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命如金（修整版）》杜布依

15、乱世皆由乱事起（下）

　　这时又上来几个人，领上来的依然是方才那个小二，他手里却端着各大盘子，盘子里的菜危险而平衡的放在里面，张大松看得直叹，“这万行城真是卧虎藏龙，连个店小二都是武林高手。”

　　小白立刻驳了一句，“那是你不学无术，见识太短！”

　　张大松受伤的缩回壳子继续吭食，段流域却也有疑问，“白女侠，你方才说这暗器的主人已经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千手邪佛当然不是只是失踪来着吗？”

　　小白想了想回道：“首先，诸如我怎么知道的问题你们就别问了，我肯定不会答，不过千手邪佛当年的确是江湖上流传的暗器第一人，本来是没有敌手的，结果这人太过狂妄，忘了人外有人这一说，不巧某一次得罪了一位隐士高人，高人破了他的多种手法，逼他使出了本命暗器，可是他依然不敌，便被那隐士高手困了起来，过来也不知怎么的他居然逃了出去，隐世高手穷追不舍，最后他便跳崖了……”

　　“难道是那位隐世高手就此罢手，而他却没有摔死？”武垣质猜测道。

　　小白摇了摇头，“那隐世高手向来谨慎，他当时还派了弟子下崖查看，是确定了死亡了的，还给他立了个坟埋了，而且……”说着小白心里却嘀咕道，明明是我亲手埋的啊！而且他的医术应该确认无误的吧！

　　“而且什么？”武垣质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便追问道。

　　小白回过神来，“没什么，的确是死了的，但是，他当初应该是没有徒弟的吧……你们又听说过千手邪佛有过徒弟吗？”

　　段流域到底是江湖人，摇了摇头，“江湖上的确没有这样的传闻，不过千手邪佛向来行踪飘忽，难保没有传人就是了。”

　　“可暗器不比其他，每个人顺手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这种本名绝活很少会延续下去的啊……”小白又说出了一个疑点似乎否决了上面的揣测。

　　众人相顾无言，觉得刚刚有了点头绪便又陷入了谜团……

　　大街上突然喧哗了起来，小白几人离的远了些，还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刚上来的那几人开了口。

　　“咦？大哥，那娘们儿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刘员外的女儿吗？”其中一人突然问道。

　　另一个人突然笑道：“你们看看她那模样，衣衫不整鬼鬼祟祟的的，前日里不是听校长来着的吗，莫不是真被采花贼给采了吧！”

　　那仿佛一群人头头的人，冷笑了一声，“那种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被采了也活该！”

　　小白这时正好凑到了窗边，便看见一个姑娘穿着上好料子的衣裙，只是衣裙此时破破烂烂的，衣不蔽体，她手里正抓着一件东西和人拉扯着。

　　和她拉扯的那人小白倒是认识，是成衣店老板，做生意还算踏实，看样子是那女子去成衣店里偷衣服被人抓住了，正在受罪来着。

　　小白见到不少人围了上去，都有些猥琐的打量着那女子千疮百孔的衣服下的身子，有些看不过去，便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拍了拍那成衣店老板的手，让他先把衣服给那女子。

　　那老板显然认识小白，立马松了手让那女子把东西抓了过去，那女子连忙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时段流域三人也从楼梯下来了，小白见到他便伸出了手，他愣住了，不知道她要什么。

　　“呃……我没钱，你帮忙先垫着吧，总不能让徐老板吃亏啊！”小白理所当然的要钱来着，段流域也没支吾，便从摸出了一锭银子给那人。

　　那徐老板欢欢喜喜的走了，小白便转身往饭馆里走去，走到段流域身边时低声说道：“那个，还钱的话，你记住自个儿找那位姑娘！”

　　她刚转身似乎又闻到了一丝香味，有些熟悉，觉得好像不久前才闻到过，边听身后那女子突然尖叫了一声，便朝着一个巷子冲了过去。

　　小白转头看去正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拐进了巷子里，她摸了摸下巴，那个背影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她想起了那香味和那背影都是方才在饭馆里遇到的那个很浪费的黑衣人的，而那香味她之所以先头便觉得所以是因为那是一种□□的味道，在联想到饭馆里那几人说的话，心里不惊，莫不是真的被采花大盗混了进来？

　　这万行城里虽说是龙蛇混杂可也有不少平民百姓，譬如说这豆腐锅的老板，成衣店的老板……这些人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如果真遇上了采花贼，那些女眷可白白赔上了名声。

　　她起身便朝着巷子追了过去，段流域三人以为她有什么发现便跟了过去。

　　一进巷子便见到方才那女子萎靡的晕倒在了墙边，一看就是被人击晕的，小白闭眼闻了一下，便朝着巷子的左边一条路拐了进去。

　　“咦？小白……”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她，她转头一看是丐帮的四长老，那四长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另外三人，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帮主不说下午还要继续讨论吗？他们都在帮里等着了啊！”

　　“啊！对哈……”小白这才记起了这茬，又看了看那人消失的方向有些迟疑。

　　段流域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道：“走吧，先回去，走远了，追不上了！”

　　小白知他内力了得，而且此时香味肯定也消散了，她鼻子再灵也不能靠嗅了，便悻悻然的耸了耸肩，往丐帮走去了。
　　……
　　回到丐帮人都已经到齐了，见到几人迟迟归来，萧齐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招呼着他们先坐下。

　　小白心事重重地走着，突然转身，手指微动，飞快的在武垣质的几处大穴上轻轻点过，武垣质初时还有些疑惑，渐渐的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骇然。

