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半城喧嚣》尹沫遥

5、【05、碎尸命案】

　　如果当初直接拒绝了她，或许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了吧。幸村想。
　　然，津田纱织再也没有出现。
　　真田、柳、仁王、柳生、丸井、桑原，就连经常迷路的切原都在这一周里来医院看了幸村好几次。
　　唯独作为班长的津田纱织一次都没有出现。
　　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即使是同班，即使有着少女曾脱口而出的喜欢，陌路人终归还是不熟的。
　　于是和所有的侦探故事一样，津田家出差归来的大意父母发现自家一片狼藉，所有贵重物品与钱财不翼而飞，而作为独生子女的津田纱织则是下落不明。
　　因为无法确定少女的真实失踪时间，所以警方并不给予立案处理。
　　津田父母只得即刻联系立海大附属中学的老师与女儿平时要好的同学朋友，最后在得到某些消息后，迫不得已携伴远赴幸村所在的医院。
　　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女只是大略将关于女儿的消息告知幸村之后，又粗粗问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对于下意识隐瞒告白事件的幸村并没有多大的怀疑，毕竟只是个孩子，还生着重病，任谁都不会多想。
　　而少年在告别津田父母之后，便独自一人溜出医院，坐电车偷跑回久违的神奈川，伫立在那条通往立海大的长长道路上，找寻少女的踪影。
　　但，与其说是在寻找津田纱织的踪影，倒不如说是幸村精市想要借机从那个囚困自己许久的地方逃脱出来。
　　每天每天面对同样的白色，满脑子被再也无法触碰网球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在惶恐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的同时，安慰着那些担心自己的人们，将所有的茫然压制在心底，摇摆不定地想要欺骗自己。
　　呐，多么自欺欺人。

　　望着灰暗的天空，幸村路过自家家门，经过学校附近的网球公园，走过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门，人烟渐渐变得稀少，错综复杂的小巷逐渐肮脏起来，而擦身而过的人们只是满不在乎地经过，似乎连留下一眼都觉得多余。
　　少年突然觉得连空气都滞留了起来，脚步不自然地停下，阴霾下的静谧，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一点一点的加重，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倾斜，背后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惯性致使少年在晕眩中贴上不远处的冰冷墙壁。
　　虽然意识有些许模糊，但幸村还没有倒下。
　　他靠在染满灰炭的墙壁上，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蒙着灰尘的车身上似乎有异样的色彩。
　　拖着疲惫交加的身躯慢慢地走过去，朦胧里看到对面的巷子里有着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一寸一寸地靠近，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意外清晰。
　　平稳，但是异常的欢快。

　　其实幸村精市从来没想过，自己再次见到津田纱织是以这样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
　　肮脏晦暗地角落里摆放着一副再熟悉不过的半框眼镜已经被折成两半，破碎的镜片与深色的镜框上沾满红色粘稠的液体，若是不走近些看怕是会看不清楚。
　　那个叫做津田纱织的少女支离破碎的尸体被发现在离家稍远且少有人烟地暗巷中，那是一堆沾满干涸血迹的腐肉，纵横交错的骨骼中蠕动着爬过绵软无头的蛆虫，它们互相摩擦着，争抢似地啃食过泛着恶臭的块状物质。
　　用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包裹，而红与白交错，几乎谁都认不出这堆块状骨肉曾经是一具洋溢着豆蔻青春的身体。
　　幸村觉得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住，背脊处的衣衫瞬间被汗水渗透。抬首，望见车窗玻璃映出脸色铁青的自己，胃中激荡过一阵又一阵的液体，终究涌上喉头，倾巢而出。
　　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理解到原来比梦想更加易碎的，是生命。
　　那个昨天还在对着自己说喜欢的少女，眨眼就不见。

