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潇静岚

33、双剑

　　“久别重逢，倒是应该抚琴助兴的。”微微一笑看向云锦问道：“不如，合奏一曲？”
　　云锦摇头：“心有挂碍，不宜抚琴。”
　　“弹琴奏乐本为抒发心中之感，只是思绪不宁，也确实不美。”长琴也不介意，各人有各人的坚持和见解，只要志趣相投便好，强求一致反而落了下乘。“不如，云锦便听我一曲好了。”
　　笑着点头应下，也确实很久不曾听过长琴抚曲了。

　　细细聆听一曲，却是越发有了沧海桑田之叹。几百年来，榣山已然不复存在，人虽还在，心境却也有了很大不同。长琴的琴音早已失去了澄澈飘逸之色，而自己恐怕也会有近千年时间不再抚琴。所幸，都还活着，所以还有未来。

　　******我是气氛很好的分割线******

　　一曲终了，两人一同向门外看去。方才在琴曲声中便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但既然来人不曾冒冒失失地冲进来打断，长琴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锦瑟姐姐。”好一会儿才从曲中回过神来，却是夙瑶。“没想到，今天姐姐家里有客人，夙瑶有些冒昧了。”说着，又自以为隐蔽地瞥了长琴几眼，让两人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若是有事，便不必管我了，你先去忙吧。”长琴也看出了来人是云锦的熟人，体贴地开口说道。
　　夙瑶眼睛一亮：“莫非阁下就是姐姐之前寻访的故人？”
　　看着小姑娘虽然尽量表现得很严肃，但脸上写满了“快告诉我”的八卦表情，云锦心下一抽，不论见过多少次，都实在想不通到底这性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长琴脸上的笑意，云锦更觉得有些无奈，对夙瑶点点头道：“不错。”
　　夙瑶显然越发兴奋了，不过，可以麻烦你把脸上那个看姐夫的眼神收起来吗？
　　云锦忍无可忍地打断道：“你来一次也不容易，若是有事还是快说吧。”

　　夙瑶显然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重新装回乖宝宝，慢慢说出了来意。
　　原来，前几日琼华已经将望舒羲和铸造完毕，只是羲和给了玄霄，而望舒却被掌门收起不谈，一时之间，让琼华低辈弟子都议论纷纷。夙瑶当然不能陪着那些弟子乱说一通，于是就跑到这里来诉苦了。
　　云锦对这种理由已经是非常习惯了，虽然仍有些不解夙瑶为什么一定要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而不是在琼华找玄震谈心，却也没有把夙瑶赶回去的意思，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夙瑶打断了自己和长琴的交流时间。
　　“锦瑟姐姐，你说，师父为什么会把羲和给了入门才不过几年的玄霄师弟，而不是作为下一任掌门的玄震师兄呢？还有还有，望舒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水属性剑了，好想要啊，可惜看师父的样子估计也是另有打算，实在是太可惜了。”说到最后，虽有惋惜，却并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如果夙玉出现以后得到望舒，夙瑶会不会仍然是这个态度。
　　“上古时期的好剑，都具有剑灵，因此想要成为一把剑的主人，必须要让剑灵真心拜服。而今，这样的铸剑方法已经失传，凡间神兵纵使再俱灵气也无法自由择主。然而，若是主人的命格属性等与剑相契合，并且有足够的实力驾驭神兵，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发挥出剑的最大功效，但若是强行使用与本身不相契合的神兵，实力高强者自然无事，但一般来说，也只有不自量力的人才会妄想以兵器之力逞威风，从而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云锦稍稍给夙瑶普及了一下用剑知识，免得日后出了什么问题哭都来不及。
　　“剑灵？”听到有更好的剑，夙瑶立刻把望舒抛在了脑后。“姐姐知道剑灵的事吗？为什么这样的制造方法会失传呢？”
　　“将三魂七魄分离，取其中需要的部分铸剑，便可使其成为剑灵。”开口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长琴，语气平缓，甚至犹有笑意，但是眉目间的冰冷却是无处遮掩。“至于失传……这种禁法，本来就不该存在。”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些许杀意。
　　夙瑶有些无措地看向云锦，却见云锦转身对自己摆手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日后有空再与你细说，琼华既然铸成双剑，恐怕也有不少事情要你处理，你也别老往这里跑了，无论如何，修仙之人，总要以门派为重的。”
　　有些惊愕，这是云锦第一次开口赶人。夙瑶不解，上古时期的传闻，怎么会让面前的两人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这显然不是自己能探究的。老老实实地应下，然后离开。到底，是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我是夙瑶回琼华反省的分割线******