　　“是这几个地方吗？”抚完那一连串的穴位，小白问道。

　　武垣质全身不停的颤抖，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不住的点头。

　　“果然是千手邪佛。”小白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位子上坐下，确没上午的位子。

　　武垣质很是激动，根本忘记被人占了位子，便和段流域一人一边把小白夹在了中间。

　　“小白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萧齐看着她的模样，再看看武垣质的表情，觉得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小白回过神，点了点头，“刚才段兄他们给我看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的本命武器，而，刚才我在街上好像也见到了一个本该消失的人，如果这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的话，如果恰好他和薛长老的死有关的话，那这种吸纳这些本该在武林中消失的人的组织的名字是不是呼之欲出了？”

　　段流域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我和你猜测的是一样的，各位长老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了，想必对那些往事还有些记忆吧，我几乎是从最初的凶案一路查来的，的确有几个凶手的武功路数应该是那些武林中或死或失踪的人，如果真如白女侠说讲，这些凶手出自一个组织的话，那这个组织的行事作风有没有让各位觉得似曾相识？有没有和当年的……”

　　“啊！魔教！”二长老方乐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场中的所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了，年轻的几个还好一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日子，可几位长老可都是过来人。

　　魔教，那可是五十年前江湖人心中的一个梦魇，那样的腥风血雨，那样的血流成河，那样的英雄断魂，归根究底都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魔教妖人掀起的轩然大波。

　　可是自从上任魔教教主步落崖撒手人寰之后，魔教便开始销声匿迹，整整三十余年这群人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江湖传言甚多，有些是说魔教心狠手辣遭了天谴，有些是说魔教作恶多端引出了隐士高人，还有些是说魔教勾心斗角内讧绝迹。

　　流言蜚语多如牛毛，却没有一个人能证实魔教究竟何去何从，不过既然它选择了隐藏自己，记忆也就慢慢地将他们淡忘。

　　一年或许很短，那五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整整三十年，就算魔教当年损失惨重，可整整蛰伏三十年，难保没有了卷土重来的能力。

　　“对！的确是魔教的作风，和那些武林败类合作，壮大自己的实力，而且出手狠辣，干净利落！”方乐又仔细想了想，更加觉得自己猜的没错，狠狠在石桌上拍了一把， “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二长老请息怒，这还只不过是我们的臆测，没有证据之前千万不要让这个消息乱了自己的阵脚，否则谣言传开了，江湖非要掀起一阵不可避免的动荡。”萧齐见众人脸色不好面忙分析厉害安慰道。。

　　虽然萧齐平时随和惯了，可是一帮之主的威严饶是钟长老这么暴躁的人也不敢触碰，想当年老帮主选中萧齐上位的时候他可是最不服气的那个人，可是这人统帅能力极强，又多少次带领帮众趋吉避凶，他才明白老帮主的苦心，这小子看似憨厚，其实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听他如此一说，连最暴躁的二长老都冷静了许多，不再造次，不过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显然又到了一筹莫展的瓶颈。

　　江自寒想了想，问道：“萧帮主，既然薛长老的事没有昭告天下，想必你们应该还没有火化吧！”

　　萧齐没料到他会问这事儿，错愕了一下，边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只不过薛长老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我们当初存了七天，看着在不入土尸体恐怕会有异样，便埋进了万行山里，那里有我们丐帮的一片墓园。”

　　“如此甚好！”江自寒说罢站了起来朝着几位长老和萧齐鞠了个躬，“几位长老还有萧帮主，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晚辈不才，想给薛长老验尸……”

　　几位长老齐齐变色，这人死了之后都讲究入土为安，虽然江湖中人鲜少顾忌这些，可是把埋了尸体挖出来终究是对先人不敬，而且这人还是他们几十年的好友，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

　　萧齐到底是顾大局的人，便开始沉吟，唯有小白眼睛一亮，跳了起来，“这法子好，说不定真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错过了，放过了凶手，说不定会祸及整个武林。”

　　她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却不是不无道理，几位长老齐齐看向了萧齐，似乎在等待他铁板钉钉的决定。

　　萧齐想了想，便道：“的确要查清楚好一点，不过开馆验尸可不是小事，，不然这样，薛长老有个至交好友叫夤夜禅师，是个得道的高僧，不如我先派人去通知他一声，让他在开馆时诵经念佛，免去了我们叨扰亡灵的罪过。”

　　几位长老听他如此说来纷纷松了一口气，虽算不上什么大事，到底心灵上有了稍许的安慰。

　　见通过众议，萧齐便拍了个小乞丐去夤夜似请夤夜禅师过来，那小乞丐匆匆忙忙的去了，回来的时候却仍旧是一个人，萧齐一问，那小乞丐边说寺里的人告诉他夤夜禅师出门做法式去了，明儿一早才回来。

　　萧齐看了看众人，有看了看天色，便说道：“不然这样，反正今儿天色也晚了，这一路去万行山墓园路程不近，估计这会儿出发，到了便天黑了，黑灯瞎火的没准破坏了尸体上的线索，不如我明儿一早便派人去接夤夜禅师，我们再一路上山。”

　　江自寒见丐帮帮主都如此说道，想到这事儿的确不能急于一时，便点了点头，萧齐见状，算是有些收获，松了一口气。

　　抓来一个小乞丐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萧齐便朝着小白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晚上可别逃了，好叔特意给你开了小灶，你再逃估计我的被他念死。”

　　小白一听笑眯眯，砸吧一下嘴巴，回道：“有好吃的干嘛逃？我又不是成仙了！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