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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一 章 ...

  •   睁开眼,一如既往灰暗的空间,伊莱莎虚弱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着今天又要怎么办。转头看见一只蜘蛛,自嘲地笑笑,也许她今天可以做水煮蜘蛛?又或许生吞蜘蛛?

      费劲的起身,三岁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太小了,就算伊莱莎想去成为童工都不行,而那个生下她的女人也一如既往的虚弱,一如既往的醉醺醺的,只是最近,她似乎连出去赚钱和买酒的体力都没有了。

      伊莱莎是希望她能够活下来的,但……伊莱莎完全看得出来,她已经不想活了。

      从出生开始,伊莱莎就在观察着这个女人,她对伊莱莎很好,一直都很好。有的时候,她总是抱着伊莱莎哭得很伤心,有的时候只是默默地看着伊莱莎不说话。她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总是有一丝丝相似的感觉,伊莱莎断定她还在想着从前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抛弃了她。

      穿上不算暖和的衣服,伊莱莎只希望外面的寒风能够稍微停一下,这一定是英国最潮湿的角落了,不愧是伦敦,没一点温度,潮湿的空气里总是有一股腐败的味道,那是所谓工业革命的味道。

      为这个女人倒杯水,是前几天雨水留下来的,伊莱莎甚至不能确定这水能不能喝,工业革命时候下的雨,应该还没有到酸雨的地步吧?

      伊莱莎还真舍不得让这个女人死掉,不仅仅是因为她对伊莱莎有生恩,还因为如果这女人死了,她很麻烦啊!只能去混孤儿院了啊……孤儿院这种奇葩的地方,说不定会碰到什么诡异的人,什么诡异的脑残魔王啦,什么诡异的收养人啦。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把这女人弄得稍微舒服一点后,伊莱莎默默的出门了。三岁小孩儿虽然不能做什么,但乞讨确实强项,虽然要小心不被地头蛇,流氓一类的人抓到,身体小也就这点儿好处了,灵活。

      走在伦敦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乞讨的人,伊莱莎在心中嘲笑着他们,在这样的大街上就算有想给钱的,看到这么多人,也会退却。首先是要找到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而且富人通常是没有那么多有闲钱还拿来施舍的,通常他们更喜欢去把那些钱花在珠宝,歌剧等等地方。

      而饭店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了,根据伊莱莎的经验,还没等去乞讨呢,就被无数的乞丐挤走了,她一点儿汤都分不到。

      至此,她学会了在中等阶级或者下等阶级附近打转。中等阶级和下等阶级的人非常之多,他们也最能施舍给穷人,或者为名声,或者为怜悯。

      痛苦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伊莱莎把讨到的东西放在自己怀中,小心翼翼地走回家去,如果那个破烂的地方还能叫做家的话。

      平时,她都是远远躲着那些该死的讨饭群体们,这次她也尽力避开,却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

      “臭小子,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行讨,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伊莱莎紧紧护住胸口中的食物,还有一些零散的便士。这些还要带回去给那个女人的,她还有几个便士就能够把那女人从拘留所里弄得舒服些了。自嘲地笑笑,她还真不敢把那女人赎出来。赎出来后,她又要把那女人带到哪儿去住?一切都是社会的问题,她就算去做童工,没得到钱,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那个女人也不允许她去。而如果不做童工,她就只能做乞丐,比起街头露宿,她还是比较喜欢有个天花板,尽管这天花板充满黑色的点缀。

      “啪”的一声,伊莱莎被领头的那个乞丐打倒在地上,由于她的东西都在怀中,没有什么掉出来的。恶狠狠地扫过推倒她的那个人还有他的同伙们,让那群人先是后退一步,而后走上前来开始对伊莱莎拳打脚踢。伊莱莎放弃了手中的食物,转而留下了那几个施舍的便士,藏在贴身的一个包包,为的就是今天的情况。

      伊莱莎只有三岁,那小身板比不过已经有大概七八岁的孩子乞丐头儿,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破烂,虽然仍然面露饥色但至少也有二十来岁的青年。

      可她不甘心!

