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婵炲棎鍨肩换瀣媼閸ф锛�闁哄懎顑嗛惈锟�,閻犲洨锕�闁谎嗩嚙閸欙拷/婵炲鍔岄崬锟�]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1、第八十三回 尘埃下的墓地 ...

  •   第八十三回 尘埃下的墓地

      “对不起,请等一下。”
      通过安检的我,刚刚提起行李,就被两个穿着制服戴着墨镜的人彬彬有礼地喊住。
      我回头,愣住。原来有黑眼圈的不全是熊猫,还有保镖。
      “我?”我不解地看看对方,难不成自己携带了什么违禁物品吗?难道现在飞机上都不准带POCKY了?
      “有一个人想见您。”
      我看看不远处的挂钟,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似乎去见见,也不会耽误太多。来人是谁,我心里并没有数。但是就这架势来看,不去也得去。跟着两个熊猫保镖走到一间房间门前,我呼吸一口气,推开门。
      只是借我一个爱因斯坦的创意我也猜不出想见我的人,竟然是她。

      “铃木,学姐?”
      我愣愣地看着那个眼熟的背影,转过身的她笑容如昔,灿烂得像去年夏天最好的阳光。
      “阿星~”她欢快地扑过来,就要靠近我的时候紧急刹车,歪着脑袋看我,“怎么了,这么严肃的表情可一点也不适合你啊。”
      她温和地拍拍我的头,就像我们之间从来不曾出现误会也不曾有过隔膜。
      “对了。”她拍拍手,恍然大悟地说到,“阿星,关于迹部的事情。”
      我看着那个忽而认真起来的人,不知如何回答。
      “你愿意原谅我吗?”她看着我,期待地,虔诚地。
      “我,不能。”我迟迟开口,给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她明显愣住了,伪装的面具一下子卸了下来,疲惫,无助,愧疚还有悲伤,全然袒露。
      是啊,这样才是人真正的表情。铃木学姐,你知道吗?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掩饰自己的人。所以我看得出来,你只是在假装快乐,假装让自己快乐,不让别人担心。
      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不能原谅,撒谎的你。

      “铃木学姐,我和他,迟早是要分别的。”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出,“所以,不是你的原因。”
      不论是今年的夏天,还是今天的飞机场,都是隔开我和他那道黑黑深深的忘川河。
      是谁说距离产生美,距离只能产生距离。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偶然的相遇,不过是命运美丽的邂逅玩笑。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要走了。爸爸和妈妈还在等我呢。”说着我就要提起行李,她的一句话却打断了我接下来的道别。
      “你不爱他了吗?”她小心翼翼的提问,宛如易碎的玻璃瓶,易碎的美。
      我背对着她,看着门外的人群,来来往往的人潮,走向各自的归属。
      “他不是一个让人爱上后,还能轻易忘记的男孩。”
      喜欢上了迹部景吾,就注定无法遗忘。他是刻入灵魂那么深的烙印,除非世界毁灭时间倒转,谁能忘记那个像光一样照亮生命的男孩。
      “对不起,阿星。”
      “不要说抱歉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家人会忽然调到美国去吗?”
      这一次,我真的愣住了。
      她慢慢开口,声音低低,“是我父亲,还有家里面的人做的。大人的事情,总是那样。他们总是自以为是地为我好,但是……这样我很痛苦啊。”
      我走向她,拍拍蹲下来的她的肩膀。
      裤脚被她扯住,我陪她一起蹲了下来。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心,手背,湿漉漉。我的鼻子开始发酸,咬紧下唇,倔强地坚强。

      “阿星,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
      我抚抚她的头发。我知道的,大人的世界总是复杂而多棱的。原本单纯的光,被他们折射出不同的味道,却总是偏离正轨。
      “其实,你爸爸和妈妈,现在已经在飞往美国的班机上了。”
      我眨了眨眼,没有消化掉丢给我的炸弹消息。她慢慢解说,我艰难理解。原来爸爸妈妈他们登上了另外一班飞机,提前半个小时就出发了。而飞机场方面给他们的消息是,航班座位安排有误,因此我将乘坐下一班飞机前往美国。
      我的脑海瞬间浮现出爸爸在飞机上面种跨国蘑菇的场景,“居然不能和女儿一起坐飞机了……”
      “上次不是才坐过吗?”妈妈多半会一个眼神彻底抹杀爸爸污染空气的目的。

      “学姐,多出的这半个小时,你想让我做什么?”
      “和他和好。”她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是熟悉得要命的毒药。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红线,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为什么我遇到的女孩子都是那样地,让人出人意料?
      我接过电话,手没有颤抖,也没有犹豫。
      然后,按下了关机键。
      抬起头的我,笑着对她说,“对不起,迹部他是个骨子里都傲慢到死的家伙。而我,偏偏是个学不会回头的傻瓜。”
      眼眶慢慢潮湿,我要在落泪前逃离这里。
      不着痕迹地握紧拳头,我最后对她说,“其实,我是个比他还要心高气傲的傻瓜。”

