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啦》张九翎

7、七

　　“真的是大夫人，我听她亲口说的。”秦歌告诉顾轩之前犹豫过究竟要不要把爬树跌落的事情一并告诉他。自己的亲人害自己永远站不起来，该是多大的打击。可是大夫人如此阴险，难保她今后不会再做伤害顾轩的事情。
　　顾轩安静地听她说完，原本搁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凉薄的嘴唇几乎血色尽失。“我母亲从未想过与她争，我也从未想过与大哥争什么。她竟已如此恨我么。”清冷的嗓音有些颤抖。
　　秦歌抱住他的身子，“她要敢再害你，我就跟她拼命。”
　　“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我。”顾轩轻拥住她，语气坚定。
　　敲门声响起。
　　秦歌藏到屏风后面。
　　少时，进来一个彪壮大汉。
　　他走到顾轩身边，毕恭毕敬：“公子，我已将香儿带到安全的地方。”
　　顾轩点头，“有劳晋叔。”
　　汉子却“嘭”地跪倒在地，瞪圆的双目血丝隐约可见：“夫人对我有恩，我答应她保护公子，却让公子受辱。我愧对夫人在天之灵！”
　　他是顾轩的心腹。瞧他憨厚老实的模样怎敌得过大夫人的蛇蝎心肠呢。不过瞧他的身板，身手应当不错。万一大夫人走火入魔买凶杀人，晋叔起码能抵挡一阵。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让顾老爷子知道事情的真相。
　　汉子推着顾轩走出房间。秦歌知道他们是要去找顾老爷子。她不放心再次变回小八，偷偷跟着顾轩往顾老爷子书房而去。
　　秦歌落到窗户外面，用嘴巴小心翼翼地啄破窗户纸，透过小孔往里头看，待视线落到书桌前，彻底呆住。
　　大夫人，顾城，香儿三个人跪在书桌前，顾轩平静地看着一切。香儿哭着说：“老爷，是大夫人让香儿骗您的。前些日子，大夫人还让香儿下毒害二公子。她说如果二公子死了，就让大公子收了香儿。老爷，真的与香儿无关。”
　　顾老爷子皱眉喝止香儿，看向大夫人道：“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前些日子我故意让石安放出消息说要将顾家产业交给轩儿打理。想不到你真的如此恶毒，不能害死轩儿便要毁掉他的清誉。”
　　大夫人魂不守舍的，听完顾老爷子的话，浑身一怔，沉默良久，兀自笑道：“好一招引君入瓮。是，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城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话音刚落，她便从袖筒里抽出匕首用力刺向自己的胸口。
　　顾城颤着手抱住大夫人，低声喊了一声：“娘。”眼泪掺着鲜血缓缓流过脚边。
　　顾轩移开视线，默默地推着轮椅走出书房。
　　顾老爷子嘴唇噏动。他聪明一世，想使点小计引大夫人现出原形，好教她彻底死心，却不曾想到她会选择死。初遇她时，他便知她的刚烈性子，想不到她的结局或许已经忘记她原本是个怎样的人。他重重叹了声气瘫坐到椅子里。
　　顾轩回到房间，握着秦歌的手，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走。
　　秦歌笑着点头：“你懂医术，我们可以开个医馆，我帮你捣药。”
　　翌日天微亮，顾轩留书离家。
　　晋叔担着行礼。小馒头不用帮主子推轮椅，一边跑一边玩。秦歌推着轮椅，说笑话逗顾轩：“树上骑个猴，用弹弓弹掉一只，还剩几只？”
　　“姐姐，你出的题太简单，我都能数，主子怎会不知道呢！”小馒头笑嘻嘻地凑过来。
　　秦歌低头凑到顾轩眼前，笑眯眯地问：“还剩几只？”
　　“六只。”顾轩抬眸看她，嘴角微微噙着笑。
　　“错！我说的是‘骑’。”秦歌跳到他跟前，弯腿做骑马状，笑得肚子疼：“骑个猴，弹掉一只不是没有了吗？”
　　顾轩静静凝视她，良久，眉目舒展，唇角旋开一抹笑，如山谷的泉水，清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