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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三 章 ...

  •   布兰顿彻底把小伊莱莎和她母亲安顿在这个小旅馆内,小伊莱莎好几次都想问布兰顿有没有什么工作要做,就算是军队的人,也不会整天无所事事吧。

      没有隔几天,小伊莱莎的母亲到底还是死了。根据布兰顿找到的医生说,那个女人是死于肺病,是因为生活的环境不好才造成的疾病,这让布兰顿十分愧疚。小伊莱莎却很奇怪,并不认为布兰顿需要对此事负责。直到现在,小伊莱莎都对那个女人的背景一无所知,关于自己的身份也一无所知。也许无知是幸福,可若让小伊莱莎早些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她就不会对布兰顿的感情有所转变,她一向很现实。

      在那个女人死之前好几天,她一直都重复地在对布兰顿说话,说的是一些童年时候的回忆,也有请求他照顾小伊莱莎的。布兰顿一一回应,从没有不耐烦的感觉。等到那个女人实在没有力气了,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静静地抱着她。小伊莱莎经常看到那个女人在他怀中流泪,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个女人的救赎不再是自己,那个布兰顿的责任也从来不是自己,那么,她到底被谁需要?

      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结几天,就不得不结束。她的确对那个女人的死很伤心,却也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境界,毕竟她和她只相处了短短一年,还多数时间是她在照顾那个女人。感情没有那么深厚。

      布兰顿没有让那个女人就这样散漫地被下葬,他聘请了一个牧师,一个化妆师,还买了一个很好的棺材。

      只有三个人的葬礼,显得那样冷清。

      出乎意料的,布兰顿没有太伤心的表情,只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伊莱莎想,也对,那个女人到底对他而言是负担。那么……既然那女人都是负担了,她呢?

      布兰顿并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是为这个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松了一口气,每多一天,对她就是多一份折磨,他宁愿她安静地躺在地底里也不愿她生活地像是地狱。就算在她短暂的生命中,犯了不少错误,但都是因为她太过年轻,也因为他太懦弱。

      葬下小伊莱莎的母亲之后,布兰顿这才带着小伊莱莎住进了更好的旅馆。小伊莱莎的母亲不适合被挪来挪去,也就就近找了一个不是很烂的旅店。

      这些天,布兰顿没有闲着,他是一个军官,现在正在长假中,再过不久,他便必须回到军队中继续他对国家的责任。而小伊莱莎明显不可能跟他一起去军队。可是,小伊莱莎这么小,他一走,又有谁能照顾她?

      他从来不打算放弃他对她的承诺,他会尽他最大的权利来照顾她,甚至他已经决定为她准备好嫁妆,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周围的仆人,他不相信。他和她坎坷的命运就是因为那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仆人,他不能再犯另一个错误。

      怎么处理小小的伊莱莎成为布兰顿的心头之患,直到某一天,他去参加一个晚会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位夫人炫耀似的对其他人说,她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私人学校学习最淑女的课程,也包括了一些不属于男性的课程。布兰顿这才想到了办法,既然他没办法照顾到小伊莱莎,那么学校总可以吧。当初他和他哥哥也都是去了学校才有今天的成就,尽管他哥哥不值得。而伊莱莎当时就是磨着想去,自己的父亲怕伊莱莎去了有更多的朋友,从朋友那儿找到更富裕的家庭,从而抛弃自己和哥哥,便不允许伊莱莎去学校。

      布兰顿想到这件事就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很是生气,却也无法否认,若没有了伊莱莎的陪嫁,他们家怎么也无法还清那些债务,更不可能把他丢到军队中“锻炼”。那些人以为他有什么背景,没有对他太难过,也正值交战期间,他的军衔涨着就没停过。

      他们家,欠了伊莱莎的。

      随后没多久,他便开始物色合适的学校。环境不好的不要,里面有男士的不要,老师态度不好的不要。布兰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最爱女人的女儿,就算她不是他的孩子,就算他也曾经怀疑过是否能跟这个孩子和平共处。

