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顾倾城系列Ｖ）（7.08更新）》顾*城

9、猎命师的借口

　　石头躺在猎命师的手里，很伏贴，很听话，我们很奇怪。
　　石头对蝙蝠兵团有感应，可是对那么接近的猎命师却没有。
　　而且，它还乖乖浸在猎命师的绿色的血里，发出奇异的光，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污染。

　　我和苏眉目定口呆地瞪着她，说实在话，经过刚才那一役，我们残余的勇气暂时不够我们扑上去勇夺石头。
　　美得那么妖异的女人，手臂上绿色的血还在淌，她提起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
　　“石头借我？”
　　那么无辜而冷淡的“借”字，我们刹那错觉她说的其实是“给我”。

　　我的心里冒出了千百个借口，可是都觉得无力。然后我听到苏眉大声问：“为什么？”
　　如果我想要一样东西，需要理由吗？
　　可是她并不是我：“我要用来交换一样东西。”
　　实在很奇怪，用我们的东西去交换另一样东西，而且是借。
　　“什么东西？”
　　“你见过的。”
　　我搜索枯肠，苏眉期待地看着我，可是我想不出来，根本想不出来猎命师身上有样东西可以与这石头等价。

　　“严格来说，那不是东西……”
　　我脑内灵光乍现：“那只狗！”
　　猎命师的眼睛眯了一下，有种奇怪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慢腾腾地说：“严格来说，那也不是你们人类理解范围内的狗，它是一个人，不，严格来说，它也不是一个人，它是我的爱人。”

　　她再“严格”下去，我想我会晕倒，面前这个女人她现在处于正常状态么？她刚刚亲口说出一头狗是她的爱人。
　　人和宠物的关系一向非常奇特，人类会保护它们、喂饱它们的肚子，跟它们一同娱乐，有的还训练它们，以教懂它们某些技巧为荣，人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跟动物相处，希望它们快乐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自己感觉愉快。
　　人类会把宠物当朋友、当孩子、当伙伴，可是，不会有人将它们当爱人，真的，不可能！

　　我看见苏眉张大了嘴盯着她，我想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要用我们的石头去换那条……你的爱人？”疯子的头脑可经得起再次证实？
　　猎命师很严肃地点头。
　　“你……爱上一条……咳咳，你跟谁交换？”
　　“吸血族。”
　　这个词语像根鞭子，抽得我疼痛：“你说什么？”
　　“我要借你们的石头跟吸血族交换我的爱人。”猎命师虽然态度冷淡，可是脾气居然还不错，此刻还是耐着性子有问有答。要知道现在的情势是一面倒，石头在她手里，我们还是曾经伤过她的人，而且并非同类，怎么看都是敌非友，她实在不必要这么客气的。

　　“咳咳，如果你告诉我们事情的原委，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苏眉这么说，只是不肯看我频频打过去的眼色。我急得跺脚，我们有什么条件跟人合作，无非是贡献出这块可以依仗的石头，而且，还是借来的。
　　猎命师看着我们两个。
　　苏眉挺着胸膛：“我听倾城说过猎人族和我们人类一直都是合作的关系，这次或许有什么误会，只要你说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们可以尽我们所能来帮你。”
　　苏眉表现得不卑不亢。
　　我忽然很佩服她，而且，发觉刚刚实在是我自己心怯，自卑。我非常惭愧。一面也诚恳地对猎命师说：“只要你告诉我们，小黄侦探在哪里，这事情的经过，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什么小黄侦探？”
　　一句话令到我的怒火又冒了起来，我努力压抑着：“那个调查你跟有妇之夫关系而失踪的私家侦探，他是我的朋友，请你放过他。”
　　猎人脸上的神色有点尴尬。
　　我握住拳：“你是不是已经对他怎么了？”
　　她摇头：“我从来没有对人类出手过，你说的什么侦探，我也不清楚，我只认识你一个侦探。”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小黄的侦探社，还放火毁灭了现场证据？”
　　“你搞错了，我没有放火，相反，我想在火灾现场找一点东西，可是找不到。”
　　我傻了：“不对，如果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见了我要逃跑？”

　　猎命师瞪眼：“什么逃跑！我用得着逃么，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又一股杀气的样子，我没空跟你解释。”
　　居然推脱得一干二净。
　　我只得说：“不是因为你跟人类纠缠不清而发怒伤害他们？”
　　猎命师皱了眉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
　　“可是你跟一个又一个有妇之夫来往，这就是一种伤害。”
　　猎命师挑起眉毛：“什么叫一个又一个？”
　　“小黄要调查的是一个，那个研究灵异现象的工程师又是一个。”
　　“什么一个又一个，我除了你们，只认识一个人类，不过严格说来，他也不算是，现在我要借你们的石头把他换回来。”说着她有点不耐烦。

