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漂浮》猫翼子

6、chapter 6

　　“唔……”

　　这东西……是人么。

　　才交手了几回合，小腿和肩上就有了几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用长指甲攻击，手臂、腰、腿都可以任意角度地扭曲旋转，即使最终大BOSS也不带这样的吧，如果这是游戏的话设计者一定会被玩家骂死的啊，可恶，让我怎么跟它打啊，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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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夏尔马要赶过来估计还得有一会，现在得想办法撑着。

　　我分神的时候，那僵尸又扑了过来。

　　那东西太快了，估计以我的能力不可能打过它，所以，跑。

　　我倒退了几步躲开它尖锐的指甲，随后转身就跑。

　　那东西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迈出一脚，以脚尖点滴，压低身体，凭借惯性将腿踢出。我回身一脚后旋踢抽在它的腹部，随即将手里的匕首捅出去。

　　在那闪着雪花点的屏幕上，她脸上紧张的表情无比清晰地映入山本武的眼帘。

　　借助奔跑的速度弥补攻击力道不足的弱点，用后旋踢以避开自己的要害攻击对方，即使身为近身战的外行，山本也大概能看出女孩一举一动中细腻的心思，的确从她的动作中可以很清楚地发现陌上琛属于那种重理论轻实践的类型，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慎密的思考，只可惜女孩子本事力气便小，何况她现在只有一只胳膊能握刀。

　　女孩的眼睛里的确有着害怕的神色，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冷静，动作也没有丝毫凌乱，那感觉仿佛是经常打实战，对这种状况已然熟悉的样子。

　　一般女孩子看到那种怪物都会害怕的吧。

　　可是琛看到那僵尸的时候脸上始终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

　　然而，冲过去救起一平的时候，她说了自己听不懂的话，后来想想，既然一平能听懂，看来她说的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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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上琛身上真的有很多山本武猜不透的东西，比如她昨天给他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用上了，而且总是派上恰到好处的用场，让他简直怀疑她是不是预先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

　　……不可能。如果真的预先知道了，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机。

　　山本武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眼前的状况已经看得他心惊肉跳。

　　女孩的那一脚，注入她所有力道的一脚，踢空了。

　　那怪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身体，避开了陌上琛的攻击。

　　而此时女孩腾不出手来保护自己。

　　陌上琛一刀刺入对方胸腔的时候，那怪物尖锐的指甲从陌上琛脸边擦了过去。

　　她竟然躲开了！

　　陌上琛喘着粗气向后跳了几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侧，没摸到血，便放松地舒了口气。

　　匕首在对方胸膛上开了个洞，眼见着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没血……天啊，我想骂人啊！

　　才稍稍放心了一下，把刀刺出去的时候我心里还犹豫着，甚至想把眼睛都闭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这个僵尸给我带来了一个好处，就是这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让我能鼓起勇气真的拿刀往它身上捅。

　　我有勇气用刀防身，是因为对自己持刀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自信自己不会误伤别人。

　　完全不受影响。

　　被捅了一刀也完全不受影响。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种东西是反科学的，能用科学给我解释清楚吗，我无法理解啊！！！

　　……

　　有那有那一瞬间陌上琛脸上出现了一种被山本武理解为“纠结”的表情。

　　然后陌上琛咬了咬牙，竟然把匕首收好塞回腰带。

　　她想做什么？……

　　山本武屏着呼吸，有些焦躁地看着屏幕里的景象。

　　现在唯有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她。

　　我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告诉你……

　　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连跑带躲地我有撑了一会，留心地望向四周，可是该死的就是没看见夏尔马医生。

　　连刀子都对它没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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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知道这是犯法的，不过，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女孩灵巧地窜到僵尸面前，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用牙齿咬住瓶盖，迅速旋转几下后，将瓶子里油状的粘稠液体对着僵尸的嘴巴灌了下去。

　　对于身为初中生的山本武而言，那瓶子里的东西他大概只听过没见过更没研究过。

　　而对于有着丰富化学知识的人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那东西，的的确确比碧洋琪的有毒料理还要厉害。

　　里包恩显然看清了瓶子里的东西，他带着笑意地说了一句：“很有创意。”

　　除了碧洋琪和狱寺外，其他人都没怎么挺懂的样子。

　　“天、天……里包恩先生，那该不会，该不会是……”

　　“没错，是浓硫酸。”

