《利贝亚森》利夏尔

80、80

　　他向海皇请了假，中午到了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的市中心医院最近热闹了一些，不时有伤者被从停靠在医院门前的飞艇下抬下。西比尔正站在飞艇旁，双眉紧蹙，加隆一走近，就感到了某种紧张的气氛。
　　“出了什么事？”他问道。
　　“你从来没有打开三角次元，不知道吗？”西比尔反问道：“一个星期以前就遇到了空间乱流，昨天，一些传送点完全被破坏。伤了二十多个人。”
　　“三角次元我是打开过……”
　　加隆承认，在来路上他也确实感到了空间的异动，不过没有想到是这么大一件事。
　　“想不到也是必然的，毁坏的是一些特定传送点，像你这种□□式借助时空乱流的传送，几乎不会受到阻碍……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比尔烦躁地点燃了一支香烟，接着将头上戴着的黑色扁帽摘下来，用力地揉搓着。显然是受到强烈的怒气刺激了。
　　在四个兄妹中间，西比尔是唯一在烦躁时候抽烟的人。其余三个，撒加的酒品和酒量都很差，加隆也是烟酒不沾----但他知道所有关于烟酒的资讯，利林偶尔会喝一些酒。
　　“会不会是我弄死了水若情的孩子所造成的？”
　　加隆有一瞬间曾经想到这个可能，不过等一会儿，他就否定了。杀死那个胎儿是上午的事情，而出事是在昨天。
　　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有了空间紊乱现象。
　　“问问卡奥吧，想必他知道些什么。”
　　加隆叹了口气。
　　“卡奥要在一个小时后才能做完第一批伤员的手术。”西比尔看了看手表。
　　“还有点时间，去食堂蹭一顿怎样？”加隆问。
　　“我吃过了，你去吃吧。”西比尔略显不耐烦地说。
　　“也好。”
　　加隆走进医院食堂里，顺便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到的答案是有如下几种。
　　住院的普通兵口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是空间错乱造成的伤害吧？这下可惨了，不仅与各界的贸易会受到影响，而且连商船以及护送者的安全都难以保证。“
　　军队中的空间物理学家：“资质不足以穿梭时空的生命体突然穿梭过虫洞跃动到高层空间，才会造成如此现象，所以一定有空间偷渡者过来了。”
　　医师：“从一个星期，不，几个月前就陆续有伤者被送到医院来，所幸前一段时间并不严重。”
　　众说纷纭，加隆也逐渐整合出一个答案来。因此，他在第一批伤员的手术结束后，就找到了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卡奥。
　　“就是这个原因。”
　　卡奥听了加隆的陈述后，用着略微低沉的声音说。
　　他脱下沾染着血迹的手套，将它掷到医疗垃圾处理通道里去。洗了手，才和加隆一起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
　　“我已经找到那个空间偷渡者了，现在杀她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还要说任务变更？”加隆有些不解地问。
　　“现在如果杀了她，她的力量扩散，会导致空间的力量再度失衡，那时候，造成的虫洞坍塌与空间乱流会更加严重。”卡奥说。
　　“那么，什么时候动手最好呢？”加隆问。
　　“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海界与圣域开战之前吧，那时候，我刚好能够用她的力量来交换几个人的性命。”卡奥淡淡地说。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加隆也有些焦急地坐了下来。
　　“很快，最合适的时间是两年。幸好你之前已经将她身上携带的，多余的空间偷渡者杀掉了，否则又是一个麻烦。”卡奥回答。
　　“两年的时间！”加隆惊到：“我们要提心吊胆两年！而这两年里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她差点让苏兰特死掉！”
　　“你们和她的争斗，那不是我所管辖的范畴，我只需要两年后感受到她死亡之时溃散的力量就好了。”
　　卡奥的话依旧是冰冷淡漠的，仿佛死多少人和他无关一样。
　　“好，如果是她将我们杀了呢？”加隆问。
　　“她不会把你和波塞冬杀掉的。”卡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何况你最近挟天子令诸侯，过得也很不错，听说，波塞冬已经差不多离不开你的辅助了。我特意送你个玩具玩一玩，不行吗？”
　　“我可不想玩，大校，如果你愿意，两年后杀她就好了，何必大费周折呢？”加隆冷笑道。
　　“没错，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你们的生活就少了调剂了。”卡奥慢吞吞地说。
　　“我们的人生够麻烦了，用不到你来调剂！”
　　“我也是好心而已。”卡奥回答。
　　“……算了。”加隆撇撇嘴，说：“大校，空间偷渡者是这个宇宙空间里多余的东西吧？”
　　“没错。”卡奥回答。
　　“那空间偷渡者造成的当地土著伤亡怎么算？”
　　“所以空间偷渡者不能留，要杀的。”卡奥回答，“不过，造成的任何伤亡由我负责。”
　　“负责个屁你知道哈迪斯对于除了亚特兰蒂斯之外的人是照单全收的！”
　　“到时候我去说。”卡奥抬起头，说。
