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面瘫育成史》绫羽

6、六棵大白菜

　　淌泪，我折磨他们？我折磨他们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你丫毕竟一流魂街二区出生除了有那么点灵力不至于被瀞灵庭高密度灵子分解之外便再无特长别说斩魄刀估计这辈子就和打架没缘一普通人，想要和未来俩队长群斗，简直天方夜谭！

　　不，要说起来白哉今天都很安静，很安静的写字很安静的看书，我不问问题他就不说话，一看就是赌气进行中的样子。比较让人头疼的应该还是市丸银。
　　我该说他是猴子附体还是天生运动细胞高出别人一倍？从早上蓝染把他送来走掉开始，我就只看见他从樱花树窜到梅花树，再从梅花树窜到柿子树，就连书房都没有踏进过一次。树下拥了不少佣人，但也只是抬头朝他指指点点。

　　银铃去一番队找山本队长汇报组织工作了，家里一群妇女儿童，现在这个混世魔王要是把树上的柿子全给摇下来砸烂的话，我就等着回来被银铃扣奖金吧！
　　“银！快点下来！！”我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喊道。
　　“不～要～”他拖长了调调坐在树枝上晃着腿看着树下围观群众，脸上还是狐狸一样的微笑。

　　呀，现在看见这种表情让人好来火！个熊孩子信不信我拿平底锅砸上来！！

　　虽然心里极度阿Q着，但实际情况是我也只能站在树下干着急。
　　“银，柿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
　　“啊拉啊拉，我当然知道是用来吃的，优子老～师～”
　　好…好一匹烈马！！心里这样感叹着，随即冒出的无非是‘优子你要挺住！’、‘优子上！’、‘优子向前冲’之类的热血呼叫……是的，不能辜负天朝对我的栽培！（天朝现在救不了你）

　　刚握拳决定只身爬树而上，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他伸手把我往后一扯，然后自己顺着树干一溜烟就上去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周围的佣人们齐齐惊叫起来：
　　“朽木少爷！”
　　“呀！少爷！！”

　　脑袋里最敏感那根弦被拉住，瞬间就‘轰’的一声。我立刻抬头，视线定格住的时候，只见白哉正扶着树干站在树枝上，另一只手则拉住了市丸银的一只袖子：
　　“快下去！”白哉皱着眉头说道。市丸银扭头看向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如果我说不呢？”他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气势显然盖过白哉。
　　“那我们打一场！”
　　“好啊！”

　　刚说完，市丸银也站上了树枝，两个孩子对视而立，战事正在酝酿之中。

　　“是不是还嫌柿子糟蹋的不够！！！”我怒了，在树底狂吼。混蛋是想着法儿的要我丢饭碗吧？那老师告诉你们，老师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我拿起方才拜托佣人们紧急结好的软管，架上水枪朝树上那两人喷去。树枝上俩孩子一惊，双双失去平衡坠下。下面有几床佣人今天拿出来晒的被子，他们很精确地掉在了被子上，随后滚落于草地。

　　我扔了水管朝他们跑去，市丸银依然眯着眼睛，嘴角被草皮擦伤。他摸了摸嘴角，很快便站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他低低地说道，然后从我身边走到还在淌水的水管旁，掉下来的柿子被急水一浇就真烂成了泥状。“啧，好多柿子不能用了……”他小声嘟囔道。
　　我把白哉扶了起来，他脸颊和手臂上都有擦伤，因为疼痛，白哉从今天早上便开始的板砖脸终于崩塌，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

　　啊～我还以为这孩子已经找到了面瘫的诀窍，看来前路漫漫啊。

　　“白哉不许哭！”我蹲在他面前气声却坚决说道，孩子汪在眼里的水雾简直呼之欲出，听见我的话，他努力往回憋。
　　“啊啦啦，这点小痛就要哭了吗？”市丸银忽然之间跳到我身边看向白哉。
　　“是啊，白哉你看银，受了伤也还是笑眯眯的（心里吐槽他也是面瘫）。白哉什么时候也能做到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呢？”
　　“……”白哉紧紧抿住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甩给了市丸银一个凶狠的眼神，最后拖着湿衣服面无表情淡然离开。

　　嗷，这种气场！这种气场！！我梦寐以求的气场君你终于驾到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并微笑着起身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市丸银：
　　“好了阿银也进去把湿衣服换了！”我大声说完，便又拍了他肩膀几下。他回头朝我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他走到大树下，细心地寻找起那些相对完整的柿子，然后将它们拾起来抱在胸前。

　　我忽然顿悟，这家伙貌似喜欢干柿子。而且以这个时间推断的话，难道孩子你还肩负着要和乱菊姑娘相遇的使命？
　　于是我赶忙拿了只篮子示意他把柿子扔里面，招呼来了几个佣人打扫院子，再和其中一个耳语几句，她点点头便接下篮子开始小心挑选起柿子。