      小伊莱莎在这个时候就会被留在旅馆里,不准出门。她被布兰顿中尉吩咐过了,不能随意出门。这里的街道和当初她和那个女人住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里没有什么太脏乱的地方,出门只要小心马车。尸臭什么的,也只有在城门那儿有,悬挂着叛徒的头。第一次看到小伊莱莎还很好奇,是不是真的人头。除去臭味,她还真的很想研究一下那个人头的结构。她前世没少见尸体,也没少见尸体的一部分。可惜中尉以为她害怕人头,拉着她走了。

      布兰顿中尉也没有总在外面交流而忘记了小伊莱莎,相反,他经常带着小伊莱莎在街上逛。这个街可不是什么破烂街,他带她逛的街那是传说中这个时代最繁华的伦敦街道啊。到处都充满了商品,就算买一个两先令的东西他们也会从城市的这边送到城市的那边,虽然两先令也不便宜就对了。

      小伊莱莎没买过什么大的东西,布兰顿帮着买了不少,她很害怕她的负担要是多了,布兰顿就不会再照顾她了。金主什么的,不要白不要啊……尤其是已经拥有了不差的生活,再回到从前那种生活,落差太大,她大概还真适应不了。穿越后刚开始的生活是一个坎,她过去了,如果再跌回到坎之前……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大约几天后,布兰顿和小伊莱莎在吃饭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上面红色的大字“IMPORTANT”,小伊莱莎还没有头绪,布兰顿已经知道是谁了。

      打开信件,果真是从军队来的,前线告急,需要他在三天之内到当地驻扎地汇合。他皱了皱眉头,学校还没有找到他满意的,他怎么舍得走?但是,前线的事情,不是他想不去就能不去的。违反了军法,那么他就要躲藏一辈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回去帮助伊莱莎的原因。

      第二天,布兰顿也知道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他只好带着小伊莱莎一起去看一个他比较满意的学校,希望小伊莱莎能够喜欢,这样也算是放心不少。

      小伊莱莎在学校中很好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十八世纪英国的学校呢。这个时候的女子学校,难不成还在教怎么成为淑女?

      她没有猜错,只是,除了成为淑女,还有一些关于语言学和科学的科目。在女老师的介绍下,她明白了在这里的课程都是什么。这里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只有中等阶级和落魄贵族才能够上得起,一年的学费就有四十英镑。对女子学校来说,算是贵的。要学习的也不仅仅是女红,交际舞,音乐,绘图,礼仪,记账,还有拉丁文,希腊语,诗歌,科学作为选修课。

      因为是寄宿学校,这里还有分配房间来住。不过她们的要求很高,钱也要求的很高,所以没有那么多学生,也总算是讲究了一回合理分配教师。一般一个老师教五个学生,一个老师教女红,语速礼仪,交际舞,另外一个老师教记账,和选修课课程。一个星期中有一天休息,剩下的都在学习。遗憾的是,没有骑射这个让小伊莱莎更感兴趣的课程,布兰顿听到后乐得轻拍小伊莱莎的脑袋,说:“那好,等我从军队回来后亲自教你,怎么样?”小伊莱莎的两眼放光,重重的点头。

      这个动作在布兰顿眼里十分不容易,小伊莱莎一直以来都太过成熟,让布兰顿的责任感渐渐又加上了内疚感。这样一个拥有明显喜好的小伊莱莎才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的孩子,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疏离的感觉在这两人周身瞬间崩塌,果真还是要有共同语言才可以亲近起来。

      临别时,小伊莱莎拽着布兰顿的衣袖,不肯放开。对她而言,现在幼稚的形象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还是害怕。

      她害怕这个没有了人保护的世界,她是真正的只有一个人了。没有那个女人作为她的支柱,也没有最近这几天布兰顿的安慰。她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她又怎么能够不害怕?

      “先生,您会来看我的,对吧。”

      “是,我的小伊莱莎,我当然会来看你。”

      “先生,那您会给我寄信吗?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学会给您写信,好吗?”

      “当然,小伊莱莎,只是要注意,把信都交给莫莉。”

      “……”

      伊莱莎最终还是要放手,旁边就是莫莉,临走时布兰顿为她打点的一个在学校里工作的老师。

      布兰顿的背影,在伊莱莎的心中越发高大。伊莱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哭倒在旁边莫莉的怀中,不肯再站在学校门口。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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