　　“但愿如此。”
　　“我给你一个防护结界。”卡奥将一条看上去不怎么样的项链拿了出来：“它可以锁定空间偷渡者的一切力量。”
　　加隆接过防护结界，确定它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后，松了口气。
　　两年，他还要跟这个水若情在一个势力里生活两年。想想都觉得有些恐怖。水若情不知道会玩什么伎俩。
　　希望苏兰特他们机灵一点，不会被什么花招害了。
　　他匆匆地回到了海界。找波塞冬销了假，往海将军们平素办公的办公室走去。
　　几个海将军，连同朱利安都在，苏兰特站在中间似乎面有难色。加隆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你看。”苏兰特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盒子里装着一块晶莹无暇的美玉，玉石上还装饰着海蓝色，雕刻精美的磁欧石，玉石不算什么稀奇的，可是关键之处在于这是一枚玉石的印章，印章上有海皇的标志。
　　加隆看了，脸色一变，低声问：“是在谁那里找到的？”
　　“在我的抽屉里。”苏兰特低声说。
　　“苏兰特不是这样的人，我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时间偷东西。”伊奥说。
　　“没说是他自己偷呀，有可能是别人偷了，放在苏兰特那里陷害他。”拜安说。
　　“我也有同感。“朱利安点头道：”我始终和苏兰特在一起，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要上交给海皇吗？”艾尔扎克问，稍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如果海皇大人事先听取了什么谗言，怀疑我们的话，那可就惨了。”
　　“也许是被诬陷为更严重的事情----假借海皇的名义，滥用职权，伪造印章。这可是重罪。到时候，连朱利安少爷您都没办法逃过去。”蒂迪斯绞着两只手说。
　　“我们，快把这个东西毁掉。”古力拿慢慢地说。
　　“对呀对呀！快砸碎它。“隆奈迪斯说。
　　“砸碎反倒会更惹人怀疑。”学过矿物鉴定的蒂迪斯否定了这个提议：“何况是砸不碎的。各位，海皇的印章，材料必须坚固，这不是普通的玉石，它和七海立柱的材料相似，各位将军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毁坏它，到时候又是一条罪名。”
　　隆奈迪斯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为了防止有人又拿什么东西来害我们，我们都把抽屉打开，今天与明天都不关上，不过要是有人瞬间移动了什么东西的话，应该会被波塞冬大人察觉吧？”
　　这枚印章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有心人就能利用这件事，将它说出十七八朵食人花来，弄掉苏兰特的脑袋。
　　加隆想了一下，向苏兰特要来了印章，单手运劲，用力一抹，噼里啪啦几声极为细微的声响过后，桌上掉了少量的玉石粉末。印章上的海皇标记没了。
　　“解决了。“
　　加隆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吐了口气说。
　　“这……就这么容易？”拜安睁大了眼睛。
　　“下面就等怎么说了，苏兰特，把它放到可见的地方。”加隆一边打扫桌子，一边说。
　　此时有个杂兵进来了：“各位大人，海皇大人通知，今天下午两点要对各位的工作环境进行一次突击检查。”
　　“这么快？”
　　“照常工作。”加隆冷笑道：“印章盒子上一股狐狸的臭味，我真想看看是哪只列那狐在波塞冬大人那里嚼舌头。”
　　大家心照不宣地照常工作，朱利安也找了个地方和苏兰特凑在一起写作业。不久，海皇就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水若情和其他的几个祭祀。
　　一切都没问题。
　　水若情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那个印章盒子大呼小叫起来：“哎呀？这是谁的印章啊？放在了这里！”
　　“这不是印章，是印章胚，属下可以让大人看看。”加隆笑了笑，在水若情的‘玉手’伸来之前抢先拿起盒子，一掀，那块明晃晃的，空无一字的美玉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后他趁机解说道：“这块玉可是经过精灵族的工艺加工的。听说海皇大人的印章有些陈旧了，我们凑钱买了一块新的空印章，也不敢刻字，想要征求波塞冬大人的意见。”
　　“真的很漂亮。”波塞冬也点头赞道。
　　“海皇大人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本来就是给您的礼物。”苏兰特也在一旁帮腔。
　　“谢谢，既然各位要将它送给我的话，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波塞冬微笑着说：“毕竟精灵族的工艺……连天帝宙斯都赞不绝口。”
　　“您完全不用客气，您的印章在很久以前就该换一块新的了。”苏兰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剜了水若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