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琳琅》子非墨汐

3、第一章：此生只为汝妻

　　春日不争，百芳齐飞，护国公府。

　　前庭不见人，红漆大门紧闭。不想后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夫人疼的不行了，这……”

　　“这什么！还不快进去看着点儿！”

　　“老爷，产婆不是说预产还有两三个月么？”

　　被问的“老爷”心中一凛。

　　“老爷……”

　　“废话这么多作甚，我若是知道今日会如此慌乱么？”老爷的声音明显低了很多。

　　他——岑惟轩，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么了，因为这一切也因他起。

　　约摸是在几个时辰前……

　　春日正好，肚子里的胎动倒是起了劲儿来，绣花的手放下手中的绣盘，静静的望着。腹中的孩儿，何时出来，名字老爷可曾想好了。

　　风动，叶落一地。

　　“师妹。”这一声如洪钟响。

　　发呆的女子惊了一跳，却也瞬时回过神来，“师兄……你怎么来了。”声如珠落玉盘叮当脆响，与她那姣好的容颜无比的般配。

　　“师妹，你变了。以前无论我脚步多么轻，你都能知道，而现在，你的敏锐不在了……”男子有些激动。“音儿，你可还记得从前？”

　　“师兄，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妻，今时不同往日，师兄还是要避嫌，叫我洛音吧……”女子有些怅然。

　　“洛……音……”男子错愕良久，“多久了，我没再叫这个名字了。你果真变了。为了那个男人？岑惟轩？值吗？”怒气直上快要冲向发迹。

　　“师兄，过去的事情应当结束在过去，而现下，我只知晓一点，那便是……”女子柔夷抚过高拢的腹部。“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是我今生最重。”

　　“可是……”

　　“没有可是！”另一男子声音响起。威严，不容置喙。“音儿，外面风大，你且去屋里好好养着。”温柔的脸颊神采洋溢。只是转过身去却是又一副面容。“没有可是。”男子强调，“洛南华，需要转折的人是你，物换星移，几度秋已过，你却终究是生活在过去，何必。音儿现在是我的夫人，你应当知道，你若再对她死缠不休，休怪我无情。”

　　洛南华一怔，想是没料到岑惟轩会这么说。只是恐吓对他应当是没什么用处了，这些年，他反复告诉自己，当年，只是因自己一时大意失了荆州，才造成了今日的棒打鸳鸯，情归各处“无情？你几时有情，当年你我称兄道弟之时，那便不说了，你横刀夺我爱之时，你可讲一丝兄弟情谊？”洛南华怒气盛了，握着刀的手收紧。

　　岑惟轩一脸坦然，淡淡道，“当年之事你何必提了自取欺辱。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关键时刻为了洛颜而弃了音儿，今日我与音儿又怎能成双对。你并非大意，你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东西。而音儿并非你所想的东西。你的自负，多年前是，现在依然是。”言至此，眼神犀利，直视强忍的不出手的洛南华。“我不奢求你是君子，但即便是小人也该知道，主人不欢迎，你多留无意。”

　　“岑惟轩！你个小人得志的嘴脸！今日我要一雪前耻！”话音未落，来人提刀便要砍，步伐慌乱，招术全无章法。

　　洛南华与岑惟轩本事称兄道弟般要好，自是互相知道的清楚。岑惟轩迅身一躲，避开了那慌张一刀，执扇稳当立住，“为音儿，我不欲与你为敌，你却步步紧逼。前些日你一直在我府邸周围出没，我便不说什么了，连着几夜，你翻墙而入，你当我不知？我处处忍让，你今日却故意称我不在之时入了我后院，现下又对我大打出手。你居心何在？”

　　“我无居心，只为音儿而来！”赤红的眼充满杀气，眼前这人已不是多年前的兄弟。

　　“事已至此，南华兄，今日便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事无巨细，今日一并解决了罢。”岑惟轩依旧淡若清风。

　　架势已出，不能收回。

　　洛南华手中的刀阵阵嘶鸣，此刀跟随他多年，早已知晓了主人的脾气。只听一声吼，洛南华先声夺人，此时他已稳住气，招式平稳，却招招逼人。岑惟轩一退再退，像是落了下风，其实不然。

　　就在洛南华喘息之间，岑惟轩乘势攻去，这一攻，柔中带刚，叫洛南华失了阵脚。

　　洛南华一向自负的很，自己一身绝学，并未将岑惟轩放在眼中，怔楞之时，岑惟轩的扇尖点到了他手腕内关处，握刀的手去了力，刀落地，只两下就被缴了械。洛南华慌忙落地，早已顾不得眼前之敌。

　　岑惟轩并不理会他的慌神，提起便是一掌挥去……

　　“惟轩，不要。”原本已经进屋的洛音，不知何时已推门而出。虽已大腹便便，轻盈犹可得，转瞬间拦至跪地的洛南华前。“他依旧是我兄长……”

　　这档子，轮到岑惟轩惊了，掌已出，硬生生的被收回，真气逆上，倒退出去几步。这也不打紧，只是掌风依旧震了洛音，一声痛呼，洛音昏了过去，恰巧落在洛南华怀中。再看她身下……羊水已破。洛南华却依旧愣在那里

　　岑惟轩慌忙从他怀中抢过洛音，重重甩下一句：“洛南华，你的自负，一次次伤了她！”

　　不一会儿后院就满是慌乱的人。惊呼声，尖叫声，一声越过一声……

　　众人心中皆疑惑不解，老爷向来爱极了夫人，今日这种情况怎么也难以让人想象。只是此时此刻，谁还会去解那莫名。

　　屋内的女子的声音，像是被人撕裂般的，尖起一声，只这一声落至半空就没了下续。

　　岑惟轩终是不能再忍一刻，冲进了产房，“音儿，我要你和孩儿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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