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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进错房间上对床- ...

  •   素喜愿意变成寨子里林大娘养的那一群白白胖胖的猪,每天一醒来就等着吃,吃完了就进入甜甜的梦乡,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但她做不到猪那么快乐,她和猪一样都面对可能被宰杀的命运,但每天却要喝不同的药,被金针、银针扎好几次。有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的脸要被扎成筛子了。她每天都怀念星风寨,被丫鬟轻声叫起床的时候想一次、吃早膳的时候想一次、喝治腿伤的药时想一次、喝解羌草毒的药时想一次、被大夫施针的时候想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她得了严重的思乡症。但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救她呢?

      除了日日思乡之外,“身残志坚”的她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丝打探兄长们线索的机会。她和负责照顾她的小丫鬟混熟,问了很多关于凌府的事。虽然那丫鬟告诉她的多半都是些市井之间早有的传闻,但有些她起先也并不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得先了解了凌家三子的情况再做打算。一天,当她又从小丫鬟嘴里套话的时候,一个挥着扇子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脸如清风般的淡然,他说:“你对他们三个怎么那么感兴趣?怎么都没见你问我的事?”

      素喜微怔了一下,看着这个脸庞清秀、颇为年少的男子说:“你怎么知道我问过什么?”

      秦擅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你和她的谈话很私密吧?你每天问她的所有话她全都一字不差地跟我们汇报过。”

      素喜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小丫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连忙退出屋去了。素喜耸耸肩:“这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她的主人。”

      “姑娘倒是豁达。你越表现的豁达,我就越内疚。实不相瞒,秦某人这次来是向你赔不是的。当日你夜闯凌府,是我的铁扇子伤了你。不然你也不需要卧床多日了。”

      果然……看秦擅说话的样子貌似真诚,但她总觉得他眼底隐者些奇怪的情绪。那是……狡黠么?她也说不清。她早听过秦擅的名号,也知道她是“四大神捕”中年龄最小、武功却相当不容小觑的一个。相对于其他三个凌府出身的捕头,秦擅的出身就成谜了。这几日看他总是在凌府出没,素喜怀疑他多半是住在这里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左腿提醒她才不要接受他什么假惺惺的道歉,但寄人篱下、身处弱势的现状却提醒她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了。当然,整日喝药被施针的她其实也没有意气用事的体力了。她摆摆手说:“你不用跟我赔不是。你们是官差,看到我这种鬼鬼祟祟的小贼当然要捉的。”

      “姑娘真是大度,秦某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打官腔啊,你会我也会。

      “对了,姑娘离寨多日,会不会想家呢?”

      “当然想了……”想有什么用?你们也不放我走。

      “风弦兄他们的做法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他们也有苦衷。姑娘你也知道,星风寨是西南第一大寨,纵然风南城是跃州首府,知州府的捕房又有四支精干的队伍,但又怎么能和星风寨匹敌呢?若是你父亲方老寨主知道你在凌府受了伤,带兵打了过来,凌府未见得能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呢。”

      素喜唇角颤了颤。说的这么谦虚?明明你也是四支队伍中的一支之首吧?怎么好像置身事外似的。

      “不过啊,姑娘,我看你整日受这痛苦真的是于心不忍。毕竟是我害的你受了腿伤,你才不得不留下休养,后来又中了寒娘的毒。”

      “等等……寒娘是谁?”素喜一直想弄明白的就是到底谁给她下的毒。但凌风弦他们总是避而不谈,如今逮着秦擅主动提出,她可不能放过。

      秦擅一扬眉,神秘一笑,轻舞铁扇道:“这个嘛……还是得问风弦兄。”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如果她可以健健康康地站在地上,她早跺脚了。无奈她只能半卧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和一个跟自己七哥看上去差不多大的美少年说话,一腔愤慨完全都表达不出来。

      秦擅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咱们先不提寒娘是谁。我这次来是帮你的。他们告诉你说羌草之毒需要七日方能全解,倒也不假。但是我知道还有一个更快捷的办法能消除你的苦楚。有一种三色药粉可以解毒,但是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才有。”

      “三色药粉?”素喜瞪大了眼睛。还有什么能比解除她□□上的痛苦更有吸引力的事情了么?这几天她简直要被折磨疯了。家里又没有人来救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过上这么悲凉的生活。大哥曾教导过她的,无论是多么艰苦的环境,她都必须自立自强!当然了,在老爹和七个哥哥的完美保护下,她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什么艰苦的环境……所以这种纯理论且实用性不强的话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现在,逆境张开双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她必须奋起了……

      “对,三色药粉。而拥有这三色药粉的人,就是风弦兄。”

      “凌风弦有?可是他口口声声让我好好养伤,为什么都不把药粉给我?”

