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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五、
转眼就是周末,赵熙宁抱着薛祇睡了一个舒服至极的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刷了牙洗完了脸,赵熙宁正准备做个早午饭,却看见薛祇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对着手机闷闷不乐的。
赵熙宁当然记得它,两天前掉进了浴缸报废了的牺牲品,里面还存有自己的半裸照若干。
这两天薛祇一直没提手机坏了的事,自己也没太在意,可这并不代表这件事的后续影响就不存在。不能上网、消遣倒是小事,薛祇向来都不是依赖手机的人,可是最近他正在找工作,就算真有公司看上他了打不着他电话算怎么回事?
薛祇心里有点急了,可这事不能怨别人只能怪自己。要是放在以前,他直接奔商场买一个新的就得了,更省事一点,网上一买别人就送上门来了,花不了半天一天的工夫,可现在,可现在的薛祇是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一个。
薛祇盯着手机斗争了一会儿,要不然就先用他表哥的信用卡买一个?可他打心眼里不愿意,那显得自己多败家多没用啊,败的还是别人的家。
赵熙宁冷不丁地在他对面坐下,手掌往薛祇的手背上一覆:“怎么了?在想手机的事?”
“没,坏了就坏了……我去找同学借个旧的。”
“行了,别烦了,把三明治吃了,换身衣服,我们去商场给你买个新的。”
“真的?!”薛祇的第一反应是兴奋,可刚喊出来他又缩了回去,“算了……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负责。”
“哟,还跟我装清高了?”赵熙宁的手指戏谑地在薛祇的手背上划来划去,“也不知道前几天谁说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有完没完啊你?都说了我自己解决了。”薛祇的小性子又起来了,甩开赵熙宁就往屋里走。
“好好,当我没说过,就算不买手机也该出去走走,上周末不是说好的一起去看电影么?”
看电影之前总得先填饱肚子,赵熙宁在商场里挑了一家他们常去的茶餐厅,但薛祇却偏拉着他不让进,并且极力地推荐边上一家朴素的面馆,美其名曰:价廉物美。
赵熙宁当然明白薛祇的用意,一方面觉得高兴,薛祇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从小在有钱人家长大也没生得多少富贵病,可另一方面又替他感到委屈,薛祇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吃遍东西,现在把享受美食降级为填饱肚子,多少是有些残忍的。
到最后,赵熙宁也没有拧过薛祇,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人丁兴旺的面馆里。
面刚点完,赵熙宁就急着去洗手间,薛祇也没有多想,等到跟他们同时点完的食客都快吃完了,赵熙宁才回来,所幸这面馆里的面质量过关,没有像薛祇煮出来那样立马就糊了。
“去哪儿了你?别告诉我你是迷路了。”薛祇拿怀疑的目光审视他。
“没,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儿有家手机维修,把你的手机拿去问了一下,说问题不大,能修好。”
“真的?”薛祇又惊又喜,这才发现自己搁在口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了,“靠,什么时候摸走的啊你?”
“就在你点面的时候啊。”赵熙宁悠哉游哉地吃起了面,“你现在知道你之前掉了的十几个手机是怎么回事了吧……”
“……”薛祇不吭声了,瞪了他一眼,也狼吞虎咽起来,心里还不停嘀咕:哼,不就是嘲笑他反应慢么,可那叫专注,赵熙宁,你能懂么?
等吃完了要埋单,赵熙宁刚拿出钱包,薛祇就把他的手给摁住了。赵熙宁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帮我修手机,饭应该是我请,有什么不对么?”
赵熙宁愣了愣,笑了,也就遂了他的愿。从他们认识开始,薛祇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在钱上面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他多出一分,可赵熙宁也是有原则的人,所以通常两个人出来花钱都是AA制,要不然就是你请一次我下次请。
“早知道就该吃点贵的了。”赵熙宁半开着玩笑,却见薛祇脸色一变,“怎么了?”
“你等着,我去取个钱。”说着,人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那家面馆不能刷卡,薛祇只得一路小跑窜到了商场ATM机前,周末,人多,还排着几个人的队伍。起初薛祇只顾盯着最前边的人,压根没留意到他前边的人不断地回头瞪他。等到终于快轮到自己的时候,薛祇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前头的人,是霍启森。
霍启森早就看见了他,就是不打招呼,站在机器面前还慢吞吞的,不慌不忙,急得薛祇牙痒痒,天真地担忧起面店老板会不会以为赵熙宁是来吃霸王餐的,一个等不及就把他拖进厨房干苦力去了。
薛祇终于按捺不住咆哮了:“你快点行不行?”
霍启森只当没听见,继续在机器上摆弄。
然后,他的后背被人硬硬地戳了两下:“喂,说你呢。”
霍启森淡定从容地把银行卡收进了钱包里,缓缓地转过身:“我就算再快你也取不着钱,不信你试试?”
薛祇看不得对方那种轻浮挑衅的神态,碍着时间关系也懒得跟他斤斤计较,急急忙忙就把卡塞进了ATM机。输了好几遍密码,系统都没有反应,薛祇额头的汗都快渗出来了,心想自己这张卡不是被人偷刷了吧?
正在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喂,你不至于这么迟钝吧!没看见屏幕上写着暂停服务啊?”
