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玩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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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切都死了，只有悲伤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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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谢嘉下定决心不要做孤家寡人，于是，隔天又来到那家咖啡厅。
听妈妈说这个女孩子是高中老师，教地理的。谢嘉看了看表，还差5分钟，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蓝山，回忆着自己高中时的地理老师。
再次看到谢嘉，而且是精心打扮了的谢嘉，头发一丝不苟，合体的西装衬得他更加高大、帅气。即使只能见个背影，曾煜佳心跳还是莫名地加速，难以控制。
那天大学同学刚好来丰山办事，她便邀了她在这里喝咖啡，却不经意撞见了谢嘉相亲的情景。
起初，她的心有些疼，毕竟她追过他，还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那一种，谢嘉都毅然拒绝了。现在却见他出来相亲，无论自尊心还是情感，她都觉得接受不了。
可后来听到谢嘉与以往风度翩翩、成熟稳重的语气不同，对那女人说出的净是调侃、轻佻、不羁的话，她就寻思着，他一定是不中意，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搞笑的天分。
记得当初他拒绝她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暗恋一个女孩子很多很多年，此时她真的想知道那女孩，是什么样的。
这时，门开了，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灰白色套裙的女人，头发像是精心烫过，牵起额边的几绺在脑后别着卡子，其余披散下来。看到她手中故意半举着引起有心人注意的《丰山晨报》，谢嘉轻笑一声，只有她妈能想出这么老套的接头办法，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余则成。于是挺起腰板，微笑着朝来者招了下手。
女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身体僵硬，能看出来她有些紧张。谢嘉起身让座，礼貌地问她想喝点什么，那语气温柔和煦，如沐春风，好心地拉进两个人的距离，让她放松下来。这跟他刚才想起的高中地理老师不同，那女人上课总是有种一统天下的劲儿，好像洋流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白水吧，谢谢。”女人说，声线柔弱。
咦？这点和小星很像，谢嘉笑笑，很有风度地叫来服务生。
“何老师第一次相亲？”谢嘉将桌上的开心果推向她，问道。
“谢谢。是的。”何老师不自信地瞄了一眼谢嘉就羞赧地低下头。
“您……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看着她拘谨，谢嘉也有些无所适从。
“挺好的。”她说，就是不好意思再看他。白水来了，她就握着杯子，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
“您是教地理的吧？”谢嘉只好主动找话说。
“嗯。”
“哦，我记得印象最深的高中地理课就是全球气候变换图，我们老师可以在黑板上徒手画出简易世界地图，然后一边讲一边画季风类型和方向。那节课我学得最好，之前相亲的时候还凭着记忆画图显摆呢。”谢嘉编得很流畅，说得很随意，完全像是老同学见面一样亲切。
“呵呵，”何老师用手指掩住口鼻不禁笑了出来，“你性格还挺好的。”声线绵绵的。
“谢谢。我说一下我的情况吧，我是做律师的，今年33了，有个妹妹。家里人比较着急，所以安排过几次相亲，可能对这些环节比你了解一点儿。”他抿了抿嘴，十指交握放在桌上，“你不用太拘谨，把我当作你的学生，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可以多了解对方。”
“好。”何老师抬起头，鼓起勇气对上谢嘉的眼睛，似乎都能看出来瞳孔向上的阶梯式步骤，微微一笑，谢嘉才看清楚她的面孔。比前天那女博士强太多了，只是谈不上漂亮，顺眼而已，见面的时间毕竟还短，很耐看也说不定呢，谢嘉自我安慰道。
曾煜佳在隔壁静静地听着，听着他柔光般温暖的声音，听着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的耐心。他应该是满意的吧，这个女人是老师，比她有知识有文化，比她成熟，比她随和，比她安静。
