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风莫言

7、第七章 舞会前的序曲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克里斯托和阿尔法不再那么戒备对方了，反而开始走得近了，是因为可以在彼此身上找到借慰吗？我们不得而知。

　　“知道吗？你有双孤独幽怨的眼睛。”阿尔法很久以后对克里斯托这样说。

　　“一样的，你有和我同样的眼睛。因为我们同样孤怨，所以才能彼此安慰。不同的是，你找到了水攸祭，一个可以是你不再孤独的人，而我，什么也没找到。” 克里斯托如此答道。

　　那些被玷污的悲伤，今日仍缓缓推进，意识在幽暗深远的彼方，锈蚀之心继续独自悲伤，永呈暗红……

　　天历2105年10月27日。

　　“同学们，经我校方与公安各同志的努力调查，现已查出火灾原因。因BS502叶文同学在睡觉时忘关水壶开关，从而引起火灾，造成损失……”校方领导在周一的晨会上滔滔不觉地讲着，“……406班的蕾尔*沃特同学奋不顾身救出了当时被困的一名同学，特此表扬！但希望大家不要再做如此危险的事。今天的讲话到此结束。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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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尔，我太崇拜你了！你竟然可以让那个从不表扬人的秃头教导主任表扬你，一个字，强！哇，你是我的偶像！”攸祭在晨会结束后就缠着蕾尔。幸好蕾尔耐性好，经得起这样的攻势。

　　“我决定了，我要为我的偶像画张肖像。把你画得亦幻亦真！”攸祭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捏着拳头，认真的神情，让人好不怜爱。

　　于是在之后的一场画展上引起轰动的画作之一便这样诞生了。

　　天历2105年11月23日，画室。

　　“攸祭，去吃饭了。”画室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大衣的银发男子，紫色的双眸中写满了爱怜。

　　“等等，马上就好。”女孩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画具。

　　男子扫了眼略微有些混乱的画室，目光停在了女孩身后的一块画板上。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月白长发散落，发间隐隐现出的，是一对尖耳。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背景是夜间的大海，给整幅画添上了神秘的色彩，仿佛不是人间所有之物。

　　“攸祭，那是这次画展的作品吗？”

　　“恩！怎么样？我厉害吧！”说着就双手一插腰，露出得意的神情看着阿尔法，“这是蕾尔哦！美吧！还有呢，等等。”

　　蕾尔*沃特？

　　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

　　精灵吗……阿尔法自语。

　　“阿尔法，快看，怎么样！”

　　接过攸祭手中的画，阿尔法惊异。

　　他手中共有三幅画。

　　第一幅画的是一红发女子的侧面，面前是一面镜子，但镜中映出的却是另一副面孔，镜中的女子是金发的，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幅画上有一男子，及肩的黑发，他背对着，头转过四十五度，微笑，脚下是殷红的血色，夜中的圆月在血河中倒映。看残酷如血的风景，嘴角还是微微的笑。四十五度，那样的笑，冷却的温度。一点点看别人沦陷，还是那样淡然的微笑。

　　看到第三幅画时，阿尔发的神情略微有了些变化。那上面画的正是他第一次见到攸祭的情景，也是攸祭解除他封印的那一刹那：银发男子置身于古堡中的十字银架上，微微抬起头，露出藏匿于银发中的紫眸，身后展开了一对黑翼，因满月的光辉泛起青色的光环……

　　不等阿尔法发话，攸祭就兴奋地介绍了：“这次的主题叫‘神迹’哦！不介意用你们做模特吧！”

　　“恩……”应答了一声，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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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历2105年12月3日，奇云国兰锦画廊。

　　今天是水攸祭画展的一天，由于是双休日，BS602的各位都被她拉了去看画展。

　　有人说，最后一天的画展是最有价值的，不知道是否是这个原因，今日来看画展的人异常的多。

　　这个画廊的展厅很大，展出的作品中有不少是名人之作，每幅画前都站着一些人欣赏。慢慢看去，在大厅的一角竟驻足了比别的画多得多的人。

　　草昔永远是他们之中最好动的人，见到这一情景，心想必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在那，于是乎先他们一步跑了过去。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本来驻足于画前的人们看到她后，都露出讶异的神情，纷纷让道，见到后来的树涵等人也是这情景。

　　怎么了？蕾尔等人倍感疑惑。只有攸祭和阿尔法在心中暗笑。

　　通过人群中那自动现形的小路，映入眼帘的，是攸祭之前在画室展示给阿尔法看的那几幅作品。

　　看到自己的肖像被挂在展厅里的感觉是什么呢？

　　惊喜？感动？骄傲？亦或是惶恐？

　　除了自己本人之外，也许谁都无从知道此刻这五人的感受了吧……

　　怪不得攸祭在电话里弄得神秘兮兮的，原来是这样啊！攸祭画画真的很强呢！草昔恍然大悟一般。

　　亲眼见到了画中人，在攸祭画前欣赏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轰动，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吧。

　　但很快，人群就安静下来了，恢复了之前那静谧的氛围，每个人都在偷偷地对照画中人与自己身边的真人，他们发现，原来人也可以这样亦幻亦真啊！虽然真人没有画中那般诡异，看那也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面孔，那是如尤物般的存在。

　　天色已接近傍晚，现在画廊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整个画廊在暮色中寂落。

　　在画廊的一个角落里，一位少年站在几幅画前，目光落在眼前那几幅名为“神迹”的画上，嘴角微微扬起，显出一股淡淡的笑意。

　　“是这样啊……”少年自语，却是种几乎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然后，少年走出了画廊，被拥挤的人群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