      这个世界充满了她不熟悉的东西,贫穷,犯罪,私生活混乱,童工,乞丐,露宿街头,好几天没有洗澡,甚至都有虱子在她身上。她恨透了这种完全没有目标的生活,每一天的目标只有一个:活到明天太阳出生的时候。

      伊莱莎曾经以为自己很能忍耐,同样也认为如果她真的落入这种境界,她也许会自杀。事实给了她一巴掌。她活下来了,忍下来了。她生存的意义也不再是曾经那种中二的目标“为了别人而活”,现在仅仅是能吃一顿饱饭她就满足了。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个社会,恨这个不是中国的国家,她恨!

      每一个念头,都是伊莱莎反击的理由。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躲不过两手空空回去的命运,可她不愿意跑。躲开是一个意思,逃跑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固执地在心中默默唱着那首中国功夫,就算伤己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当然,反击在一群人对上一个人,那个人还比所有人要小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用。

      最后,伊莱莎倒在泥泞的路上。现在的伦敦,贫民窟中,从来都没有孩子,没有怜悯。眼边落下的泪水混合着地上的污渍,来往运煤的马车留下的煤渣。不屑地嘲笑从那些人口中传来,刺痛了伊莱莎的心。没有人来帮助她。

      等着所有人都离开后,伊莱莎躺在地上默默地休息了一会儿便不得不爬起来,那个算不得家的地方还有一个女人需要她照顾。一步一摇地慢慢向湖边走去,想把自己弄干净些,尽管现在的天气还十分阴冷,湖水也是刺骨的寒冷。本来她还可以再忍几天的,可今天,她迫切的需要用寒冷和清爽来缓解一下她被伤得支离破碎的自尊。

      刺骨的湖水让伊莱莎哆嗦,她很清楚冷水对身体的刺激,她不能呆太久,否则就直接见上帝去。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活下去,似乎很简单,却……好难……

      虽然她的衣服没有换,还是一如既往的脏,也把刚洗干净的身体弄脏了,不过她还是感觉好很多。时不时地宣泄一下情感,很有必要。伊莱莎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也许换个发泄方式她就更高兴了,可惜她还没能找到什么其他宣泄方式。

      走在会去的路上,她又开始对路人乞讨。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施舍给她。有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伊莱莎,却什么都不会做,在她试着靠近去要东西的时候,一个个都后退一步,怜悯变成了嫌弃。贵妇人们从马车上走下来,伊莱莎在旁边的样子以无法引起她们的同情心,专门有她们的仆人为她们把伊莱莎这样的讨饭的挥走。

      今天,做了白工。

      肮脏的伦敦大街让伊莱莎想吐,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景象。流浪的人都算是好的,最让她觉得绝望的,还是那一地的腐烂的味道。有些,她根本不会认错,是腐烂的尸臭味。她已经闻过太多遍,都还不是在前世,而是这一世生活的拘留所中。她猛然觉得前世闻到尸体的味道,根本不算什么,那都是泡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都是药物的味道,尸体的味道早就被清洗过了。

      1778年的伦敦,人的生死,如蝼蚁。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会和街上那些尸体一样,没有尊严地被践踏。她是不是该庆幸,因为是在大城市,还没有发生吃尸体的事情?也许过不了几年,她就必须去做童工,不是吗?

      回到了拘留所,伊莱莎踏入了那个并不是很坚固的小拘留所。中途经过了不少和她一样穿着破烂的人,她冷笑一声,谁再告诉她外国好,她一巴掌拍死他们。国外,和国内根本没有区别。一样的充满了腐烂的味道,一样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混蛋,一样充满了让人痛苦的绝望。说到底,这些不过是人类的劣根,没有国度,只要是人类,就没有什么不同的。

      拘留所中的人,都是一脸麻木地看着人来人往,躲在角落里,伊莱莎经常被突然站起来跑出去的人吓到。只有今天,她没有看到那些人的存在,角落里空荡荡地,他们似乎都被弄走了。

      疑惑地看着安静下来的拘留所,伊莱莎想,也许今天有什么闲的发慌的富人突然心血来潮来关心这里的人了吧,否者就不会是这样一副情景了。

      推开属于她们房间的门,她看到了那个女人被一个穿着红色军装的人扶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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