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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庚 暗鬼 ...

  •   《物华国志。重洋》

      自东瀛出航三月有余,终日漂泊海上,四面汪洋远接天际。行来未见孤岛与大陆,船上粮水告罄,难以为继。

      是夜墨色遮月,船似盲行。忽而暗地风潮涌动,惊涛四起,海啸随至。船舰如暗水浮萍,落池枯叶,随波激荡人难立行,与仓内四下服滚,物舍倾倒纷杂。

      浪拍船舷,巨声贯耳。如金刀霹雳,船舰栋折梁断,桅帆为风所削。少顷船身倾覆,为巨浪所噬。水纳七孔,胸闷欲裂,后而意识全无,自认此命休矣。

      吾醒来却身置陆地,伏与海滩。周边亦有十余幸存者,未知此处是陆是岛。唯见眼前巨木遮天,身后汪洋无际。
      ……

      回杭州的路上陈清已经想起,解出来的谜底原来在那本《物华国志》上看到过。应该是一句很平实的话,没藏什么玄机,也并无深意。虽然如此,但是陈清所有的心思都被吸引到这上面,自幼孤僻养成了他如今追根究底的性格。一到家他便开始从书架上翻出这本书,匆匆看了几页后发现两件事似乎并无关系。这本所谓的国志写得都是关于唐朝?海外寻访仙药的船队的事情,而那句“仙药在日出之地​​”却是李淳风说的,如此简单的七个字。

      陈清阖上书本,打开笔记本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物华国”开始搜索。搜索结果只有一万多页,大部分还是重复的资料。陈清浏览之后,发现上面内容跟当初杨甫承随书的信上的内容一样。

      随后他又搜索“物华国”的英文拼音,这回出来一些比较新的报道。他点开英文的页面,上面大段大段的介绍了关于其发现者美国青年凯文.斯密特的信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青年,他的足迹却已经遍布全球,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探险家。

      关于物华国的内容在文中所占比例很少,陈清看得十分仔细。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屏幕,看得十分入神,突然屏幕一闪画面变成一片漆黑。陈清检测了一下电源,抬手准备敲键盘,漆黑的屏幕中间出现一个白点,迅速的向前面扑来,陈清的头部不自觉的往后仰,好像躲避迎面打击。等他定下心神,电脑萤幕上显现​​出一张苍白的脸,发青的面庞,空洞而漆黑的眼洞似乎注视着对面的陈清,它缓缓的牵起嘴角再次露出那个笑容。陈清吓了一条,身子如受惊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起。

      一直躺在沙发睡觉的徐涛被他惊醒,转过头用懒懒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陈清心有余悸,摇摇头说:“没什么。”目光一直盯着茶几上的笔记本。

      徐涛顺着他目光看到正对着他的笔记本屏幕,也不由一振。睡意大消,坐起身对着屏幕看了一会。那张脸还在笑,眼睛与嘴巴都呈黑色与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皱着眉随意敲了一个键盘,少顷屏幕又回复了原来的页面。

      徐涛转过头对陈清摇摇头,伸手把他拉向自己说:“靠,一个屏保就把你吓成这样?”
      陈清将信将疑的坐回沙发,发现笔记本确实回复原来的样子。刚才他还以为是幻觉。徐涛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双手从他身后穿过放到笔记本键盘上,打开系统设定的“屏幕与保护程序”。发现设定的屏保确实被改成这个从天而降的程序。

      “不知道是那操蛋黑客的恶作剧,看把你吓得。”徐涛一边说着,一边卸载这个屏保。
      “可是,这个鬼脸真得就是我幻觉中经常见到的那个?”
      “这个世界上的鬼不都张的这样么?你看看那些恐怖片里鬼都他*妈千篇一律,所以你才觉得像,你也说是幻觉幻觉中出现的鬼肯定是你照自己看过的恐怖片塑造的。”

      陈清张嘴嘴还想说,却又发现他说的确实很对,有些道理。但是立马他又发现一个问题,“但是我的MBP是mac os系统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系统,没有病毒和木马,黑客怎么可能进来?”