      “这个……”秦擅一脸难色,“你也知道的,风弦兄是知州府捕房第一队清风队的捕头,和我既是同僚也是好兄弟。我本不该说他的坏话的。但他这个人嘛,练武成痴。那三色药粉正是助他练成一种至高剑法的利器。他当然不会随便把药粉给人了。”

      素喜顿了顿,小脑袋转了转,说:“那也没办法,我是贼他是官,他不帮我也正常啊。更何况,对他那么重要的东西干嘛要给我?”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她心里却极其不爽。龌龊啊……果然这家的老大老二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龌龊!那个老三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了,也是黑心鬼一枚。真想看看他们的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那么龌龊。

      秦擅善解人意地说:“姑娘你确实是明事理,识大体。身处如此困境,每日被病痛困扰还能为风弦兄着想,在下实在是佩服。姑娘越是如此,秦某就越是不安了。秦某一定要想办法帮姑娘得到药粉,让姑娘早日不再受羌草之毒的困扰才是!”

      “你要帮我?”素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不是亲如兄弟么?他帮她干嘛?

      秦擅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道:“姑娘一定怀疑在下为什么帮你了。其实呢,我和风弦兄……算了,难得遇见姑娘这样一位明理的女子,我就把话挑开来说吧。秦某身为捕房另一支队伍铁扇队的捕头,虽然和风弦兄是同僚也是兄弟,但……也存在竞争关系。也就是说,有时候我们会为了抓到某个重犯而合作,但更多时候我们之间也会竞争。我如果说出‘争功’这两个字,是不是太难听了?”

      素喜张开了小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你并不愿意看到他用那个药粉练成剑法、武功高过你?”

      秦擅点点头,将耳朵附在素喜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素喜似懂非懂地点头“嗯”了几声。

      入夜,素喜又一瘸一拐地摸出了门,她发现守备的人都被放躺了,这应该是秦擅干的。手里拿着秦擅给她的凌府地形图,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小心脏“砰砰——砰砰——”地狂跳。秦擅说他会在书房将凌风弦拖住,然后她趁机进入凌风弦的房间,将其放于枕下的药粉拿到手即可。这计划听上去还算可行。她并不完全信任秦擅,但秦擅说话时真切的眼神和对她表现出来的极大同情却并不像是假的。更何况她实在是被折腾的太惨烈了,为了能让身上的痛苦赶快消失,她不得不铤而走险。秦擅看她身子太弱,还给她吃了一颗药丸,说是能为她补充体力的。果然她下床的时候,腿虽然还疼着,但好歹还能走得动。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各房的灯火大多都熄了,偶有几个屋子还亮着。她尽量避开亮着的房间,以免被人看到。好不容易移动到凌风弦的房门前,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按捺着慌乱和疼痛,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为了不被人发现,她也不敢点蜡烛,只能摸着黑向床的方向走去。来到床榻边上,她正想去摸枕头下面,定睛一看,魂都被吓飞了……本来应该空着的床上躺着一个高大健硕的大活人,而那个大活人还睁着熠熠的双眸瞪着她呢。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小手突然被擒住,本来就气虚腿软的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床上到了过去,不偏不移地倒在了凌风弦的身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凌风弦敏捷地坐起来,身上的小人儿软塌塌的跟豆腐似的,随着他的起身似乎是挣扎着想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未能成功。其实她在门外十步远处的时候他就发现她了,听她气息就不像武功太好的人,还像是身上有伤之人。他就屏住气息想等待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她却像是见到鬼一样地惊叫起来了。

      “我……我……”素喜满头的汗。她怎么又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呢?事实证明,凌府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扑哧——”一声,屋内烛火被点亮,一个女人轻细的声音响起——“凌风弦,这世上果然有太多太多不怕死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了。”话音未落,一个紫衣女人飞身而入,站在了门口。