想着想着，双颊冰凉，曾煜佳用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抹掉了泪痕，抹不掉悲伤，只要有悲伤，就有新的泪痕。
唉，真不该跟踪他，曾煜佳无奈地摇摇头，将手里已经变成湿巾的纸巾轻轻地摊开来重新折成方块。早就决定不要再和他联系的，电话号码都从手机上删掉了，今天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这里听伤心的话。这不是自作自受嘛？！
看来他很满意，不然怎么深入地连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子很多很多年这样私密的事都交待了。曾煜佳将钱压在咖啡杯下，拎起坤包起身离开。经过谢嘉的桌子时，她用手遮住了这边的脸，他和煦爽朗的笑声在最后的一刹刺痛了她的心。
出了咖啡店，抬头看向刺眼的阳光，她告诉内心深处的自己，她没哭，眼泪是光线刺痛的结果。
晚上回家，谢嘉不等爸妈问，主动汇报见面情况。“不错，人挺本分的，也随和，不像女博士那样咄咄逼人，让人总想报复……”
“啧，说今天的呢，怎么又跑那天去了。”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不由地瞪他。谢嘉低头一看，哟，多漂亮的小被子呀，就快做好了，正在压线。
“您这是给我准备的？”谢嘉故意讨好般谄媚地笑，搓搓双手想要摸一摸。
妈妈看出他的调皮，及时打掉他的魔爪，很配合地撇嘴笑道，“行，等你有了小孩，我给你做双份。”说完变回严肃的表情，“别打岔，说正经的！”
谢嘉嬉笑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大桶淮盐花生打开，大喇喇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扔起一个，用嘴去接，嚼得咳咳作响，慢悠悠地说：“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丰山师大毕业，言谈举止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以前也没怎么谈过恋爱，对爱情可能有点憧憬。”
“舅舅我也要，舅舅我也要……”丫丫看到他一扔一接特别好玩，吵着也要玩，张着小嘴巴在一旁做好了准备动作。
他拿起一个对着小丫头小小的嘴巴一扔，就进去了，小丫头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喊：“还要还要。”
丫丫也是妹妹的孩子，确切地说是妹夫方啸坤和前妻的孩子，长得乖巧可爱，性格却开朗活泼。去年是他帮着方啸坤从前妻那里要回了抚养权，因为他前妻的现任丈夫对孩子不好，最主要是小星和孩子处得不错，看着6岁的丫丫没人爱，心疼。
又给丫丫扔了两粒花生，丫丫被姥爷叫去给花浇水，他才得以跟妈妈好好汇报。
想起一开始何老师那害羞的模样，谢嘉就觉得很有意思，“总之吧，除了思想保守之外，暂时没有发现缺点。可能出自严格家教的人都这样吧。不过那女博士除外啊，”谢嘉直起身认真地摆摆手，“那种家教，不要也罢。”
“行了行了，过去的就不要提了。那你看你们有再见面的可能么？”妈妈欣喜地探过头来。
“不知道，”谢嘉摊手，“反正留了电话，等等看吧。”如果可以，相处着试试也没什么不好，保守的女人婚后出轨的概率低。
过了几天，谢嘉事务所的一个案子即将开庭，他正审着下面律师递上来的材料，突然收到何老师的短信：
谢律师，说真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被你阳光稳重的气质吸引了，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就动了心。但是，我这么平凡，在你面前总是不免自惭形秽，而且对自己感情洁癖的问题很是忧伤和纠结。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你不会拒绝我吧？
谢嘉仔仔细细研读了三遍，才将手里的卷宗扔到桌面上，颓然靠向椅背。脑袋里套着那女人的模样，用记忆中温婉悦耳的声音说着这样婉转讽刺的话。
那天他了说什么来着，好像聊到恋爱史什么的，他说曾经暗恋一个女孩子很多年，后来人家结婚了——这是实话啊，小星都结第二次婚了。
她问他去过酒吧迪厅么？他说去过。她问他喝多过么？他说喝多过。于是？于是她就能肯定他有过一夜情或者摸过别的女孩子么？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刻意的试探嫌疑啊！
他泄气地拍了下脑门，疏忽了，疏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师大人，33岁的男人，总得有点故事的好吧？不然他怎么会懂女人的心，怎么会学以致用在你的身上？
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他一直以为人和人只要坦白就好，那次激曾煜佳那个小丫头不就没成功嘛，人家说人家不在乎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玩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