      徐涛十分轻蔑的说:“切,什么世界上最安全的系统,不过是普及率不及瘟到​​死(windows)而已,黑客没有兴趣罢了。其实现在MAC系统才是最不安全的只有一个系统防火墙,貌似你也没打开。真正的高手,要入侵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高手会无聊到只来修改屏幕保护恶作剧吓唬人吗?”陈清小声的嘟囔。
      徐涛似乎没有听见,借机用笔记本开始上网。陈清本来查资料查到一半被打断,现在倒好连笔记本都被抢走了。

      春节临近,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陈母经常叫陈清二人回家吃饭,虽然不惯母亲唠叨,但是陈清还是每回都去。某次因为徐涛约了本地的同学去玩,所以只有陈清一人去,吃过饭在家中待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此时外面到处是璀璨的灯火,陈清徒步走回自己居住的小区。小区内的路灯倒不如外面街道那么亮堂,都是橘黄色的灯泡,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旁,光线混暗,有些地方还是漆黑一片。

      小区内一片寂静,陈清走到自己的单元,里面黑乎乎的,正准备进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稀疏的树影后停着一辆小车。微弱的光线透过四面车窗玻璃,在昏暗中坐着一个浑身白色的人。
      陈清作了一次深呼吸才转过头去看,却发现那辆车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陈清松了一口气,用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身进了楼道。

      回到家时里面一片漆黑,徐涛还未回来。陈清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沙发上。最近出现幻觉似乎和现实越来越重合,到底为什么?原来自从在徐涛寝室那次之后回家他就翻出了几年前外公留给他的护身符一直都没再出现过,可是自打去了淳安进了那个地宫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一阵砰砰的拍打声将陈清吵醒,他睁开眼发现一片漆黑。原来他刚才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客厅内的灯光灭了。只有背着沙发的窗外透过几缕霓虹光,陈清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准备起身回房。霎时一片黑影压了过来,随后后面传来一阵让人恶心声音,就像用勺子刮瓷器盘子。陈清的身子不自觉战栗,眼下的地板上投射着一段人上半身影子。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沙发后面的窗户,那张脸又出现了,整个脸贴着玻璃似乎在拼命往里挤,脸颊被压的扁平。一双惨白的手,漆黑的指甲在玻璃上拼命的抓挠,不时发出那种让人反胃的声音。

      那张脸背着光,没有眼瞳,没有牙齿与舌苔。头发蓬乱,脸上是那种死命往玻璃上挤的凶狠的表情。它似乎看到了陈清,脸缓缓的离开玻璃,手指甲依然在拼命抓着,它再一次牵起嘴角狞笑。陈清捂着耳朵,弓身子着窝在沙发里,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再醒来,外面居然已经天亮了。陈清从沙发上坐起身,疑惑的环顾四周,难道刚才是梦吗?如果不是那么中间那段时间自己在干嘛?他捏捏眉心,站起身走进洗手间挤牙膏开始刷牙。一抬眼却被吓了一跳,洗手台前的镜中他脸上和死人的入殓装一样,涂了厚厚一层白粉,脸颊上还有两个圆圆的腮红,嘴唇更是油腻腻的一层口红,既诡异又滑级,可是他非但笑不出来反而遍体生寒。他立马吐掉口中的牙刷,掬起水洗脸,白色的粉末和红色的油彩混合这好像血水一样在他眼前流淌。

      忽然,那种尖锐到让陈清反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且声源正好是他前面的镜子。他抬起头,看见镜中不在是自己的影像,而是那个惨白的脸还是那样紧贴着镜子仿佛要从里面出来。它的手指不断抓挠,面部紧贴着玻璃在上面左右的拖动,惨白的面颊和破碎青紫的嘴唇,发黑的牙床,沿着镜面缓缓的划动。镜内玻璃上好像涂鸦一样出现红的黄的黑的汁液。

      陈清立刻闭上眼睛,调整自己因为惊吓而紧促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睁开眼,又回到了晚上。是梦中梦还是这些全都是幻觉?
      “呃……呃……呃……呃……”一种好像被人扼住喉咙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陈清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窗户前,外面还是黑夜,霓虹璀璨,但是空空如也。他又贴近窗口去看,环顾窗外四周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陈清又接着低头往楼下看,下面那辆车还停在哪儿。车内的灯似乎亮了,透过车前窗陈清似乎看到一双白色的手放在方向盘上,那双手又缓缓的收进去。接着一个白色球状物体从车内探出来扭动一会似乎朝上看着。

      寒意由心底生发,在同一时间陈清感到一只手自身后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腐臭和寒冷在他肩头上缓缓游移。陈清整个人已经到了爆发的零界点,他立马打开那只手,拔腿便跑,客厅并不宽敞,整个房间又都陷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跑进书房。慌张的反锁上门,拍开墙壁上的开关,日光灯随即亮起来。陈清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看着白色的光线白色的墙壁,心脏在猛烈的跳动。一阵寒风迎面吹来,窗户洞开,淡黄色的窗帘被风牵起。