　　担忧地看着长琴，夙瑶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确实是戳了长琴的伤疤。心下一叹，也怪自己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虽然自己尽量模糊了剑灵的概念，却不想她会放着望舒的事情不问，反过来抓住剑灵的事不放。
　　沉默片刻，长琴开口道：“很不错的小姑娘。”
　　“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和我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心情说别人的事。
　　长琴轻叹：“我都快忘了和人交心是什么感觉了。”几百年无处诉说的痛苦，如今便是想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那就别去想了。劳心劳神，徒增伤感。”不强求你说，只要不要露出那样让人揪心的表情就好。
　　“抱歉，还有谢谢你。”
　　云锦笑笑：“对我还要说这些吗，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不想说就别说，什么时候你想告诉我了，我会一直都在。但是，不要用这样虚伪客套的话来应付我，很不喜欢。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或许，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习惯了戴上面具，便连心中重要之人也在这习惯中被自己不经意地伤到了。
　　“你刚刚想说夙瑶什么？”终于有心思去聊点别的事了。
　　“虽说有些好奇心过甚，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不讨人厌的姑娘。”长琴淡淡地说着：“可惜，是一个修仙之人。”
　　云锦叹了口气，应道：“更可惜的是，她还拜入了琼华。”

　　“两位这样说，若让人家小姑娘听到了，恐怕是要伤心不已了。”大大方方的从门外走进来，却是最近不知在做什么的襄恒。
　　看到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地挑眉冷笑，襄恒觉得这两个人果然是有相似之处的。原以为凭太子长琴一贯的温润是不会对自己抱有什么太多的负面想法的，却不曾想到，这两人居然都是喜欢迁怒的主。
　　一个看到自己就是冷言冷语，便是有事相求也要威胁一番；另一个则是笑里藏刀，被这样算计的眼光扫一眼就冷到骨髓里。从某方面而言，这倒也算得上是夫唱妇随了，本质上还真没什么区别。
　　“这位就是，大铸剑师，襄恒？”长琴没有惊讶，显然已经猜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襄恒眼角一跳，这两个人怎么都喜欢在大铸剑师四个字上加重语气，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因为我发明了禁法就这样把帐全算在我头上啊。
　　不论如何，太子长琴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毕竟，只靠自己一个人可没办法躲过伏羲的眼线。硬着头皮开口道：“在下正是襄恒。不知殿下近来可好？”
　　长琴挑眉：“拜大铸剑师所赐，长琴在人间的日子，过得甚为美妙～”
　　这种语气，襄恒看了云锦一眼，在云顶天宫的时候，好像素女仙子也是这样的吧？你们俩真的不是约好的？“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可没拿殿下铸剑。”

　　话音刚落，襄恒就知道不好，只顾着东想西想了，这下恐怕真是祸从口出了。感觉到阵阵杀气扑面而来，襄恒感到背上冒出了一身冷汗。
　　“襄恒。”云锦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自己的日子太好过了是吧？”看在你提供了聚魂的方法的份上，我没有计较你创出分离魂魄的方法的事。如果你再这样出言不逊，可就别怪我想和你算总账了。莫要忘记，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剑灵。
　　长琴虽有些意外于云锦的突然发难，但心中却浮上些欣喜之意，如此一来，倒也觉得襄恒看起来顺眼了一些：“说不定，大铸剑师，又有了什么新的创举，所以有些过分得意了。”
　　襄恒苦笑，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这两人怎么就一定要较真呢。“一时失言，还望两位勿怪。”
　　云锦冷笑：“那么，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个大铸剑师连三思都忘了呢？你最好，还是一一给我说清楚，如果让我知道你把神界的人引来了，我会让你永远记住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出什么事都行，但是长琴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自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越写温柔的长琴越想念疯狂的少恭……难道我的亲妈之路真的要走到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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