　　“行了！银你给我进去换衣服！”事情料理妥当，我皱着眉头严厉向他喊道，“不就是晒个干柿子吗？别以为其他人都是白痴不会做。”他愣了愣一脸吃惊地看向我，见到一边有人替他捡起柿子，他便故意无聊地‘切’了一声，起身往白哉房间走去。
　　市丸银拉开门走进去，很快里面就出现了指责地声音。
　　白哉：“你进来干什么？”
　　银：“换衣服。”
　　白哉：“这是我房间！”
　　银：“我知道。”
　　白哉恍然：“……你的意思是要换我的衣服？”
　　银懒懒：“不换你的换谁的？”
　　白哉：“……”

　　虽然接下来市丸银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俩孩子勉强都呆书房里看书写字了，我也觉得今天成功了一大半。
　　院子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柿子一个个排在木廊上，市丸银有时候会伸出脑袋朝外瞟上两眼。只是苦了那几床被子，好好的全被淋湿，有些还沾了泥巴弄得脏兮兮的。

　　太阳渐渐西斜，落日照亮书房。我招呼俩孩子出去锻炼锻炼，虽然还是一副你来我往彼此不爽的态势，但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才正常嘛！当我晃着腿坐在木廊上，眯眼看着俩孩子满心的成就感时，一个人忽然之间在我身边蹲下。
　　我一惊。丫的，想吓死爹啊！

　　回头发现一白须老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朽、朽、朽木…爷爷！”
　　他不说话，指了指我身边那些摊开的柿子：
　　“那那那个是……”
　　“爷爷！”白哉看到了我和银铃之间暗藏杀机的微妙气氛，终于脱开了市丸银，只身向这里跑来。
　　“诶，白哉！”银铃忽然笑逐颜开，转开视线伸手想要拉住白哉，却被白哉的声音打断动作：
　　“柿子的事情和优子老师没有关系。”孩子一脸认真，看得银铃也不得不严肃起来。他扭头又一次对上我的眼睛：
　　“那这究竟是？”
　　“是我和白哉打烂的。”市丸银走过来接道。

　　一秒钟的沉默，随后银铃瞪着我们三个，背着手‘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看样子这回是真的触到他底线了，听说这棵树是银铃和他早已化为灵子的老伴一同种下的，今日一役把这树上的果子糟蹋得够呛。毁记忆这种事情太罪过了，所以银铃您要是今晚扣除我全部荤菜我也就…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但回头看向那两张映着夕阳的脸，我倒也伤心不起来，毕竟白哉和银这一人一句的解围让我顿感‘有难同当’是如何让人窝心的一件事。伸手刚想摸上俩孩子的脑袋，就听见白哉回头对银说道：
　　“我才没有打烂，打烂的人明明是你！”市丸银听闻摊手：
　　“我才没有把柿子弄成糊状，明明是优子老师把柿子冲成烂糊的。”

　　还没落下的手掌在他们头顶微微颤抖，我相信只要再增加一分火气，我一定就到达极限了！混蛋你们谁把我的荤菜还给我！！

　　然而一个声音阻止了我，不远处银铃正和某人寒暄着。寒暄过后，木廊上便出现了有规律的脚步声。很快从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由暗至明，晃过一根根房柱，夕阳橙色的光辉在他脸上染上清晰的暖色。
　　“神崎小姐。”
　　我赶忙收回手掌，起身微笑朝他欠了欠身：
　　“蓝染副队长是来接银的吧？”我怎么有种幼儿园老师和学生家长会面的奇妙感？
　　他朝我们三人环视了一遍，随后是温和无比的笑容：
　　“是啊。”他说道，“不过这一天看样子很够呛呢！”

　　哭，大BOSS你也看出来了？烈马果然难驯啊！毕竟这俩孩子是未来的三番队和六番队队长啊……

　　他向市丸银一招手，白毛孩子就跟到了他身边。眼神却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我身后的柿子。于是我见机迎合：
　　“啊，柿子要晾几天呢！”职业性微笑，秒杀一切黑暗生物。
　　“……”他一愣，大概是被人识破心思，于是把手背到脑后转过了身。
　　“对了，别忘了明天还我衣服！”白哉大喊道。听闻蓝染退一步朝市丸银看去，还感叹了一声。
　　“啊啦，明天会把脏衣服还给你的！”说着市丸银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哉看着他的背影，额上凸出一个十字。我按住他的肩膀，冷冷看向他。
　　少年你得给我戒躁。

　　“哈哈，谢谢白哉的衣服！”倒是BOSS很主动地打起圆场，“那么再见，神崎小姐！”说着他温柔地勾起嘴角。
　　“嗯，再见！”

　　我和白哉目送着他们离开，夕阳照在小小的白哉身上，我看到了他坚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