      再一次走到候机大厅,我拿着一张新的登机牌,提着相同的行李,怀着复杂的心情,仰望蓝天。
      这样晴好的天,不适合哭泣啊。
      闭上眼睛,泪水如海潮般褪去。

      “哟嗬~”
      许久未登场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下意识地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神,不要在人家郁闷的时候装嫩!”
      “啦啦啦啦啦啦,神明也有少年情怀和文艺腔的。”
      我在心底给他贴上了笨蛋的标签,只是还没来得及彻底无视他的恶劣声音,他就先一步宣布他的决定。
      “我只是好心地来提醒你,你不可以离开日本。”
      “我记得某个家伙说过,不可以干涉现世的事情。”
      “哦呵呵呵,但是这次是属于法则层面的问题。”
      “见鬼去吧,什么法则。”
      我提着行李,抬脚就走向安检口。
      “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会介意在你通往灵魂之门时帮你开后门的。”
      走了两步,我停了下来。虽然这个神时常乱说话,但是至少他的忠告还够不上虚假广告的程度。
      “你什么意思?”
      “啊啦,如果你想飞机失事快点死也不错的啦。”
      “什么!”
      “冷静冷静,我可没有说你父母那辆飞机会掉进太平洋。”他的声音充满戏谑,似乎只要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他那张嬉皮笑脸的容颜。
      “在这个世界中,有一个人没有完成的使命,被托付给了白河星。而这个使命,必须在今年的夏天中完成。既然白河星本人不在了,那么就需要你代替她来完成。”神的声音稍微正经了一点点,接下来的语气又变得恶劣,“我很期待你怎么和你的父母解释你必须留在日本的理由哟。”
      “怎么说?实话实说。”
      我提起行李,转身开始走出候机厅。
      “喂喂喂,你还真的走啊?你怎么都不问我是什么使命呢?”
      “问你,你会回答吗?”
      “NO~”
      “闪!”

      走出大厅,迎面吹来的风,干燥,寒冷。
      我忽地清醒了几分。
      真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的我,东京中的一个我。闭了闭眼睛的我,吐出一口气。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惊讶了。碎成粉末的爱情,渐渐远去的时间,虚伪的人生轨迹,非我所有的家人,不是自己的东西要怎么守护?
      我的废墟建立在夏天之上,夏天之下埋葬着尘埃墓地。

      只是,夸下了海口和他们实话实说,但是真的要坦白过去的一年只是镜花水月的虚幻,我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地打一拳,疼得要命。
      果然和他们待得太久,不自觉产生的眷恋和依赖都是要命的弦,生生绷在人心间。习惯了作为他们的女儿,习惯了身为他们小公主的身份,习惯了被他们宠爱保护着。
      如今,要我亲手来撕开和平的假象。
      神那家伙,真是个,混蛋!
      到底是谁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完要留给白河星做,而且偏偏是要在这个夏天。说起来,神这个理由真的很难自圆其说。他怎么知道白河星接受的使命是什么,而且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有什么事情是她必须要去做的?
      托付给白河的必须要完成的是什么事情,而他没有完成的事,她要怎么才能做到?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的边缘。但是一旦深究下去,就再也无法思考下去。越想越混乱,我揉揉太阳穴。烦躁,不安,焦虑,担忧,无奈,无助,各种负面的情绪在身体里纠结成恶毒的花,墨色的紫。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必须留在日本,如果他们知道我其实不是他们的女儿,如果他们因为我而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要如何是好?
      人生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刺激多变,那心脏病的特效药一定卖得特好。
      我理理头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的旅者,身后是狼群前面是万米深渊,天上居然还应景地下起了雷雨。
      在那时的我,并没有想过向任何一个人求救。
      我服从于自己孤独的命运,什么事情能够自己解决就自己想办法。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其实未必。
      关于这一点,是我后来才真正懂得的。

      路边的CD店放出一首歌,女声清亮得像无暇的蓝天,“Sings like an angel,Unforgivable sinner。”我靠在一排红色自动贩售机的边沿,脚边的行李形单影只。把玩着手上的硬币,我忽然就有点想笑。
      平时他们等待我这个晚归的孩子,现在轮到我来守候他们的方向。
      从日本到美国,时差有多少呢,距离有多远呢?这些我都没有细想过,这时却莫名地焦躁。希望他们平安抵达彼岸,又希望时间再走得慢一些。
      诸神慈悲,诸神怜悯,给我最后的勇气。

      “白河?”
      忽然就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猛地抬头,脑海中万千个名字万千张面孔闪过,却全然对不上这个人的号。
      “……优纪姐姐?”
      她的样子一点没变,染过的发色在渐渐晕黄的光下依然闪着柔和的光泽。她右手提着一大袋东西,想要腾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左手却来不及接好,于是散落一地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似曾相识。
      我认命地叹口气,蹲下来帮她收拾。实在很难想像她是怎么把那家店维持至今的,难道真的有神明保佑?
      简短的三言两语后,我们之间的话题陷入了沉默的僵局,我还来不及解释脚边的行李就被优纪理解地拍拍肩膀,“唉,和家里人吵架了?这么小就离家出走啊。”
      不,优纪姐姐你理解错了方向。
      “想当年我啊……”优纪抬起头45°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而我除了看见不远处的黑轮小摊卖的串烧外还真没看见有什么具有吸引力的物品。
      “这样吧,先来我家吧。”优纪不由分说地拽过我的胳膊就开始拖,我慌张地提着行李箱刚要犹豫这是不是拐卖人口就听见优纪继续念叨,“女孩子单身在这路上可是很危险的,听说有电气亭之狼出没的。”
      好吧,我跟您先走吧。
      反正天空上的飞机还在飞,下面的孩子除了痴痴等待,还能做什么?

