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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开棺验尸屡遭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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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是出奇的肃静,或许是夜里这场暗杀来的太过于诡异,压抑与躁动同时在丐帮里撰写了起来,只是这方院子里却是绝对的静,连窃窃私语的讨论声都没有。
小白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见段流域把江自寒在地上直立好,伸手便往他丹田按去,便低声止住了他,“等一等……”
段流域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她,便见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上面全是一根根银针,她让段流域扶好江自寒,便脱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飞快的下针。
段流域见她手法熟练,趁着空档低声问道:“白女侠也精通医术?”
“嘘……低调一点,我可不想变成老江第二。”小白故作正经的回道。
段流域有些想笑,却觉得此次的事情越发耐人寻味了,江自寒除了武功是他们几人里面最弱的一环以外估计能引起贼人注意的便是他那一身的医术,看来这次的开棺验尸应该还有文章。
小白忙乎了一阵,拍了拍手道:“下面的靠你了……”说着便退到了桌子旁,拉了凳子边坐下了。
这逍遥游果然有些门道,逼毒的时候江自寒竟然连一丝的痛楚都没有写在脸上,而是始终挂着一抹会心的微笑,像是在尘世中逍遥游玩那般的轻松写意。
两个时辰过去了,江自寒身上的毒也差不多驱逐干净了,段流域收掌之后小白连忙把沾满毒血的银针吸了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盆子里清洗干净,装了一小瓶让人留给江自寒,便在盆子里滴上了一滴什么,那银针刹那间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
安顿好江自寒知道,小白和段流域便告诉萧齐二人的猜测,说是不能耽搁时间了,连夜就上山去。
萧齐一听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派了个人去通知夤夜寺那里,说是一看到夤夜禅师回来便立刻带直接带他上山,接着便组织人马披星戴月的往山上赶去了。
……
万行山坐落在黄国边境,而丐帮总坛正好坐落在万行山之下,万行山算不上什么大山,风景奇秀远远比不上沧游五岳,可是,万行山却依旧出名。
它的名源于它的灵,万行山是灵山,所谓宝山灵脉,山上有天下第三灵脉金麟神脉,是许多富商巨贾趋之若鹜的身后地。
丐帮得天独厚,刚好和万行山毗邻而居,沾了近水楼台之光,占了灵眼附近一块风水极好的宝地,修建了墓园,丐帮不少兄弟过身后,一般都是送回总坛这边安葬,福泽后世,这是上任帮主定下的规矩,而他也一直是个传统的有些迷信的人。
丐帮几个长老受他的影响颇深,都很忌讳一些风水吉凶的事情,萧齐虽不信这些,可出于尊重一直任由他们这样,而薛长老估计是和老帮主最聊得来的一个,便是因为都特别信这些东西,所以他初一十五都是吃斋念佛,某些大日子还要斋戒沐浴,样样都做足了,死者为大,萧齐不敢忤逆,虽然先行一步仍不忘通知夤夜禅师。
不过亏得是这夤夜禅师回来的也算及时,一行人刚刚走到山脚下,那丐帮弟子便带着有些狼狈的夤夜禅师与他们会合了,萧齐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几位长老稍微缓和了一些的脸色,总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灵脉的灵眼在山腰,山腰是一块腹地,山路崎岖,林木茂盛,几番周折眼前终于一片豁然开朗,比之方才的高木深林不知道明亮了多少。
刚一进墓园,那里待着几个守墓守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兄弟一个个脸有愠色,萧齐心中一凛,想到薛长老平日在帮里声望颇高,这开棺验尸到底有些对先人不敬,怕是这群对他敬爱有加的人起了众怒,正要上前解释,那领头的人却率先走了上来。
“帮主,幸亏这位大侠来的及时,否则薛长老估计就被贼子给……”那人愤愤的说道,说到后面竟然有些难以启齿,是对那贼子的做法深深的不齿。
萧齐顺着他的指向一看,却见到鸣不平正抱着他的武器静静的站在墓碑旁的大树下,微微有些错愕,回身寻求答案。
小白拍了拍他的肩道:“方才江兄一出事我就偷偷的让不平兄先赶来了,一是他身手奇佳,二是……”
小白没有说下去,萧齐却明白了,二是他生性淡漠,就算突然不见了或者一直不出现也没人会怀疑,这一次貌似是再一次证明了帮里有内鬼这事,他心里很是难受。
他不愿多想,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个兄弟和墓地周围,果然满是打斗的痕迹,只是方才自己关心则乱给忽略了,连忙让那领头的人把事情大概的讲诉了一下。
原来大概个把时辰之前,他们正处于换岗休息前最疲惫的那会儿,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便开跑,他们立刻便追了上去,刚追到山腰的悬崖边那人却消失了。
那领头的人倒也有点脑子,立刻知道中计了,连忙往回赶,一回去便见到另一个黑衣人和鸣不平打了起来,而薛长老的墓地已经被翻开了些许,尸体都快挖到了。
那人见他们回来了,知道大事难成了,转身便逃,那人轻功极高,转眼间便没了影踪。
小白和段流域突然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看来这贼子果然还有同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内奸了。
“看来没杀死江小子,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只有先来毁掉薛长老的尸体……”小白了然的说道。
萧齐顿时怒气横生,这时他都没办法再骗自己帮里没有内应这件事了,先攻击江自寒分明就是这人十分清楚薛长老墓地这边有人把守更不容易下手,这事情除了帮里的人再无人知晓。
他转身不怒而威的看了看几位长老,几位长老再有怨言都不敢出口阻拦了,他便对那群拿了掘墓工具的兄弟说道:“开棺!”
