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琳琅》子非墨汐

38、第三十四章：结交呼延行止

　　“我是呼延行止。”玄青色袍子的男子说道。
　　呼延行止？呼延行止不是哈坦答送到凤岐的质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封府郊外？旖玥听他这么说，没有一点的安心，反而更加不安心。
　　旖玥不曾见到过呼延行止，只是听旖天珏和旖晗墨提起过。当然，在她的印象中，呼延行止应当也是没有见过自己的。
　　旖玥正色道：“你若是知道呼延行止这个人，就应当晓得他应该在凤岐，而不是如你在封府。”
　　呼延行止看着旖玥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果然是旖家的女儿，有你大哥二哥的风范。”
　　他上下观察了一番，虽是男装，却还是遮不住女子的灵动秀气。年前，旖晗墨与他一道喝酒之时，曾拿出过一张画像要他评鉴，旖晗墨虽文武才华兼备，却总也会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大有信心。那幅画画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旖晗墨的画技虽及不上旖天珏，却也将画中女子的美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向清心寡欲的他，放佛一夕之间寻到了依托。
　　他又笑了，此时的笑满是掩藏的欣喜。
　　“你确实聪明，可是你忘了，你离家一月有余，一月之中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他略显沉重，微蹙眉，“我父王归西，大哥即位，景帝许我回风漠，这件事，你或许还没听说。”
　　旖玥听到这个，有些愣住了，秋水音曾经告诉她现下局势紧张，二哥身陷泥潭，她一路走来，看惯了风平浪静，以为这一切只是夸张之辞，如今听了呼延行止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明白了暗流汹涌这个词的含义。
　　旖玥抬头看看呼延行止，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一人在外，不敢随意相信谁，你救了我我却怀疑你，当真不是受人恩惠者应当做的。失礼了。”
　　呼延行止看着旖玥微微泛红的脸，有些迷了，幸亏是男子装扮，若是女子的妆容，估计这会儿该醉了。
　　“无碍……无碍。”
　　“公子，你二人就不要站在这大厅中央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礼了，我看着真是碍眼的很，这位小姐的脚还崴着，公子就不能有些怜香惜玉的念头？”一旁的贺兰祥明显是看不下去了。
　　“哦，也是也是……”呼延行止并未对贺兰祥的打趣生气，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二人看上去不像主仆更像友人。
　　两人将旖玥扶上楼，又是换药又是关照的，热心至极，旖玥突然有些感激，感激上天能让她遇到这样的好事，感谢大哥二哥有如此多诚心诚意的朋友。
　　古语有云，善恶到头终有报。旖玥救过敖清薇，如今自己被他人救，难道不能说是善有善报的结果？
　　脚上的伤并没什么大碍，平日里在府上乱窜也曾伤到过，这样的小伤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旖玥比较好奇，呼延行止像是在楼下等着救自己一般，他是怎么晓得的。呼延行止又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所有的疑问，她不问不快。
　　“那个……”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呼延行止，“这个……你怎么知道我是旖家的人？还有……你坐在楼下，像是在等着救我一样，这……是？”
　　呼延行止正包扎的收一顿，埋着的脸看不清楚，有些微红，不知从何说起。
　　旖玥一副好奇的模样，期待着他的答案。
　　我早已从画中知你容颜，并一直记在心中，这样的话当然是说不得的，可是若诓骗她，自己心中又不会爽快：“我与你二哥是“酒肉之交”，与你大哥也算知交，与他二人多不谈国事，故而它二人常提起自己的小妹，所以就这么知道了。你傍晚时分到客栈时一身男装，眉目之间与你两位哥哥像极了，又离京之时听苏瑾晟对我说，旖家的小妹出逃了，应当是去封府的舒夜家去了。由此种种推断得之。其实我也并不确定。”
　　呼延行止心中怎会不确定，他早已将旖玥的容颜在心中勾画过无数次了，第一眼便能认出来。
　　“哦……”旖玥知道两个哥哥都极其的疼爱自己，没想到还见人就说，心中窃喜，“那……你怎会知道我今晚有难？”
