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如血》素灵兰

1、第 1 章

　　“那不是真正的他。”CASTIEL靠在墙上，看着他面前一脸疲惫的猎人，他之前对他说，如果想喝酒的话他会喝。也许现在就是时候，因为猎人看起来很沮丧。
　　DEAN最亲爱的弟弟重新沾染了恶魔血，而自己却没能帮助他，他们一直的努力似乎都算计不过那个从地底坑爬出来的前任大天使，一切都是无用功。
　　CASTIEL也很沮丧，尽管这种感觉他还不太熟悉。他是天使，却没有办法逃避开饥荒的引诱，无法抗拒容器对食物的诱惑，在最紧要的时刻却只是蹲在地上吞食牛肉馅，他辜负了猎人的期望，再一次让他的朋友独自面对一切黑暗。
　　“我知道。”猎人又灌了一口烈酒，榛绿眼睛暗淡。
　　“DEAN，SAM只是需要把这一切都发泄出去，之后他就……”天使的劝慰笨拙的可以，也许他需要一个拥抱，像丘比特那样的，可是他明白猎人从来不屑于那样表达感情，所以他只有这样看着他。
　　“听着，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猎人转身离开，如果可能，他不想让天使看到他的眼泪，一点也不行。
　　猎人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些佝偻，那些愤怒跋扈与不羁似乎在这一年多里相继飞走，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与沧桑，绿眼睛不再快乐，灵魂暗淡无光。
　　“伙计们，帮帮我！”SAM在房间里大喊大叫，CASTIEL将头靠在墙上，如果可以帮助温彻斯特，他愿意做任何事。

　　似乎刚下过雨，空气潮湿阴冷，地面上一片片黑亮的水洼。猎人靠坐在车子前盖上，酒瓶递到嘴边又拿开，他连喝酒的欲望都没有了。
　　那个满嘴恶心黑牙的饥荒老头说的对，他没有欲望，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所有这一切都是走过场，他曾回到过去两次，想让自己的家族远离黄眼恶魔，想救下自己的父母逃开命运的诅咒，可是他都失败了。不停有人告诉他命运是定数不可能改变，那他这些年来的挣扎努力和到现在的不肯妥协又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走走过场？
　　SAM又喝了恶魔血，他知道这不能怪他，整个饥荒事件里只有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怪物，但是他没法不看到那种力量的恐怖，这一次他那个喝饱了汽油的怪兽弟弟居然直接干掉了一个天启四骑士，他才想起他的弟弟是可以只用单手就解决掉LILITH的大BOSS。
　　他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Please……”猎人看向天空，深蓝色穹顶上有星光在闪，他不知道该向谁祈祷，上帝不在那，那里只有一群长着翅膀冷眼旁观的混球。
　　“I can’t……”强悍倔强的猎人从来没有信仰，他只知道这世界太多魑魅魍魉躲在阴沟里害人，能帮助人们的只有猎手——他，或者其他哪个猎手——从来不是上帝，在CASTIEL从地狱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用盐弹对付那个家伙，没有上帝。
　　“I need some help.”他嘴硬了太久，固执了太久，可是在地狱里拒绝了30年，到最后仍然拿起了剃刀。他知道自己到最后仍然会垮掉，也许连30年都不用等，谁能帮帮他？
　　“Please……”眼眶发热，胃里一片冰寒，天堂和地狱预谋联手毁灭世界，他只是个渺小人类，拯救地球的事情不该落在可悲的没有信仰的家伙身上。

　　“哇哦，真难得，你是在祈祷么？”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个子黑西装的家伙，虚伪的笑容让法令纹夸张的外扩，那张法克的政客脸让人看了就想揍。
　　DEAN不确定天使们是真的找到了他们还是他在做梦，虽然在干掉饥荒后他们迅速的转移到别的地方但是毕竟这里离那个小镇仍然不算太远。猎手开始偷偷的找那只酒瓶，希望自己敲碎它的时候不被发现，这样他就有机会将这个讨人厌的法克天使送走，SAM还被他关着，他无法想象天使们发现了魔王的容器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别紧张DEAN，你喝多了，所以我们只是做做梦谈谈心。”
　　“谈什么？”DEAN皱眉，他身上每个细胞都在说“给我滚远一点你这个混蛋”。
　　“比如感谢你们干掉了一个骑士。” Zachariah笑得越诚恳看起来就越虚伪，“或者你们中的一个惹到的小麻烦……很困扰是么？”
　　“谢谢你的好意，完全没有。你可以滚出我的梦里了。”DEAN冷笑了一下，心里却在发抖。
　　“说谎的小孩没有糖。” Zachariah摇晃着肥肥的手指：“我以为你会需要帮助，看来我要收回奖励的糖果了。”
　　“见鬼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人的话不能信，DEAN告诉自己一万遍，可是心底却仍然升起一丝希望。SAM……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会做。
　　“人类果然有太多不同，圣经教人被打了左脸也要把右脸给他打，可是在东方，一些人却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会是哪一种呢DEAN？”

　　Zachariah消失，DEAN惊醒，发现自己正缩在汽车后座里，酒瓶就在手边，已经空了。
　　他睡了三个小时，天快亮了。
　　宿醉让自己头疼，SAM让自己头疼，Zachariah的最后那句话也让自己头疼。那个混蛋到底想说什么，牙齿和血……那是什么？

　　CASTIEL仍然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DEAN出去透气，他觉得需要有人守着SAM，他觉得DEAN会希望他守着SAM。所以他一直在这里。
　　“你……”看到天使的猎人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应该消失不见不是么？事情解决就会无声离开，直到下一次有什么天使问题然后会“咻”的一下出现。
　　CASTIEL站直身体，看着那道铁门，低垂的眼角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应该有人照看他。”
　　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咒骂声，听起来SAM陷入了幻觉，他在和幻觉里的人吵架，DEAN听到他的弟弟叫出一个名字：RUBY。
　　真是好极了。
　　自己刚刚在梦里和一个恶心的天使混球见面，而自己亲爱的弟弟这个时候也碰巧在幻觉里和一个BICTH约会，嚷着要喝恶魔血！
　　牙齿和血，恶魔的血。
　　有什么念头从猎人的脑海里闪过，让他浑身颤抖。不，这个想法太邪恶了，一定是阴谋，那些混球天使的阴谋。
　　CASTIEL看到猎人的绿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可以去解读，但是他知道那会让这个人类愤怒，个人空间，他是这么要求他的，他没有忘记。而且现在的DEAN不该再有不好的情绪，那是雪上加霜。
　　“吞了那么多汉堡，吃得消么？”眼前的羽毛脑袋说他吃了有上百个汉堡，若是普通人类他面前应该躺着第二个蛋糕男，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容器仍然是肉体凡胎。
　　“没关系，我可以处理。”CASTIEL眨着蓝色的眼睛，灵魂里有小小雀跃，因为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关怀。天堂的太久远，而眼前的人类似乎从来不屑于给。上一次好像是在1978年的路边，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那样的寒冷和痛楚中总是会有幻觉，他只模糊的记得DEAN曾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就是一片黑暗，等他再次醒来时是他一个人躺在旅馆的床上，像是寂静冰冷的天堂，而温彻斯特们已经回到了现在。
　　DEAN转开眼睛，为自己脑袋里那个邪恶的灵感赶到羞愧，他不该受到天使阴谋家们的影响，那是错的。
　　隔壁有很大的水泥水槽，水管里流出来的液体夹杂着铁锈，棕红色的看起来简直像是血，闻起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