不过亏得有了这个插曲,那群薛长老的心腹弟子居然没有一个出声反对,他们一来是知道薛长老似地蹊跷定有冤情,二来便是这凶手居然敢犯险来盗墓肯定是尸体上留有足以暴露他身份的证据,他们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验尸,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师傅沉冤得雪。
萧齐带上来的人不少,而守墓的那几人都自动请缨加入了掘墓的队伍,众心所向,这事倒也办的挺快的,一炷香之后便已经棺材尽显。
见到众人要开棺,本来饶有兴致的小白立刻跳的远远地,吓得还在睡着了却硬被她拖上来的张大松以为猛鬼出没,跟着她一块儿跑了。
小白边跑边回头骂他,“你一个壮汉阳气旺盛干嘛跟着我一起怕鬼啊!”
张大松毫不羞愧,边跑边说:“鬼专吸阳气!”
“你阳气这么多,分给他一点又怎么样了啊,说不定薛长老一时高兴,通灵传你绝世神功。”小白继续危言耸听。
张大松脸色瞬间苍白,“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让我通灵!”
而一路而来的夤夜禅师便在掘土之前便开始吟唱经文了,小白似乎发现了老和尚应该是正气十足,神鬼难近,立马跑到了他的身侧。
佛声从第一铲下去的时候就开始绵绵不绝,此时似乎被人突然近身给打断了了一下,而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低吟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唱又接着朗朗而来。
小白见老和尚只会念经,有些无聊,可又不敢离他太远,便凝神听了会儿经文,突然神神秘秘的问道:“老和尚,这段好像和刚才那段不一样啊!刚才那段我听过,好像是安灵咒,这段又叫什么啊?”
老和尚低头合十,“施主果然好耳力,这段是普生咒,安灵咒是用于超度安魂上的,而普生咒专门安抚周围的生灵死灵,杨长老是枉死,这类死灵怨气极重,通常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全因那些被怨气带动的生灵死灵所致。”
“普生咒,普度众生,造福万世。”小白默念了几遍连忙虔诚的往老和尚鞠了个躬,“老和尚果然功德无量啊!”
“老衲不过也是略尽绵力,说不上什么功德,但求无过罢了。”老和尚宠辱不惊的回拜了拜,也不再说话,接着念叨了起来。
这时众人见尸体完好无误,萧齐便叫人盖棺,一切妥当之后,丐帮弟子架好担架似地棺材四人一组抬着薛长老往山下走去了,小白拉着张大松远远的跟着,连老和尚都不敢近身了,因为这一路他都待在棺材的旁边。
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江自寒也醒来了,只是放了毒血脸色更加苍白,小白问了他关于刺客的问题,他只说他刚闻到一阵香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晕过去,之后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知道尸体回来了,他连忙让人开棺,便伸手在尸体的手腕,脖颈,后脑勺的位子各点了一下,眉头却皱了起来,转过头对萧齐说道:“萧帮主,能不能给我一个宽敞干净的房间。”
丐帮不愧为丐帮,居然还能找到一间和大厅一般大小却更加空旷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个神案就一无所有了。
小白眼明手快,先占了这块“风水宝地”,说是神案有神佛的气息能够驱鬼挡煞,张大松深以为许,连忙和她并肩坐战,奈何神案太小,只容得一下高坐,大松哥便只有和小白晃荡的小脚一起并排而立。
小白抓住的眺望着江自寒的验尸工作,大松哥见她如此虔诚而专注便向她好好学习,半柱香之后大松哥终于发现了比猛鬼更恐怖的东西了。
“你怕鬼不怕这个?”张大松直觉眼前只剩下红白两色,努力压抑着胃里翻腾着感觉,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白瞥了他一眼,幽幽的回道:“用刀的比老鼠咬的好看多了……”
呃……张大松差点口吐白沫的气绝倒地了,他严重怀疑她就是上天派下来存心折腾他的,再回眸看了看那红白相间的尸体,连忙回过身干呕。
小白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尸体分毫,“嗯!多吐点,反正今晚吃叫花鸡。”
张大松终于暴走,发足冲出房间,扶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把小白赋予的使命完成了个干干净净,瞬间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发誓验尸没有完成之前绝对不踏进那个房间半步了。
大长老和二长老被小白这几句也给闹得百爪挠心,而眼前生生被解剖的尸体还是自己多年的兄弟,有心不忍,便跟着出去了,四长老见两位哥哥没有留下,虽有心观看,终究是随了他们。
王七受了伤还在休息,鸣不平则是根本不关心过程,房间里便只剩下小白,段流域,萧齐还有江自寒四个人了。
小白和段流域交换了个眼神,段流域连忙用功隔断了声响,小白才从神案上跳了下来,四人便低声商量着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江自寒终于打开了房门,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萧齐,小白和段流域也紧跟其后。
“帮主……”几位长老刚想问就被萧齐止住了,他正了正神色说道:“伤口是暗器所为,我们大概已经有了一些眉头,只是体内的毒素现在还验不出来,估计晚上便会有结果,忙了一夜大家都下去歇息吧,这段日子都辛苦大家了。”
小白突然从他身后钻了出来,趴在他肩上问道:“大哥,今晚有叫花鸡吃么?刚刚我才许诺了我那个兄弟的……”说着她指了指倚在大树旁半死不活的张大松。
他一听到叫花鸡三个字,便又想到了屋里的尸体,忍不住又开始吐了起来。
萧齐点了点头道,“也好,今夜之后各位也要各奔东西了,下次再聚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我丐帮也憋屈了大半个月了,反正今晚便知道真凶是谁,也是时候轻松轻松了。”
几位长老不明所以,读不懂萧齐大排筵席的原因,还想说什么却见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