      优纪的小店,和我最初来的时候变化不大。我放下行李箱,看看墙边古老的挂钟,滴答滴答。
      “要喝什么?果汁还是咖啡?”优纪忽然就摸摸头,“对了,你好像是喜欢,喜欢。”
      “随便好了。”我摆摆手,不介意。
      “莫非是喜马拉雅山冰冻五十度威士忌?”
      “是热可可。”我决定捍卫自己的权利,果断出口。
      端来热可可的优纪,微笑地看着我,坐在一边的她,沉默着。优纪没有问,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调整着电台,夹杂着沙哑杂音的喇叭吐出绵长的旋律。我看看优纪,她眯着眼睛,享受的模样。那是很轻扬,很温柔的曲调。一点点,一点点,渗入天空和大地。
      我的心中忽然就想到一首歌,但是我不能唱。
      我怕我一唱,就忍不住想哭。

      挂钟忽然就弹出一只布谷鸟,嘀咕嘀咕。
      我被吓得站起来四处张望,终于发现罪魁祸首。
      “哈哈,那是阿仁帮我修好的,现在小鸟终于可以出来了。”优纪爽朗地笑着,甜蜜而满足。我没有在意她口中的阿仁,我在意的是,是那宛如恶魔丧钟的时间。
      “优纪姐姐,我出去打个电话。”
      “呃,在我这里打就好了。”
      “国际长途。”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只是门还没有踏出,我就被优纪一把拽了回去。明明是瘦瘦弱弱的女人,为什么力气那么恐怖啊?
      “拿去,打!”优纪很豪爽地从柜台后面拿出电话,爽快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看她的眼神,确定她在装大款。
      可是这次我还没跑,优纪倒先跑了,“我再去买点东西,白河你帮我看着店。”随后她就一溜烟闪人了,我扭头看看房间。空荡荡的无声,清冷溢满。挂钟的布谷鸟早就缩了回去,而我还愣愣地看着,似乎只要再看一眼它就会嗖地一声蹦出来吓我一跳。

      世界建立在废墟上,那废墟下面,埋葬着什么?
      我一边颤抖着拨着熟悉的号码,一边有啥没啥地瞎想。似乎只有从脑子里胡乱蹦出来的像那只布谷鸟一样的念头才可以抑制心头的杂陈百味。
      “妈妈?”
      我只说了一句,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就叽里呱啦一大串话轰炸着我的听觉神经。担忧子女的母亲,唠叨永远是她们最强大的武器。
      我静静地听着,听着,想着有一天也许我就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唠叨,想着有一天我就再也见不到这样好的母亲,想着就算是虚假的剧本也能遇到这么好的人,想着最后惶然的结局与注定的离别,我握紧了拳头咬住了下唇。
      “妈妈,对不起。”
      我只说了一句话,她又再度沉默了,然后就逆转一百八十度的问候与关切,从飞机推迟了多久到一个人在机场怕不怕,再从爸爸妈妈会等你你别怕啊肚子饿了就去买点吃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口渴了就去买奶茶喝虽然机场的东西很贵但是不要怕待会叫爸爸再给你零花钱啊乖啊。
      我听着她的唠叨,有些想笑,这样啰啰唆唆的样子真的不太像平时的她,怎么有点像碎碎念的老爸啊。可是明明嘴角是弯着的,滴落下来的却是泪水。
      “妈妈,我要和你说件事。”
      “嗯?说吧。”
      是先说我不是你的女儿,还是我不得不留在日本完成白河星的历史使命?
      只是我还没有张口,天黑了。黑得像最死寂最阴沉的墓地。

      说天黑了那只是我的下意识反应,准备地说是,房间变成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没有光,也没有影子。声音被吞噬,感觉在消退。
      刚刚还拿在手中的话筒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想要看看自己的手,却发觉这是一个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世界。
      只是有谁很快打破了沉默与黑暗,他低低地呼唤,“星。”
      我转过身,不过一瞬的光阴,新年的梦境却忽然颠倒反复,画卷般铺张。我没有关注那些或迤逦或安定的画面,我只是有些傻了的看着那个人,愣了好久,恍然开口,“流?”

      第八十三回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第八十三回 尘埃下的墓地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閻犲洭鏀遍崑宥夊礂閸垺顏㈤柛蹇嬪劚閹宕樺鍛岛閻熷皝鍋撻柨娑楃闁谎嗩嚙閸欙拷/婵炲鍔岄崬锟�]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