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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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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十岁的时候,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头狼。
是的,那是一头真正的、野生的狼,尽管他已经老了,攻击不那么有力,也许这正是它允许雅各布接近的原因。令人惊讶的是,它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人类小女孩。
第一眼见到小女孩时,雅各布很不喜欢她,只是惊鸿一眼,却觉得她有某种让他觉得不快的危险感觉。但她只是一个小娃娃!
所以第二次见到她和狼时,雅各布觉得她和狼一样讨人喜欢,就顺理成章地认为上次只是自己的错觉。
雅各布从小就喜欢森林和动物,动物们却很少喜欢他,遇见愿意亲近他的狼和女孩让雅各布很高兴,成天一有空就往森林里跑,还经常给老迈的狼和幼小的女孩带些食物。女孩比他以前见过的唯一女孩贝拉活泼有力得多,高兴了还会像小动物一样舔他的脸,经常是狼趴在一边,看他和女孩玩闹。
但狼终究已经老了,和雅各布认识没满一年,它就死去了,那段时间雅各布逃了学,守在狼身边,狼临终时咬着他的衣角,眼睛看向懵懵懂懂的女孩,雅各布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她。”
狼慢慢闭上眼睛。
女孩还什么也不知道,蜷缩在狼身边,雅各布把她抱进臂弯里,她没有拒绝,眼睛还是盯着狼,似乎在为它这段时间的虚弱忧心。
雅各布看着她白嫩的脸,想,她需要一个名字。
最终他给女孩起名叫“玛莉亚”。
那是刚到十一岁不久的雅各布唯一知道的不是他认识的人的女性名字。
玛莉亚抱着狼半天一夜,终于明白狼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雅各布想把她带回家,但她不愿意离开和狼一起居住的洞穴,每当雅各布试图把她带走,她就大哭大闹,拼命反抗,雅各布猜狼从很年轻就开始养她了,因为她的攻击狠辣有力,雅各布被她抓伤好几回,终于放弃将她带回人类的世界。
时间长了雅各布发现原本的打算并没有好处,女孩不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她也喜欢吃熟食,但不肯放弃捕猎动物生吃,她像真正的野兽一样害怕火,她喜欢昼伏夜出,晚上更有精神,她还不愿意说话。
为此雅各布费了相当的精力去纠正,他从没有这么耐心过,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她人类的语言。这成效不大,毕竟开始的时候太晚了,她说得最流畅的只有两人的名字。
常年养一个小孩不可能完全不露痕迹,雅各布已经小心又小心,还是被朋友发现他在养着什么,他告诉他们“我在养一只小狼崽。”并且把胳膊上的抓伤给他们看。
那是前天他试图阻止玛莉亚生吃一只兔子时被抓的,她流着尖尖的指甲,惹急了就一挥爪,露出小虎牙,瞪圆了浅黄色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一只小狼崽。
他不肯带朋友们去看他的小狼,让朋友们对她更加好奇,好几次试图跟踪他找到她的藏身地,好在雅各布够警觉,一次也没让他们察觉踪迹。
玛莉亚也很警惕,似乎因为狼的教导,她对雅各布之外的人类防范心都非常重,有时候雅各布被跟到离山洞比较近才把人甩掉,身上留下的生人味道比较重,玛莉亚就不肯出来见他。
但玛莉亚不可能真正像野兽一样生活,照顾这个女孩让雅各布会了很多他以前不会去想的事,他学会了唱儿歌,扎辫子,还有给女孩子买衣服。
至少只是看上去,玛莉亚一点也不像一个野孩子。
这种想法持续到童年认识的贝拉回到福克斯镇,贝拉是雅各布在很长时间里认识的唯一除了亲人外的女性,她几乎是雅各布眼里女孩子的标准,跟她比起来,玛莉亚实在不成熟又野蛮了些。
玛莉亚很不喜欢他用贝拉和她作比较,每次雅各布提起她,她就把头埋在手臂里,偏头不看他,几次之后雅各布就放弃了,因为这样做的玛莉亚是显得挺文静,但他还是喜欢她活泼点。
雅各布十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他生命里头等大的事情。
他变成了狼。
这种变化是突然来临的,他知道了那些吸血鬼和狼人的传说都是真实,以及自己有着什么样的血统,但这段时期他的情绪还是很难控制,他剪掉了头发,并且对着玛莉亚也开始喜怒无常,他没有对玛莉亚隐瞒自己的变化,却担心这样的自己会伤到他。
玛莉亚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被他的轻视和这段时间的忽视激怒了,他们争执起来,最后厮打在了一起,最后雅各布变回人形,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玛莉亚,你真厉害。”他用喜悦的、骄傲赞叹的语气说。
玛莉亚懒懒地睁开眼睛,那一刻显露出来的浅金色的瞳仁,让雅各布认为那是初升的阳光。
这种悸动让他一把将玛莉亚搂进怀里,大笑:
“我的女孩。”
变成狼的时候他能听到所有同伴的思想,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想,要是他也能听到玛莉亚的思想就好了。
但是至少已经能够听懂玛莉亚说话了,,玛莉亚不想说人话的时候就只会发出狼的声音,现在他不再只能凭默契去猜测其中的意思。
玛莉亚对于他突然能变成狼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她仅凭气味就能认出他来,不在乎他是狼还是人的形态,有时她会揪揪他的耳朵或尾巴,更喜欢枕在他肚子上睡觉。
雅各布想象她还是个小娃娃被老狼带着时睡觉的情形,一定是用身体把她圈起来,尾巴可以盖住她全身。
他常常化身成狼的样子,让玛莉亚坐在他身上,带着他在林间奔跑,就像以前她和老狼在一起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白白嫩嫩的小女孩,伏在灰狼身上,从他眼前一掠而过,窜入丛林深处。雅各布出色的动态视力让他看清了她,他却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那是幻觉吗?