      素喜在凌风弦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一脸娇红地躲到一边。一想到自己只是穿了一件白丝单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衫,倒在凌风弦身上的时候他也不过穿着单衣而已,她就忍不住地害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紫衣女人说:“凌风弦,我说过的,只要是接近你的女人都得死。”

      “你做不到。”凌风弦起了身,神色淡然。

      “我做不到?你以为我上次下毒没毒死她是失手了?哼。我不过给这个进入凌府伺机接近你的女人一点教训而已。如果她不对你做出过分的举动,我是不会下手的。现在她既然已经这么做了,我就不会放过她了!”那女子身形窈窕,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面容被白色薄纱遮住一半,双眉竖起,戾气颇重。显然,她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母夜叉——寒娘。她冷笑一声,轻弹手指,一片树叶状的东西朝素喜飞了过去。

      凌风弦抽出床边挂着的剑,旋身挡在素喜前面,一剑将那片叶子挡飞。寒娘又出招,都一一被凌风弦挡了回去。“你和这个小丫头究竟什么关系?”寒娘冷声问。

      “毫无关系。”

      “胡说,如果毫无关系她怎么会上你的床?”寒娘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哭腔,“是不是你们夜半三更约好了相会?”

      “一派胡言。”凌风弦不理会她的话语,只是专注于接招。

      “寒娘说的也没错啊,风弦兄。如果你和这位姑娘没有关系的话,她怎么会上了你的床呢?我和铁扇队的兄弟们都好奇的很呢。”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秦擅。不过,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出现在凌风弦房间门口并迅速步入的并不仅仅是秦擅一人,还有他口中所说的铁扇队的八名精英。

      凌风弦抿紧唇,回头看了看一脸悲愤的素喜,已经知道这事和秦擅脱不了关系,对秦擅道:“又是你搞鬼?”

      “风弦兄,你总是心软不肯捉拿寒娘,这让我们都很难做啊。”秦擅一脸无辜。是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做出无辜的表情。谁让他天生一双溪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谁让他天生一副慈心善性的俊容呢?就是那么一张脸,俘获了跃州万千少女的心,也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可怜的人啊。显然,素喜就是那些可怜人之一……说话的工夫,秦擅的铁扇子已经飞了出去,寒娘一边要和凌风弦缠斗,另一边差点分身乏术,刚躲过那铁扇,秦擅一记飞腿踢了过来,寒娘闷叫了一声中了招。

      “你们两个男人对付我一介女流,算什么英雄?”寒娘跪倒在地,铁扇队的其他捕快迅速冲上来将她绑住。

      凌风弦退后,浓眉紧皱着,缄默不语。秦擅潇洒摇扇道:“捕快抓人就是一哄而上的啊。二对一我还嫌少呢。”临走前他看了凌风弦一眼,心情很好地说:“风弦兄,明儿个我就跟知州大人上报,寒娘是清风队和铁扇队合力捉拿的。”

      房门被秦擅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素喜毒又犯了,肚子又开始疼,无奈只好坐在凌风弦的床上。虽然这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总觉得他是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在这种时候,她果然还是应该逃离的。而且看到刚才那一幕,她也猜到了秦擅让她来偷药粉的用意了。她就这么被人赤果果的利用了。原来一个受重伤还被人下了毒的虚弱之人也是可以被利用的这么彻底的。她对“四大神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连秦擅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善良少年也是个把人吃了骨头渣都不吐的主,她还有出路么?

      “秦擅骗你来的?”一直背对着她的凌风弦转过身来,说话了。

      “说是……有什么药粉,可以治我的毒,我就……就不用每天这么疼了。”素喜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说。

      “他的话不能信。”

      “呜呜呜……我知道了啦。你们凌家谁的话都不能信!”她又崩溃了。在这儿真是惊喜不断一日一崩啊。她都不记得自己正常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被下毒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他走近她,一脸凝重。

      说的再真诚也没用!我谁也不信!素喜坚定了信念,低着头,一脸苦相。只是,她渐渐地发现了异常。他那只略显粗糙的手伸了过来,都快到她胸口了还不停,竟然还……还试图往她的衣襟里去。臭牛氓!素喜企图一拳将他的手打飞,自己的小拳头却被打得生疼。而他的手,还在继续着他的路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进错房间上对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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