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白同人短篇集》羽分六翼

5、[鼠猫现代]一根烟的问题

　　从严格意义上说，展昭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的很多行为都来自于习惯，而这些习惯又往往来自于他的感觉，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就该如此。所以，他完全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人会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要问上个为什么。
　　比如他为什么会抽烟。
　　比如他为什么只抽中华。
　　再比如他为什么会跟白玉堂在一起。

　　原因其实很简单。
　　简单到说出来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所以展昭不说。
　　但这却给更多的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人们悄悄的打量着展昭，小声地议论——
　　“展警官是个心思重的人，抽烟也是一种疏导情绪的方式吧。”
　　“是啊，看他平时不言不语的，没准早年命运多舛受过什么伤害，看他一个人默默的抽烟……真令人心痛呢……”
　　“展警官爱国啊，从来不抽外国烟，只抽中华，品格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上次送他英国特醇三五，被他谢绝了。这年头，这么坚持这些的人可不多了。”
　　“他和白医生还在一起吧？我上次看到他们两个在买菜，一个推车一个挑螃蟹，倒是很配呢，一点不觉得奇怪。”
　　“就是啊，按理说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不明白……”

　　尽管并不想去注意这些议论，但是总难免会有那么一句两句落进耳朵里，让展昭没来由的觉得好笑。开始的时候还会解释两句，但是很快便发现没有什么效果，也就罢了，毕竟，犯罪心理学也是心理学，他学到过，人们的内心总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解释。
　　于是，就没有人知道，他抽烟不过是为了解乏，虽然咖啡和茶效果也不错，但是貌似烟还有意料之外的附加效果——对于不抽烟的犯人，抽烟有威慑力；对于抽烟的犯人，则可以借着递烟扮一出红脸，总没有警察会给犯人端咖啡吧？更何况那东西喝了还要去厕所。
　　只抽中华其实更简单，从小给老爸跑腿就只买这个，轮到自己的时候，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中华”，习惯了之后就觉得外国牌子味道重，呛人，多半也是心理作用。
　　其实是实在没什么可坚持的。
　　至于和白玉堂在一起，似乎更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他喜欢。
　　就这么简单。
　　怎么说呢？都知道重力作用吧？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滚落大地，这，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而又一清二楚板上钉钉的事情呵。
　　而展昭的感觉碰巧就是这样。

　　白玉堂是一个很性情的人，这么说，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他愤怒的时候可以开车在公路上飚到160迈，该冷静的时候却是一副不折不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每个人都认为他这种性格完全不适合做一个法医，但是，事实上他不但是，而且还相当的出色。他可以一口气描述出十几种使得尸体看上去像溺死的方法，但这些手段都会留下不同的痕迹，“是不是很有趣？”他吹声口哨，扬扬眉毛，脸上的笑容灿烂到令人发指。

　　这样的人物，似乎存在就是为了成为众人议论的中心。
　　为什么抽烟？
　　为什么只抽万宝路？
　　为什么会和展昭在一起？
　　其实如果赶上白玉堂心情足够好的时候，他是很乐于向人说明的，只不过这种时候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原因。

　　白玉堂抽烟绝对跟他的性情有关。
　　他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一个人关在解剖间里对着死人，难耐不过自然要找东西提高一下兴致，手要拿手术刀自然不能派上用场，那么嘴上叼一根烟就成了最佳选择。
　　白玉堂抽万宝路更与他的性情有关。
　　国产的都是烤烟，没有这种混合型的，不够劲，而他是烈性子的人。
　　尽管是法医但好歹也是医生，除了尼古丁，焦油含量越大对人体的危害就大，万宝路香气既足，焦油含量又相对较低烤烟型低，何乐而不为？
　　至于为什么和展昭在一起，坦率的说，这个问题他没想过。
　　因为以他的性子来说，追求快乐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而和展昭在一起，就是快乐。
　　小葱拌豆腐赏心悦目一清二白。

　　似乎，一切都很简单完美，过于完美了。
　　两年，五年，七年，就这样过下来。
　　几近于永远，却还不是……

　　再完美的开头都会归结于平淡吧？

　　永远，究竟能有多远？

　　其实都明白的，情感一事，你情我愿，愿者上钩，只要不是暴力胁迫，谈不上谁伤害谁，谁压倒谁。
　　但是越是投入，越是不见了自己，便越是不安。
　　习惯一点一点的向对方靠拢，却极力想在这当中分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自己。
　　赌，本就是人天性中的本能。感情投入的多寡，天平的倾斜，正因为不可知，才滋生出一丝紧张兴奋和疑虑，给这平淡的生活添上一点仿佛最初时的刺激。
　　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无论对方还是自己，做出妥协的难度都不亚于与虎谋皮。
　　于是到最后，连一根烟的选择都成了问题，坚持着不肯让步。

　　是你改了中华？
　　还是我变了万宝路？
　　先跳下来的，是你？还是我？

　　不知道。这个答案，既够简单又够随性。

　　却让展昭觉得两人的生活变得复杂了，而白玉堂也渐渐不能体会那种随性自在的快乐。
　　这样的感情，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所以，展昭主动提出去德国交流学习，而白玉堂也没有像一贯的那样问一句，去多久？

　　每个人也都知道的，要赌，之前必须做好输的准备。既然是自己心甘情愿去赌，哪怕输光了当裤子也不应该有什么埋怨。
　　只是，似乎，没有人赢了？

　　… …

　　对方不在的日子，在展昭是简单轻松的，在白玉堂也是意料中的快意。
　　但是，却一天更甚一天的让人无法忍受。
　　原来，早就习惯到了视而不见的重力定律和吃腻了的小葱拌豆腐，在突然不见了之后，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半年终于过去了，展昭进家门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暗地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的之后的一个晚上。
　　“猫儿，我的烟没了，我赶报告，帮我去楼下买一包。”
　　“好，我的也抽完了。”
　　起身开门——算了，一根烟而已，坚持个什么劲？
　　“那个，不要万宝路了，好像□□也出混合型的了……你不是总说万宝路味道太呛人么……”
　　微微愣了愣，他回头，看见他眼睛明亮的看着自己，眼光似有深意。
　　于是笑了，“我知道啊……”
　　这次换他愣了，眼睛却愈加明亮，“你……”
　　“中华抽腻了，我，也正想换这个牌子试试看呢。”

　　可能，在这场爱情赌局中，你我都是胜利者，毕竟我们都看到了对方做出了让步。
　　但也许，你我都是失败者，因为自己也都做出了让步，丢失了城池。
　　又或者，我们都是傻瓜，因为：爱情，本就不是赌局。

　　永远是看不见尽头的路么？
　　那么，此路不归……也无意回头。

作者有话说

　　为虾米大家总说俄的现代文米古代文好？？？郁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