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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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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关简颇有些尖锐地问着对面那修长优美的男子,“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就同今天的家族会议一样?”白桦轻轻问道,“关简,你没资格指责我什么,是你逼着我踏上这条船的,我不喜欢,你很清楚,可你独断专制地认为只要上了这条船就好。”
“该死的!”关简发泄似得看了踢了桌子。
白桦不为所动。
“老爷子逼你了?”关简沉声问道。
“等你坐上他的位置,你也可以。”白桦拢了拢外套,站起身。
“你真的喜欢他吗?”关简问道,忽然,他就很想知道答案。
“我听说,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人会相互拥抱取暖。”白桦优雅一笑,似在教育懵懂的小朋友,“无关乎爱情。”
关简看着白桦优雅地走了出去,顾岩早已在外面等着,真是个无微不至的好情人。
人生,第一次遭受挫败的关简独自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他很想发泄一下。
“去哪?”顾岩心情很好地问道。
“回家。”白桦说道,“我家。”
顾岩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些什么,“好。”有些事情他不想说出口,因为聪明如他,并不需要那样的答案。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这是乔伊教给白桦的第一个道理。
日子如常,
在外人眼里,顾岩依旧是个多金又洁身自好的贵公子,关简最近也定性了没有更换女朋友,顾明依旧用恶毒的话语攻击白桦,而白桦则发现,或许顾家的□□生意并不再像以前那般顺畅。
用只用有价值的人,那么,没有价值的……
对于自己的身世,白桦自然没有全盘托出,而顾老不会不知道,只是,大家都选择沉默,既然一个端口已被撬开,其他的不会太难。
当然,这只是顾老的一厢情愿。
停车场里,白桦开了车门正要上去,一双犀利的眸子盯住了他,白桦心中冷寒,或许应该接受顾老的建议让保镖跟着。
回过头,却是阿涛。
“怎么了?又有什么麻烦?”白桦淡漠问道。
在阿涛的记忆里,幼时曾有一个很好的玩伴,他很安静,却会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无声注视自己。
他很爱喝他家的奶茶,所以放学后,阿涛都会带着这个玩伴去店里喝。可后来,这个玩伴悄无声息地走了。阿涛去他家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再见面,多年以后,他变了,很冷漠,尽管彼此一眼就认出对方,却都没吭声。
阿涛只因对方考究的外表而却步,毕竟自己还是个街边小混混。
海边,看着日暮拉黑,阿涛终于说道:“以前,你要看海,我们总在休息的时候跑到这里,捡贝壳,然后再回家,各自想着怎样不让家里骂的借口。”
白桦不出声,只静静听着。
“他们说你姓白?”阿涛看白桦侧面,最后一缕余晖将他精致的面容镀了光泽,好像那一刻的时光就是永恒。
见白桦不吭声,海风习习,阿涛从栏杆上跳下,“有人来查你,我什么也没说。”
“没关系。”白桦说道,“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好了。”
阿涛忽然瞪大眼,“为什么?”他问道。
白桦垂下眼,“阿涛,你还是你,而我,只是白桦。”说完,他走了,阿涛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身影,烦躁地点了支烟。
下班回家已是很晚,按了电梯,缓缓下降。
在这栋大厦里,你在哪层楼便代表了你的身份在哪里,白桦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里的自己,越来越冷了。
“叮……”电梯停了一下,进来一人。
透过玻璃,目光交错,“刚下班?”白桦问关简。
“嗯。”关简似乎不想和他多话。
电梯下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两人分开,各自离去。
正要打开车门,忽然,一个人影从身后扑上,还未反应,腹部已是一痛。
“叫你再害人!”昏迷前,白桦朦胧地想到,这人似乎是最近一起刑事案受害者的家属,因为是顾家有意给对方一些教训,所以,作为顾家的代理律师,这场案子,白桦自然不会输。
所谓正义、公理那只是电视剧里的故事。微笑着,白桦失去意识。
很小的时候,白桦是没有父亲的,母亲很美丽,生活在环境很糟的棚户区里,被太多人窥视。
久而久之,温柔的母亲变得泼辣起来。
白桦很安静,大多数时候他像个漂亮的娃娃,安静地帮母亲做家务,母亲对他很好,总是温柔地和他说话。
后来,他认识一个叫阿涛的小男孩,他很爱打架,但对白桦很好,帮他打走那些坏孩子。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没想到,一天夜里,黑色的轿车停在外面,把他和母亲接走,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见到自己的父亲。
至今,白桦依旧对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印象很淡,正如那个男人对他也是极其冷淡一般。只是,在那个家里,有一双墨绿色带着深深讥诮的眸子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真漂亮,贱人生的孩子就是这么好看。”下巴被那人用力掐着,白桦疼得将他推开。
放肆地笑着,“不愿意吗?你想要多少钱?”他问。
“你走开!”白桦大声喊着,不断向墙角退去。
“哼!”他抱着手臂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
疼!近乎麻木的疼。
梦里,白桦觉得自己要被撕成两半,血在夜里成了黑色。
“不要……”哎哎地祈求声将关简惊醒。
白桦伸直了手不知在半空抓着什么,没有多想,关简将它握住。
“白桦,醒醒。”看着这个昏迷的男子,关简大声喊他。
慢慢地,痛极的表情放松开来,好似盛开的花,嘴角带着上扬的笑意,凉薄而妖艳,“嗯,不痛,很舒服。”柔媚的声音传来,关简心神一荡。
作为生活在社会上层的人,不是没有玩过男人,那都是风月场里的极品,想着上次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样子竟比不上白桦此刻轻然一语,关简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白桦,你到底发生过什么。
些许,痛苦地,白桦摇摇头,“求求你,不要了,好疼。”
白桦的手慢慢松了力道,关简猛然将他握紧,心里一揪。
“白桦!”
病房的门被人着急打开,见到关简,顾岩愣了愣。
微咸的粥带着并不烫口的温度咽下,“老爷子说要给你配保安。”顾岩说道,看白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他同意让你自己选。”
“谢谢。”白桦转过头,轻叹一声,不是不领情的,这个男人虽然利用过他,却也为他做了很多。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护士看着一个身后跟来许多保镖的男子正在病房外抽烟,男子很年轻也很俊美,当然,看架势也很有钱,但护士出言提醒。
男子怔了怔,低笑一声将烟掐灭。
“走吧。”关简说道。
病房里听得一清二楚。
保镖,24小时,贴身的那种。
保护你也是监视你。
白桦轻轻喝着茶,周末,顾老叫他来主宅住住。
金丝边的眼镜里印着一行行文字,笑声传来,白桦又往沙发里沉了沉,顾岩陪着顾老过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走到这里,白桦抬头看了两人,无声笑了笑,没有太多客套,也没恃宠而骄,白桦只是拒绝别人走近而已。
太近了,习惯了那样的温度,再分开就会不适。
中午的阳光很舒服,白桦窝在沙发里慢慢有了困意,等到顾岩看到时,他已像只猫儿似得蜷缩着睡了。顾岩蹲下身,静静看着,细小的绒毛在温和的阳光下变得如此可以。
午饭之前来了一个人,管家将他带进客厅时才发现白桦还睡在这里,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杜先生换个地方坐坐吧。”
“没关系,反正是要认识的。”杜逸飞随意地在一旁沙发坐下,管家微微点头,离开。
杜逸飞拿起桌上那厚厚的资料,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但却看的清清楚楚、整整齐齐,杜逸飞不禁一笑,脸侧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是的,杜逸飞从来不爱笑,因为他的笑容会让其显得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