　　“蒲罗蒙的两个女子进门之时我便看到了，当时你转身上楼，她二人对你的眼神中显露出恶意，估摸着她二人也一见着你就认出来了。我想着，不管你是不是旖玥，救人一命总是没有错的，所以就有了后来。”呼延行止言语柔和，满是关切，并不像一般风漠人的粗犷，多了一份清新，或许是常在凤岐居住的缘故吧。
　　“哦……谢谢你，呼延行止。”旖玥说的有些生硬。
　　“呼延行止叫着着实生分，若不嫌弃，可以叫我的小字——延谟。”
　　“延谟，如此，你就叫我玥儿吧。”旖玥满心欢喜，这次离家，收获不小，认识了敖家兄妹，还结识了延谟。
　　呼延行止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必明说了。
　　“这伤已包扎好了，你也乘天未亮，再休息吧，我在屋外，你尽管放心。”
　　呼延行止是个体贴的人，又暗慕旖玥，自然处处都想的周全。
　　旖玥也确实累了，本来旅途奔波就疲惫至极，又经刚才那么一闹腾，更是乏的很，既然呼延行止这么说，她心中也就安稳了。
　　屋外，郊野的风开始静了，虫鸣也息了，天边有些微白，开始陆续有人从船上出来，乘着这凉爽的天气，早早的搬运货物。
　　呼延行止有些虽偶遇的旖玥，心中欢喜的很，却也不至于被欢喜冲昏了头，蒲罗蒙的人要抓旖玥，必然是为了旖晗墨。旖晗墨自昭瑞二年名盛一时之后，就安心在太医院做了院首。蒲罗蒙再掀波澜，直指旖晗墨，他不用想也知道与谁有关。
　　他并不哀痛父王的死，他起初甚至有些恨他，恨他的胆小懦弱，恨他的不能担当，掀起战争的是他，将自己的子民送上绝路的是他，最后苟安的依旧是他。这样的一个父亲，与风漠人的豪迈气概显得格格不入，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呼延行止不会追究他父王的暴毙，他此番求得回风漠一趟，是为自己的心而来，却不知道是否真能如了他的心。
　　因旖玥的脚伤，呼延行止陪同她一起在客栈多逗留了两天，郊野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也只能在客栈中呆了些天，旖玥称之为“养元气”。
　　于此同时，秋水音得知旖玥半夜出逃只为只身一人到封府后，第二日便依旧在敖家兄妹的帮助下，快马日行千里往舒夜家赶，秋水急，行船快，唯有快马加鞭才能赶上。
　　哪里料到，赶到舒夜府上之时，不仅旖玥没能到，连旖晗墨也不知了去向。唯一能碰到的只有舒夜萧飒。然而舒夜萧飒也不知晓旖晗墨去了何处。
　　秋水音将旖玥的鬼灵精一一的说了与舒夜听：“按理说来，行船比快马要更早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舒夜萧飒听了，沉思片刻，道：“既然走水路，那必定是在封府郊外的水路枢纽处停了，他州的船只是进不了封府城内的。估摸着这丫头看郊外山清水秀，多逗留了两天罢。若要寻她，应当去那里。”
　　舒夜萧飒近来也不是悠闲度日，生意场如战场，一日千变，他虽聪明，却也不能料到所有的事情，就如他不能料到，花月竟然怀孕了一样。
　　这些天来，不知何处来了一批怪异商客，举国范围内出现了大批来路不明的布料皮料，这些布料皮料乍一看上去质量上乘，面料光洁，手感好的很，价格还比平日市场上流通的便宜了几个钱，一时间好评如潮，众人纷纷抢购，准备做冬衣御寒。
　　此时官府亦来凑了个热闹，边疆数百万将士的冬衣盔甲的料子准备就用这批“上等货”了，他们一个个如意算盘打着，琢磨着能从中多捞点油水。
　　市场竞争本来如此，舒夜萧飒并未引起太大重视，但当每年最大的买家——官府也偏向了那边之时，他才觉得，这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是将士的冬衣盔甲依旧还是要舒夜家的制衣工人做，这样他就不能不管了。这批货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他必须亲自到场检验。
　　舒夜萧飒亦将近日来发生在封府的所有事情一一告知秋水音，并说：“晗墨失踪，我推断应当与哈坦答有关。你若要寻他，也许可以去哈坦答看看，上次封府的事情虽然解决，但我二人一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所有症结均在哈坦答。至于玥儿，她必定是在封府郊外，你寻得她，将她送到我府上即可。”
　　正说着，门外的管家开始催促：“家主，我们该启程了！”
　　舒夜萧飒公事缠身，虽也着急旖玥和旖晗墨的下落，也力不从心。他只得嘱咐了几个人协助秋水音，将这事全权交给秋水音来处理。之后便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秋水音有些凌乱，太多的事情一下子涌来。只踌躇了片刻，她就立即启程，先去寻旖玥！
　　……

作者有话说

　　快要都到风漠集中了。
蒲罗蒙出现了，幽冥山还会远吗？
萧逸凝慕向晚都出现了，呼延吟清还会远吗？
另：这两天会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