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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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呲——！’仓库的铁门被猛地打开了。
逆着光站着一个青年的身影，身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他看起来很狼狈，简直就是落汤鸡一个。但是鬼食却停止了尖叫，她看着那个身影，歪了歪头，然后笑了。
火哥儿猛的浑身一颤，他呆滞的看着鬼食那变化不小的容貌，瞳孔瞬间收缩。下一秒，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他眯着眼睛开始后退，为自己找寻出路，直到他退到了一个手下的身后才停止。然后趁乱，他逃出了仓库。
鬼食的容貌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真清的干净，也不是鬼食的艳丽。融合了两个人容貌的面容几乎变得妖异，那么的诡异，和鬼食不是一般的相符。
烟岚却根本没有察觉，他看着鬼食身上的痕迹，一寸一寸的扫视下去，眸中燃烧起了火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烟岚一直都像是在逃避，他不止一次的担心过鬼食，但是因为牵绊被切断，所以他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总是以为鬼食在别的世界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就算不去管也没关系。
总是觉得鬼食本来就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所以就算不去在意也无所谓。
全他妈的是狗屁。
烟岚在心底狠狠的地爆了粗口，身体猛然的一个剧烈颤抖，手已经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武士刀。他很生气，却又不知道愤怒的对象是那些人还是自己，但是他却知道，杀了那些人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鬼食的神色有些莫名，她在笑过之后就没有了表情。她屈起膝，把头埋进了膝盖，身体很小幅度的颤抖，不停的颤抖。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鬼食和真清的记忆融合造成的疼痛却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响，鬼食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下。
烟岚并没有那个时间去注意鬼食的异常，武士刀划过一个个人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烟岚唇角的弧度再次扭曲了，他似乎忘记了初衷，‘心魔’不停地影响他的判断力。
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染血的武士刀回鞘，烟岚一步一步踏向了鬼食，表情有些复杂。
他分辨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愧疚、自责、后悔，或者是其他。烟岚离鬼食越来越近，他发现了鬼食的不正常，脚步变得有些急促，烟岚皱紧了眉头。
“烟岚……”
寂静中除了呼吸、心跳的声音突然响起了鬼食可怜兮兮的嗓音，她抬起头，神经质的表情让烟岚呼吸一窒。心跳明显慢了半拍，烟岚太熟悉鬼食的那种表情，记得当初鬼食似乎要为了自己拼命之前就是这种表情。
鬼食看起来有些绝望，感觉到了烟岚的体温了之后小心翼翼的退后了一点。她歪了歪头，唇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但是眼里的悲哀和自我厌恶不比笑容的弧度小，鬼食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很脏？”
但是没等烟岚开口，她突然又说道：“我知道我很脏，烟岚一直很讨厌脏东西，烟岚很讨厌我吧。”
烟岚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喉咙像是掐住了，甚至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鬼食却将这种沉默当成了默认，脸上的绝望混着神经质越发的严重。烟岚看着鬼食的表情觉得肺里的氧气一点点的流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烟岚……”鬼食喃喃的叫道，但是‘嗤——’的一声，烟岚的武士刀被同时拔了出来。
烟岚大惊失色，反射条件的伸出手去就要夺回武士刀。但是已经晚了。
鬼食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她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的角落。鬼食扶着墙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鬼食似乎不介意，她歪了歪头，举起了武士刀。
“烟岚那么干净，所以用烟岚的武士刀杀死自己的话，我也会变得干净了吧。”鬼食如是说道，抹脖子的死法一点也不适合她，武士刀深深的捅入了腹腔之中，鬼食皱了皱眉毛，随即笑了。
“烟岚……”
“……烟岚……”
“…………烟……”
烟岚一直保持沉默，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待到鬼食的身影倒下之后他才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近了鬼食的身体。他慢慢的抱起了鬼食，唇边的弧度温柔而令人安心。
“鬼食真是任性，鬼食永远都很干净啊。脏的……只是那些人而已。”
烟岚抱着鬼食，一遍一遍的在鬼食的耳边低喃，声音温柔，惹人沉醉。
鬼食不会死，烟岚很清楚。他知道，鬼食一定会醒来，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他的脚步很沉重，走出了仓库，然后他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
泪水滑落，滴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似是要永远的回荡在仓库里。
烟岚闭上了眼睛。
——抱歉，鬼食。
[罪孽。
请铭记那不该存在的错误。
雪白染上了污黑。
血将一切都染成了鲜红。
清原谅我的罪孽。
但是，我该拿什么来赎罪。]
[请铭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