      一张白色的脸从漆黑的窗台下露出来,然后一双白色的手攀上窗台,撑起它大半的身体。与刚才不同的是,这张脸是张男人的脸,面色雪白,而且上半身还穿着白色西装。陈清立马上前将窗户关上,而那个浑身白色男人已经攀上窗台。正蹲着身子,雪白的脸上神情空洞,双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窗户玻璃。陈清身后响起了拍门声,十分急促的拍打声。

      陈清定下心神,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出两张积压很久的符录也是外公的遗物。忽然写字台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他一惊身体不住的往后倒。后脑勺正好磕在椅子上,那只手却死死的抓着他的裤腿。白色的脸从写字台下伸出来,缓缓向他靠近。陈清嘶嘶的倒抽冷气,立即将右手中指指腹咬破,用血水在手中的符录上画了一笔,双手握鬼刀诀,以双手的力量将符录捅向鬼的额头。

      立即传来一阵嘶哑的叫声,陈清感到腿上的手松开连忙爬起身,往外跑。打开书房的门,外面的拍门声似乎还没有停。客厅内依旧漆黑,窗户开着,那个浑身白色的男人正蹲在那里,背着光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好像在思考和观察一样,他的目光随着陈清移动。大风不停的往里灌,书房的门被吹的开合不定。 ?陈清跑到在大门边与那个男人对峙着,门外是持续不停的拍门声。

      那个男人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此时书房的门口也出现一抹白影,陈清一咬牙,转身将门打开,然后蒙头朝外跑。刚踏出一步,便觉的光明大放,光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外面原来是白天。而站在他家门口的是一位身高与他相仿的少年。那人上身穿白衬衫,下穿一条米黄色的休闲裤,短发的头上却扎着一条银灰色的抹额。少年沉着尖削的脸庞,看着屋内。还未等陈清招呼,少年已经拉着他进入门内,将房门一关。整个房间又陷入一片漆黑,刚才那两个白色的影子立马凸显出来。

      少年颔首,手握剑指。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之后令陈清十分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少年的通体真的开始大放金光。整个房间被照的亮堂堂的,随着一阵尖叫那两只白影消失在金芒中。陈清知道这是道教的“金光神咒”施术者在念咒的时候会在脑中存想遍体金光。可是他居然亲眼见到了少年身体散发光芒,这似乎完全推翻了物理学关于光的定义和光的产生。此时的少年既没有热运动、更不可能是跃迁辐射和受激辐射。那光从何来?

      少年释开手决,金光如断线般自他周身飞离。房内又暗了下来,周围窗门紧闭,外面阳光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十分阴沉。少年拉开窗帘,打开窗门房内里面充满了阳光。陈清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请问,你是谁?”

      少年转过脸对他说:“张天师。”
      答非所问?陈清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依然还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张天师就是我的名字。”说着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陈清说:“是浅草寺的空海介绍我来找你的。”

      陈清接过信,小声念道:“空海禅师教你来找我?”说着他打开信封,拿出信笺。信倒不长,基本的意思是要陈清帮忙照料这位无依无靠的少年。而且上面说少年只有十四岁,是龙虎山天师派传人,自幼无父母被天师派上一代传人玄见真人收养,今玄见真人羽化后,海空想接他到日本浅草寺照料,可是那里毕竟不是故土张天师似乎并不愿意,所以空海才想到陈清,有此一托。陈清装上信,抬眼看张天师,发现他依然冷冷的站在窗口,全然不似刚才金光大盛威风凛凛的样子。陈清招呼他坐下,问了他一些问题,少年虽然话很少但是都一一回答了。之后又不知道如何继续,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这是徐涛开门进来,陈清这才发现昨晚他一晚都没回来。正要问他,却被徐涛抢先问:“这小鬼是谁阿?”
      陈清瞪他一眼说:“这是家里来的客人。”
      “哦。”徐涛坐到沙发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师。”
      “噗哧……”
      陈清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对他挤眉弄眼。小声的说:“一点礼貌都没有。”
      徐涛拿开他的手掌,笑着对无动于衷的张天师说:“这名字真牛逼,你是抓鬼的吧?”
      张天师点头说:“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庚 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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