　　难道说，小黄夫人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是我自己的错觉？因为她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在说慌，而且也没有必要。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那个小黄夫人，昨天咬了我一口！
　　这是不是说，她本来就是吸血鬼，她扯了个大谎，要我和猎人火拼？！一定是这样，我头脑“轰”的一下，忍不住一手拍向桌子，“啪”！
　　给耍了！还是给一头吸血鬼！

　　而苏眉则说：“你刚刚说你要交换的是人类，还是一条狗？”
　　还是她脑筋清醒，我连忙竖起耳朵听猎人的回答。
　　“他是我的爱人，他这一世转生为人类，后来，寄寓在那条狗身上。”
　　这算什么鬼答案？
　　我跟苏眉大眼瞪小眼。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明白的，算了，石头借我，我会还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的重点已经离开了后半部分，我忍不住说：“你不说，要我们猜，当然不会明白。”
　　“就是，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呢，我们也还没有答应将石头借你……如果你将你的故事告诉我们，或许……”
　　我立刻大声打断：“没有或许！”
　　“你们不会相信的，因为人类无法理解。”
　　两头都令我气结，忍不住冲口而出：“你说出来的，我都会相信。”
　　年轻貌美的猎命师眼里闪出火花：“真的？”
　　我硬着头皮：“就算其余的人不理解，不相信，我们还是可以理解的，也会相信你的。”
　　苏眉只有跟着说道：“没错。”
　　于是，猎命师吸了口气，缓缓道出一段匪夷所思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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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上，除了人类，还存在其余的种族，他们之间或有联系，或有敌对，力量互相抵消并存，使地球各方势力大体趋于平衡，从而保持环境的宁静。
　　而猎人族和吸血族，是一对互相敌视的种族，他们敌对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换生的状态。猎人族若捕获吸血族，取得吸血族的鲜血，会令到猎人族延长寿命，反之，猎人族的鲜血可以令吸血族克服对阳光的恐惧。
　　于是，这两个种族，自出生那天便注定是天敌，上帝决定的死对头。

　　互相敌对捕猎杀戮的结果，是两个种族都急剧减少，而吸血族更藉着可以幻化身体容貌的异能，一度侵入人类社会掌握权力，全力扑灭猎人族，消除最直接的威胁。那几年间，大量的猎人被捕杀，猎人族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幸亏，人类出手了。人类也并不是全然为了帮助猎人族，也因为吸血族的壮大也已对人类社会形成威胁，是以，人类插手了这场战争，消灭了吸血鬼化身的人类独裁战争家，杀灭了数以千计的吸血鬼。
　　这场影响世界的战争的直接后果，就是人类牺牲了不少，可是比例对比猎人、吸血两族所损失的简直不值一提。经此一战，双方元气大伤，所以订下盟约，约定百年内不再战斗，各自为政。

　　虽然这个约定日期之内，双方都不会发动战争，可是，百年之后呢？那一次战斗的惨烈，令到双方都心有余悸，不知对方心里在休战期间打什么鬼主意。
　　尤其在猎人族察觉到有异样情况出现的时候，一种对对方心思的遄测所导致的不安，迅速在猎人族内传播开来。
　　那是三十年前的春天，英国伦敦一如往日的阴雨连绵，这雨季已经延续超过了四十天，天总是灰暗的，人类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晴好的天气，在伦敦一年到尾不会超过三个星期，可是，在猎人族眼里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伦敦地区居住的猎人族很快传出了消息，他们观察到在伦敦郊区每到傍晚，总会出现大量的蝙蝠，它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每次都在白天消逝的最后五分钟之内出现并消失，非常诡异。
　　有理由相信这是吸血族准备采取什么大行动的前兆。
　　由此，猎人族不得不采取行动，毕竟，百年之约，在三年后就到期了，虽然现在才应对也许有点晚，但聊胜于无，能够准确探知敌人的想法和行动部署是关键。
　　于是，一向光明正大的猎人族作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艰难决定，他们决定选出一个表现突出的精英分子，混进吸血族的阵营，作为卧底，为猎人族探取性命攸关的宝贵信息。

　　“他们最后选出的人，就是我。”面前的美女猎命师淡淡说：“我在猎人里面本来叫居莉莎，后来，我在吸血族里面用的名字是艾丝塔，听说在他们的语言里面，这是优雅的谋略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