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一 胤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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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相悦，浓于相思，笃于相知，定于相守。情这个东西，是没人教的。道行几许，全凭个人。
西山白雪绽红梅，悦人耳目也。
明珠府邸压群芳，乐人观感也。
二哥尝问我心情，答曰：区区女子，如同衣服。比之手足，不值道哉。
既然三哥近水楼台先得月，相见再是惊鸿，也不过是场错过。三哥抱着她走，我教训董鄂氏，冬雪霏霏，暖冷自知。
从明珠府孤身一人回到宫，已是掌灯。
我站在灯下看雪，晶莹六瓣，瓣瓣至净，情不自禁想起那姑娘，面若芙蓉目似晨露，一会儿笑一会儿愁，让我好是疑惑：难道这是动了情？
“爷，天冷，站在外面做什么？”屋里，李氏挑帘出来，笑意盈盈为我披起斗篷，神情与费扬古女儿的骄傲千差万别。
我问：“蕙仙，爷是好女色的男人么？”
她脸桃花似的红了，道：“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看她含羞，想是自己问得猖狂了，呷了口热茶，回到房间掌灯读书。这房，就是后来乌喇那拉氏住的。
“论理，我是不该问的，只是你，今儿走神太多次了，”毓庆宫里，二哥问我，“是不是还想着西山上遇见的那拉小姐？”
我蓦地回神，见太子微微含笑，怔了怔道：“哪里，昨儿没歇好，有些乏。”
“四弟，”他道，“你和我从小长大，二哥还不知你的心事。你是想，昨儿皇阿玛给三弟指了婚，指的却不是那拉氏？”
“嘘，”我示意太子声音小些，道，“这是关系女子名节的事，二哥不要张扬。”
“我知的，”他儒雅道，“二哥不像老大是多嘴多舌的人，这点分寸我有。”
“如此，便谢谢二哥了。”
“兄弟手足，何必客气，你关心那拉小姐，二哥派人去打探。”
据说投了次水，及时被人救起，无碍。
乌喇那拉氏怒极轻生的行为，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由表及里，由外到内，乌喇那拉氏从一个仅仅貌美骄傲的女子变成了至愚至蠢的傻瓜。
她的心灵，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所以，指婚乌喇那拉氏，我没有想象得高兴。
她唇朱齿白，谢恩时脉脉含情看了我一眼，我五味杂陈，看得，却是震诧不已的胤祉。按道理，她与胤祉青梅竹马相恋多年，个性鲁莽骄纵，虽指婚，是不会做个安分福晋的，比之一般的蠢女人，更教人难于伺候。我对乌喇那拉氏的期望降于最低，然她的容貌，仍让我不时出卖自己多看两眼。
她的眉色深而密，眼睛大而灵，鼻修而挺，唇润而珍，瓜子脸偏圆接近鹅蛋，在后宫芸芸粉黛里，只能称得中上姿色。她对我的吸引，不是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挑出来的天生丽质，而是对别的男人都不灵，却唯独对我灵的投其所好。
这种投其所好非常可怕，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逆天的，让我像一个原始的好色之徒，总是忍不住想入非非。在了解她、试探她、改变她之前，我要对眼前这个尤物尽所能的视而不见。
做法是：酒，冷，别的女人。
“爷，您怎么来了？”新婚夜，敲响李氏房门，她有些惊诧，有些受宠若惊。我喝过几杯酒，一言未发，直入主题，一面气愤乌喇那拉氏睁眼说瞎话，声称“一心一意对我”却忘不了胤祉滴眼泪，一面兴奋故意将她冷落空房独守春宵而扬眉吐气，总而言之，皇阿玛好心促成的婚姻，成为了我“爱”与“不爱”的独自较劲。
爱她，便怜她。
不爱，便辱她。
然而，爱与不爱从来都不明确。
回门日，她回来得很晚。我从她走后就在屋里坐着，足足五个时辰，紫禁城更敲到子时，她才优哉游哉满面欢欣地回屋，看到我，脚步滞了滞，似乎紧张，结巴请个安，问我有什么事。
我心想，难道是扰了你？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爷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
她脸色一白，自然是没做。
我微怒。怒得无缘无故，羞于启齿。大半夜，嫡福晋支了贴身丫鬟先回来，孤身一人逗留在外，回来的时候面有喜色，放在哪个男人心里都不会平坦，更何况是在这段关系里。一个是心有所属欲而不得，一个是强迫指婚百般刁难，我想着想着，将茶盖碗狠狠扣在茶杯上，吓得她眼睛一瞪，寒声让她跪下。
话出口，我便知道自己重了。这是一个主子让奴才做的事，却绝不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让女人、让妻子去做的事。我是皇阿哥，她是嫡福晋，传出去，于任何人都不好。
可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我需要乌喇那拉氏的真心，我不想要虚情假意的一辈子。她若不是我的，我就永远不会是她的。因此，便是往“喜怒无常”的批注里加上一条“暴虐任性”，我也情愿。
关键是，她如何应对。
仅仅是，震惊、害怕、失措？我没有更好的答案。抛出这个问题，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爱新觉罗胤禛也许是个混蛋，但不是绝对的混蛋，他只是碰巧翻了醋坛子，湮灭了冷静，几分慌乱，几分迷离，几分紧张，几分不知如何是好，几分希望她拽一拽我的衣角，像个小鸟依人般求求情。
可是，正如我在乌喇那拉氏计划之外，她也在我的计划之外。
不是目中无人地大发雷霆。
不是清高自许地置之惘然。
而是，窗外淡影轻移，选择跪下。
月色浅去，我心事重重地推开李氏的身子，披衣起床，隔着糊青纱的窗子，见青石板地都白了。雪下了有一会儿，还在轻轻扬扬，我坐在窗下椅子，熏笼微微散热。
这个角度，她是看不见我的。
雪光映衬下，她的五官更加好看，巴掌大的小脸冻出樱桃般的红，精致的身体藏在水红色的斗篷里，让我想，几乎是喘不过气来地想，冲出去捧她，吻她，咬她，扒光她。
这欲望的肆虐已不是一遍两遍，若我是糊涂的男人，一定早就这样做了千回百回。但我是个方方面面都矛盾着的男人，我爱她又恨她，我欣赏她的贞静忍辱，又痛恨她的贞静忍辱。
难道，我再一次问自己，乌喇那拉氏打算用她的余生在我面前做一个贞女、烈女、仙女么？
不。你敢毁灭爷的痴恋，爷就敢毁灭你的人生。
我既要赢胤祉，也要赢你的心。
在极度的亢奋、猜疑、嫉妒之下，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我摩拳擦掌，决定进入这场战争，第二天，却是兵不血刃地赢了。
她言之凿凿，辞之恳恳，没办法怀疑。
乌发如水，我一圈一圈绕着，搅乱了心海。
我要的是什么？一具身躯。一副心灵。一个人？
她能给我的是什么？一段纠葛往事。一个崭新未来？
其实很简单。尽管过去会时不时轮廓鲜明地闯入我的脑海，吓得我患得患失，我依然明白，我所别扭所强争所希冀的，都是她爱我，匹配我爱她。
但凡我们两个人能做到，便于世人皆无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一 胤禛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