　　对，就是浓硫酸。她陌上琛用从实验室里偷来的稀硫酸自己在家蒸发浓缩得到的。

　　哼，不就是浓硫酸么，身为理科生，从理论上说她连炸药都能合成。

　　当然，知识理论上，操作上应该有复杂的配比关系吧……

　　我自己在家曾试验过，虽然这个浓硫酸具体浓度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的确是买来酒精灯蒸发了相当长的时间，而后又用面包做了实验，的确这个硫酸很有杀伤力。

　　事实证明，科学的力量是无敌的。

　　因为那个僵尸摊在地上不动了，他的喉咙在冒烟，从嘴巴开始，舌头以及咽喉，都变得焦黑。

　　真恶心……

　　我别过脸不看了。

　　早知道破浓硫酸这么管用我一开始就给它灌下去了，结果害得自己添了几条伤口。

　　我低头看看腿上和肩上的伤。

　　可能是我是左撇子的缘故，伤到的是左腿和左肩。

　　夏马尔医生还没来的样子，我便走到树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小腿上的血迹。

　　纸巾吸走了未干的血迹，抹掉结壳的血块，便露出了皮肤，而让我惊恐的是，腿上的皮肤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划伤的痕迹。随后我又脱下衬衫歪着头看了眼肩膀，没有伤口，伸手摸着肩上的皮肤，也确实没摸到指甲留下的抓痕。

　　我是记忆出乱了吗？……刚刚，真的是被抓到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疑惑的视线落在缠着绷带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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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我想的那种结果么？

　　几分钟后我拆下了厚厚的绷带，用牙帮忙除掉了胳膊上厚实的一圈东西，暴露在我眼中的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手臂。近一周前，这条胳膊因为跟云雀打架骨折了。

　　而现在……我活动了一下左手，没问题，左臂，没问题。

　　甩手，举过头顶，握成拳，甚至还拔了一把草。

　　非常顺利。我的左臂跟没骨折过似的。

　　刚刚打滚的时候，也是因为绷带缠得太紧才勒得疼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女孩会心的一笑。

　　赢了……她赢了……太好了！

　　山本武由衷地松了口气。

　　他没听见里包恩在他身后低喃的一句“可惜”。

　　夏马尔医生赶过来时我已经重新把胳膊上的绷带缠好，并且也已经分出一部分绷带将肩膀和小腿包扎好了。

　　我跟他解释说，你来晚了，我已经用浓硫酸灌倒了那僵尸，并且伤口我自己也处理过了。

　　夏马尔医生有点意外，却没多问我什么，反倒夸了我一句“身为女孩子没想到这么勇敢啊”这样的话。

　　我很自豪地回话说，因为很喜欢玩生化危机，所以才不怕什么僵尸。

　　夏马尔医生于是问，生化危机是什么东西。

　　我就跟他解释说是一款打僵尸的游戏，很好玩。

　　那天晚上我和山本在路上遇到了，他和我一样，一身伤。

　　不知道我给他的东西有没有用……

　　“琛，下午的时候，恩……”

　　“啊，那也是那什么校际黑手党游戏吧，那个僵尸做得很逼真呢！”

　　我开始装傻。

　　我傻笑的时候眼睛会笑得弯弯的，所以我似乎错过了山本那一瞬间的表情。

　　等我再仔细看他脸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脸阳光的笑容。

　　温暖的手掌轻轻摁在我头上，头顶上传来少年同样温暖的声音。

　　“嘛，琛，回家吃饭吧。”

　　“恩，好啊。”

　　想到山本先生做好的寿司，我就觉得活着真是件幸福的事啊。

　　今天，过得好累哈……

　　山本也是吧，其实心里也有很多疑惑的事吧。

　　我一直觉得，快来来自一种勇气。一种能够一个人咬牙背负所有，向同伴展露笑容的勇敢。

　　所以，山本，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我觉得能认识你，真好。
　　“哈哈，今天过得好累呢，你呢？”

　　“嘛，跟琛差不多吧……”

　　“我觉得今天我能吃两盘寿司哦！”

　　“女孩子晚上吃多会长胖的。”

　　“喂，山本你这是在吐槽我吗？！……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吐槽别人的份，绝没有别人吐槽我的啊！”

　　“噗嗤……琛你想多了哦。”

　　“你明明就是在吐槽我吧，在吐槽对吧……我，我生气了！”

　　“……嘛嘛，有什么关系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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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

　　少年和少女相伴而行。

　　一起有说有笑，简单而快乐。

　　那个时候他们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浸着血，自己白天还曾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们也都不知道。

　　一个属于陌上桑，一个属于黑手党。

　　无论谁或谁，都注定了无法活在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