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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十六章:蒲罗蒙结风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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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两大派,说是门派,实则其中有一派源自一族,而这一族是所谓异族——蒲罗蒙。
何谓异族?便是于一般人不同,他们的不同不仅在于穿着言语,还在于他们特殊的嗜好——蛊。蒲罗蒙家家制蛊,世代养蛊。
蛊,本就是巫医所创,先头是为医人而被传承,而但凡神秘的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蛊亦然。只是蛊的阴暗一面胜过其光明一面,以气势压倒终得必然。
蒲罗蒙便是继承了这阴暗一面。
蒲罗蒙向来隐在深山之中,与世无争,即便是制蛊产蛊,也不会教人心慌害怕。然而自改朝换代初时。蒲罗蒙便登上了场面。他们不分敌友,只凭着心中所想,任意妄为。
其实说任意妄为,不如说野心一夜间蓬勃。
动荡年月,稍稍有些能力的人大多揭竿而起,占山自立为王,江湖门派除了那些必然的少林寺等门派,基本所剩无几,谁都想乘着这势头拥一方民水意图成一番事业。
其中始终不变,也不曾昭显野心的另一门派——幽冥山。
幽冥山,不知是会读天下情势,还是本就想安居山中不与人争,纷乱年代,最易出英雄豪杰之际,却不曾探头四处张望情势,也不曾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以至最后万俟渊定天下,灭了几乎所有的门派小王,却独留了幽冥山,与那不是随便说灭就能灭的蒲罗蒙。
荆楚立国数十年,其间也萌生出许多小派,却大多只是小众聚集的门派,不足以患。故而,若是江湖非要选出个第一大派,幽冥山与蒲罗蒙还真是很难教人抉择。
蒲罗蒙族长司无影,年过四十,膝下无亲生儿女,却收了三个胜似亲儿女的徒弟——萧擎宇、萧逸凝与慕向晚。
此三人年纪虽不大,却尽得司无影真传。尤为突出的是萧擎宇,他与萧逸凝是兄妹,全没有萧逸凝的急躁,多了份为兄长的稳重。
萧擎宇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于他而言,若不是大事,便没有亲自出马的必要,他的自信与生俱来,也因他的能力而盛。
而这次,司无影却交予他一个重要的任务,他不得不接受。
这任务表面看上去简单的很,往风漠一趟,与哈坦答合谋大事。萧擎宇本不愿去,作为一个半使节一般的人物着实不是他喜欢的装束,况且,在他眼中,这不过是毫毛之事。哈坦答早与蒲罗蒙有结盟,并相约,平时互不干涉,若为玄龙凤舞,那必要统一一致,这般和谐模样已保持了数十年,不曾变过。
可惜,并不是他不想去便可不去的。司无影再三叮嘱,哈坦答新王野心极盛,如今新王初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声色酒肉的随意借口便可打发的濒死老王了。虽有盟约在先,而依照呼延弘止的为人处事,所有的约定不过都是废话,但凡会阻挠他的物件只能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毁灭。
司无影拿不定呼延弘止的主意,呼延弘止虽总与他有来往,却也一次都不曾表明自己所想,这让司无影这样凡事必须有个准头的人很是不安。此次派萧擎宇,并不只为交好,更多的是想掌握呼延弘止的动向,凡事留一手是他一向的作风,这次依然如此。
萧擎宇虽不愿,也一刻不敢拖延的上路了,萧擎宇此人,自信到自负,却还不至于冲昏头脑,他想着,既然师父说重要,自己即使看不出如何重要,也要事事谨慎为之,这也是他为何稳重过于一般人的缘由。
蒲罗蒙到风漠并不远,不过几天的行程。
呼延弘止,一个坐高台却渴望对脚下一切一览无余的人,凡事求滴水不漏,自然也不会漏过萧擎宇这一滴。
呼延弘止的嚣张让萧擎宇很是不爽,年岁相仿,一个高高坐着,一个潇洒站着,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教人痛快的事情。
师命难违,萧擎宇可以对任何事情都表面不在意:“师傅命我前来与大王商量合作一事,不知大王作何想?”
呼延弘止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眸子转转,稍稍作了些思量:“司族长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师傅是个固守诺言的人,他除了要我提起当初盟约一事,其他皆不曾有过多话语。”萧擎宇说的不卑不吭,“大王对盟约一事如何看?”
“我一如从前待之,萧兄以为我如何看?”言语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儿。
萧擎宇不是呆子,这话中有话,他一听便知道了:“萧某愚笨,不敢与大王兄弟相称,更不敢随意妄猜大王的想法。大王的谋略,我辈怎敢比?!”
“哈哈!”呼延弘止大笑,这般左右推搡还真是没个头了,“好!本王只与你说,你回去告诉你师傅,尽管放心便是!本王还是守信之人。”
“萧某定一字一句回复师傅。”萧擎宇此行算是一无所获也算是满载而归,“大王公务繁忙,萧某不便打扰。”
“好!”呼延弘止的豪放显得并不应时。
送走萧擎宇,呼延弘止沉默良久,左右惊吓,但凡遇到大王沉默时刻,若是有人敢稍稍动一下,没有人可以活过当下。
呼延弘止心中的愤怒,明朗,一一摊开。他不动声色,却将所有的声色描绘于每一个动作间。
门外,传话的侍从立在那里许久,不敢上前一步。
“何事!”不知过了多久,呼延弘止才道。
“启禀大王,小王爷回来了。此刻已经入了城了。”
“延谟回来了?”呼延弘止先是有半分惊喜,转瞬又不可捕捉了。“快带他来见本王。”
呼延弘止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亲自去接,左右不知是为王之后,为了君威而故作姿态,还是这些年来,他们眼前如今为王的王爷早已变了。
“是!”侍从退下。
众人一副看戏的模样,这出戏,演的是久别兄弟情深,还是多年不见的早成陌路。
呼延行止的回来,是野心的加筹码还是抹去野心的缓和柔光?他人不知,呼延弘止不知,连呼延行止都不能确凿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