薛祇一听,呆住了,视线聚焦在眼前那四个大字上,忽然有一种崩溃感。
“靠!”薛祇泄愤似地用手猛砸了一下墙,霍启森还没来得及闪开,人已经把他撞开跑了。
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穿梭的背影,霍启森忽然觉得特别有意思。
薛祇问了保安附近最近的ATM在哪儿,便跑出了商场,刚一到马路上,居然看见霍启森那个家伙阴魂不散地站在路中央堵他。
薛祇不理他,一个劲地往前走,直到听见霍启森叫:“喂,你的信用卡是不是不想要了?”他才停了下来,转身从对方手里抽走卡,毫不客气。
“上哪儿去?要不要我发发善心送送你?”霍启森一把就扯住他的袖管。
“不用。”
“急着用钱?要多少,我先借你?”
“不、关、你、事!”说完,薛祇绕开他就跑了。
霍启森站在马路中央,笑得都快岔气了,真不是想幸灾乐祸,他不是这样的人,可一想起来刚才看着这小子先跑,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没自己走出来快就忍不住偷着乐。
薛祇回来的时候,是在一层的服务台找到赵熙宁的。他早把钱付了,迟迟不等薛祇回来,还以为是走丢了,想来登记广播个寻人启事,幸好在把脸丢尽以前赶上了。
下午的电影票是薛祇出的钱,还有一桶爆米花,要是照以往,赵熙宁向来是抱着两桶进放映厅的,现在财政紧张,薛祇特别自觉,也特别让他欣慰。
好莱坞大片就是那样,场面大制作、情节玩悬念、最后大团圆。赵熙宁来电影院从来不抱多少期待,不像薛祇,每回看电影就跟真的似的,仿佛自己也置身在荧幕之后的世界里,主人公遇到危险了,他跟着紧张,紧张得有时候还使劲往赵熙宁身上靠,可一看到血腥暴力场面又来劲了,眼睛就像自己能发光,这还不算过分的,最过分的就是遇到那些吸引人眼球的爱情镜头,诸如接吻啊、拉灯之类的,这小子就莫名其妙地用期待而诱惑的目光盯着他,盯得赵熙宁头皮直发麻。
一场电影总算看完了,薛祇终于想起来要上洗手间了,刚好赵熙宁说帮他去取修好的手机,两人一会儿在影院门口碰头。
薛祇刚一出来,赵熙宁没看见,却又见着了姓霍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包、钥匙都在,薛祇放心了。继而站得远远的,以免对方的目光再次同自己相遇,他可不想让赵熙宁看见自己跟别人,尤其是变态嫌疑人纠缠不清。
不一会儿,薛祇发现霍启森身边多出来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身材同霍启森差不多,远远看去长得也还不错。等到他们两个谈笑风生地去买电影票的时候,薛祇嘴里的一口矿泉水差点就喷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大男人相约看电影不可怕,可怕的是霍启森跟另一个男人去看电影,两个人还勾肩搭背,还笑得好像对方和自己有什么特殊关系似的,而那个男人却不是冷延!
薛祇忍不住聚精会神地推理琢磨起这其中的各种可能性,在分心去观察霍启森的时候,发现对方也看着他,嘴角依然是那抹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浅笑。
晚上,薛祇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地又抬头看赵熙宁。即便他再迟钝再粗枝大叶,也看出来手上的手机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这根本就是一个新的。薛祇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不仅仅因为赵熙宁欺骗他,而是想到他煞费苦心地把存储卡还有手机里的各种信息、内容复制到新的里面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赵熙宁这么做,无非是让他开心,又避免了那些与钱有关的烦恼。
赵熙宁难得有闲功夫上网玩会儿游戏,薛祇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个小裤衩就坐到了他身边。
赵熙宁按了暂停,回头瞧他:“干嘛呀?不好好躺着出来晾肉呀?着凉了我可不管你啊。”
薛祇幽幽地笑:“你口渴么?想喝点什么?”
赵熙宁用目光指了指边上的柚子茶:“这不是有么?”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去。”还没等赵熙宁喊停,薛祇已经跑出了卧室。
赵熙宁也没多想,只觉得今晚上的薛祇有点古古怪怪的,平时看他确实挺乖,可今天乖得也太异乎寻常了,哪回水果不是他洗干净了、削好了端来给薛大老爷吃的,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坐享其成了?
赵熙宁又打了一盘游戏,回头一瞧,苹果已经切成块摆在他面前了。样子真的不怎么样,要不是他事先知晓薛祇的水平,还以为这是摔地上砸开来的呢。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吃完了。
吃最后一口的时候,薛祇毫无预警地就贴着自己的背整个抱住了。
赵熙宁愣了一下:“怎么了啊?”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真好,真的……赵熙宁,除了你就没人受得了我……”
薛祇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知道赵熙宁讨厌煽情讨厌肉麻,可是心里的那点情绪就是怎么也压制不住,拼了命地往外泛滥。
赵熙宁刚想开口说他,再一体会薛祇说话时的那种真诚直率,知道那小子不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就任由他这么抱着,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赵熙宁有时候会觉得,生活和未来翻来覆去,枯燥得犹如早就被框死了线条的图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闷得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给它上那么一点颜色。
而薛祇就是赵熙宁生活里的那点难能可贵的色彩。
赵熙宁是1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真的没看出来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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