　　不记得当时怎样将满口酸臭的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再掏出手机拨通警察局的号码。
　　警察局的办公室很冷，即使已经是春末，但幸村依旧觉得寒冷异常。和善的警察大叔借了条毯子给他，而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津田父母早已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木然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等待父母的到来。
　　“经过检查，尸块中的少量碎肉带有非受害人的□□，根据少量的唾液与胃液的残存，我们可以判断犯人在杀害受害人之后有吞食的行为。”幸村听到有个警员走过来如此说道。
　　与之前听到自己或许再也无法打网球的时候不同。没有晕眩，没有气恼，只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脑海中闪现过，红与白，白与黑，黑与红三者纵横而过的场景，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空空如也的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的了。
　　那种酸涩与灼烧的味道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被久违的父母带出警察局，然后被两个人遣送到离开了半天的医院，接着又被上野医生狠狠地教育了一段。
　　好像那之后的一切都是在睡梦中完成的一般梦幻。
　　浑浑噩噩的度日，最终被真田的一巴掌打醒，他说，幸村，这不像你。
　　连松懈的人都比不上。

　　少年怔了怔，恍惚地扬起笑容，说，真田，决赛可不能输。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能输。

　　于是独自一人来到上野医生的办公室，点头答应了手术治疗的方案。在离开办公室前，上野医生开了电视，新闻台播音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幸村的耳朵。
　　少年因为新闻内容而停住脚步。
　　“……据悉，神奈川两周前发生的恶性入室抢劫碎尸案，在节目播出后，引起了全国民众广泛的关注，一时间警示厅倍感压力，而在历尽两周的侦查追踪之后，警方终于将犯人缉拿归案。”
　　画面切换。
　　满身邋遢的犯人低头经过摄像机前头，嘴角扯过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用脑袋狠狠撞向押着他的警司，张口将前来采访的记者的手肘咬的血肉模糊，然后就是在听到身边几人痛苦呻吟的时候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
　　嚣张至极的样子，让幸村作呕万分。

作者有话说

　　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听人说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很像。虽然两个人都是给人以纤细、温和与腹黑的感觉，但慢慢就会发现，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总是觉得不可思议，有那么多人喜欢不二周助。而为什么自己会渐渐不喜欢的理由，大概是他对任何人都很温和吧，因为对谁都很温和，所以感觉不到差别。
这样的孩子做普通朋友做路人同学很好，但是要进一步将关系变得更好，觉得会很困难。偏偏又这样很不甘心，于是就想，既然这样如此，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那种温和就好了。
而幸村不同，即使总是微笑着，但其实比谁都冷漠。如果不情愿会从一开始就拒绝你，距离保持的恰如其分，看起来虽然一直高高在上，其实除却网球也不过是一个喜欢画画和园艺的普通少年。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所以许斐在漫画中让这样一个被称为“神之子”少年为病痛所困扰，迷茫，颓唐，到最后的振奋。从云端上掉落下去的滋味太过难受，多少人能够像幸村这样接受并付诸努力，而最后又幸运的重回赛场？
寥寥无几吧。
所以相比之下会更喜欢幸村少年，也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那种会对自己认同的人很护短，该对人温柔时会很温柔，该霸气时无人能敌，在生病的时候会安慰着担心自己的人们，而倔强地将自己的不安与惘然留给自己的傲然少年吧（笑）。
说起来似乎迹部也是这样的人呢。虽然对他的那种“本大爷”与“华丽”的台词非常纠结，但是对于那些认同的人总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啊（记得TV版里手冢去德国治疗手肘似乎就是迹部联系的）。
说到温柔，其实自己一直会想起的是长太郎啊。与别人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温柔，以至于到了太过的地步。当时会喜欢长太郎也只是因为看网舞DL4的时候，被一代冰帝里的那个怀抱着什么的少年腼腆的回眸一笑秒杀的缘故。
这些天疯狂的查着有关网王的资料，吃惊着，自责着，喷笑着，恍然想起原来喜欢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自己还以为只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