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游荡》梅心竹影

2、一

　　剥离了□□，比最卑微的游魂还不如。因此他现在不是Lord Voldemort，甚至也不是Tom Riddle。不过为了称呼方便，或许还可以勉强叫他一声Tom。
　　只剩下了脆弱的一小片残存灵魂的Tom在最初的惊慌过后慢慢镇定下来，飘入了翻倒的婴儿车。整个房间被索命咒击得支离破碎，到处是断落的砖石和家具。Tom努力了一下，看见他要杀死的那个孩子——Harry Potter，就在眼前，被婴儿车压倒在地上，正放声大哭。Tom转动着目光，找到了自己的魔杖。
　　他试图拿起魔杖，然而在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Tom哼了一声，依附到魔杖旁边，轻声念了一句。
　　看起来只好让Potter多活几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恢复过来。Tom看着刚才还盖在James Potter膝盖上的毛毯在咒语的作用下从炸裂的楼上飘落，将魔杖和自己一同盖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穿过院子，随即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Tom从毛毯底下看过去，只看到一双大得出奇的脚，重重地踏过一地垃圾。这脚他认识，毫无疑问，属于那个笨蛋大个儿Rubeus Hagrid。
　　Hagrid大声抽泣着呼唤：“James！Lily！你们在哪里——噢天啊！”
　　他无疑是看到了那对夫妇的尸体，Tom想。
　　“Dum……Dumbledore果然没说错，我早该知道的，他从……从来不会说错。可是我真的希望这次例外。结果你们……”Hagrid边哭边说，拖动着尸体把它们摆好。
　　Dumbledore那个死老头说什么了？Tom暗自啐了一口。
　　Hagrid终于听到了因为筋疲力尽而已经嘶哑了声音的Harry Potter。他踢开乱七八糟的东西，尽快走了过去，差点一脚踩在毛毯上。Tom下意识地躲了一躲，然后才想起来已经用不着了。
　　他听见Hagrid抱起Potter，轻声哄着。无奈那孩子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扯着嗓子嘶哭着。Hagrid对婴儿毫无办法，最后只得放弃。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神秘人已经来过了，而且显然进来了，小Harry却没事，那就是说——哦，不是完全没事。”
　　Hagrid注意到了怀中孩子额头上的一道伤疤，那是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的。那伤疤闪电形，粉色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一看就知道是咒语造成的。Hagrid万分惊讶，连抽泣也停止了。
　　“嘿，Hagrid！”又来了一个人，摩托车熄火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看来凤凰社的消息真不是一般的灵通，Tom在恼怒的同时又暗暗奇怪——Dumbledore自己怎么没来？
　　“你好，Sirius。”Hagrid和来人打了个招呼。
　　Sirius Black跨下自己的三轮摩托，眼睛发直地朝废墟中央走去。他颤抖着身子，跪倒在两具被Hagrid搬到一起的尸体旁边，伸出手想抚摸他们的脸。还有余热。
　　“James，Lily，”Sirius低声说，“我来晚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出那个愚蠢的建议。”
　　他说不下去了。Hagrid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我……我也很难……”他又开始抽泣，以至于连词都吐不清楚。
　　Sirius站起来，问：“Harry呢？”Hagrid指了指怀里累得睡过去的孩子。Sirius悲哀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给我吧，Hagrid，我是他的教父。从现在起也是他的法定监护人。”
　　“不，不行。我很抱歉Sirius，但是我答应了Dumbledore，如果Harry没事，我要把他送到小惠金区去。”“可是我是他教父。”Sirius坚持道。Hagrid耸了耸肩膀：“我想我应该遵守对Dumbledore的承诺。或许你可以去找他要求一下，毕竟——”
　　“好吧。”Sirius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那么，那么，骑我的摩托去吧，这样快一点，好吗？我可能用不到它了。”
　　Hagrid很奇怪，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Sirius重新跪坐在James和Lily Potter的身边，不再说话。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们都走了。Sirius走之前扬起了魔杖，让两具尸体随在自己身边。
　　Tom终于从毛毯下出来，看着远去的飞行摩托。
　　他们很清楚索命咒已经发射，并且那孩子没有死，所以他们会认为死的是他——但这些是Dumbledore才会推出来的事情。而他忠实的仆人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
　　Tom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魔杖，决定将它扔在这里，等身子好了再来取。然后他辨明了方向，朝Malfoy庄园飘去。不能幻影移形，这可能要耗掉他整个晚上，但时间不是问题，完全不是问题。
　　紫杉木魔杖头上闪出一点火星，目送着主人离开，随后就黯淡下去，彻底被掩埋在了废墟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