他们在山林间奔驰,风在身旁呼啸而过,玛莉亚清透的笑声穿过林叶,如同溪流。
最近雅各布总感到有些危险,他猜附近有不受控制的势力在活动,他开始在这片地区搜寻,撞见贝拉试图和她的同学,一个叫迈克的男生一起跳崖,他救了她,并且按她的愿望将她送到了刚搬走的那一家吸血鬼那里,在这过程中他发现附近有不受控制的吸血鬼在活动,他把这一点告诉了卡伦家,不管怎么说,卡伦家一直遵守约定没有袭击过人类,而且,作为能和异族相处的人类少女,贝拉不像玛莉亚那么强,他对卡伦家有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但仍然对这个吸血鬼家庭没有好感。
没几天卡伦家就搬回了福克斯,他们告诉雅各布可能是前段时间在福克斯附近捣乱的吸血鬼余孽在谋划报复。
雅各布叮嘱玛莉亚注意安全,并且加大了巡查力度,奎鲁特的狼人一直在努力保护人类。
一天巡逻结束,他去看望玛莉亚,却远远地听见不似人类的凄厉的尖啸,他一下认出是玛莉亚是声音。猛地化成狼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心急如焚,玛莉亚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痛苦的声音,她被野兽袭击了?还是被人袭击了!?
玛莉亚不在洞穴里,而雅各布已经闻到了吸血鬼的气味,他毫不怀疑玛莉亚能掏出想攻击她的吸血鬼的心脏,但吸血鬼不是这样就能杀死的。
雅各布顺着气味找过去,正见到一个吸血鬼新生儿咬着玛莉亚的脖子,雅各布怒吼着扑上去,很快就杀死了那个吸血鬼,他无比痛恨自己,明知道最近很危险,为什么不在玛莉亚身边!?
他绝望地抱着垂死的女孩,玛莉亚痛苦地在他怀里挣扎,她已经被吸血鬼咬了,除非能将她身上的毒液吸出来……卡伦!卡伦一家!
贝拉终于和她心心念念的爱德华和好,为此她十分感激雅各布,这天她在卡伦家做客时,突然之间她身旁的吸血鬼们的表情都警觉起来,“狼人……”爱丽丝喃喃的话还没说完,大门猛地被撞开。
“救救她!”雅各布几乎在咆哮:
“吸走她的毒液!救救她!求求你们!”
众人立刻明白那是一个被吸血鬼咬了的女孩,卡莱尔马上接过她,其余人则惊讶地看着状似疯狂的雅各布,这个女孩多么受到他的珍爱,能让这个骄傲的狼人轻易低头。
卡莱尔抱过女孩,却没有为她吸取毒液,凝视她几秒,叹息地摇摇头:
“已经晚了。”
他看向如遭雷击的雅各布:
“我很抱歉,她已经开始转化了。”
女孩正好发出一声尖叫似的呻吟,雅各布马上把她抢回去,他紧紧抱着女孩:
“我在这儿,玛莉亚,别害怕,我不会抛弃你的,即使你变成吸血鬼我也不会抛下你的,别怕……”
贝拉第一次亲眼见到吸血鬼的转化过程,难免好奇,也可能她想把这作为她参考的经验,坚持留了下来,爱德华也只得留下陪她,卡伦家都肃穆地注视着,这一幕对在场的每一个吸血鬼都是痛苦的,也许这是雅各布可以忍受被一堆吸血鬼包围着的原因。
这个痛苦的过程进行了一天一夜,女孩一开始总不安分,她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或者呜咽着喊“雅各布!”,后来她已经发不出声音,雅各布始终紧紧抱着她,坐在卡伦家的地板上。
中间贝拉帮他拿了些食物来,并且好奇地问:“杰克,她是谁?”
雅各布没有接那些食物,他张口,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玛莉亚是他养大的,所以是他的女儿吗?还是他的同伴?
想到这个雅各布又憎恶起来,玛莉亚原本就和狼人少女差不多,即使不是狼人,他也从没想过她会变成狼人的天敌吸血鬼!
最终他低声说:“她是我的玛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