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记忆--闷油瓶（瓶邪）》果子酱酱

4、【四】救赎

　　铁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洞的俑室格外的刺耳。它动作缓慢的坐起身来，犹如放映片中慢动作一般。你冷冷看着起尸的血尸，变化过程其实很短，你只来得及抽出黑金古刀，它已经立起身来，向你扑了过来。
　　铁俑随着它的动作一片一片碎开跌落，刺耳的声音已经自动被你屏蔽掉了。你只是简单看着血尸，闪身一躲，便从它的爪下脱逃。其实你不觉得这有什么凶猛。血尸很难对付，因为沾了血，变得屠杀性很强，但是与你而言，很简单。
　　这些年来，你渐渐开发出身体的机能，总是在与粽子的搏斗中发掘出自己隐藏的真实。陈皮阿四从一开始让你趟雷，到看重你的本事总是顾忌你，再到最后放心交给你每一笔“生意”。每一次的搏斗，你展开身体的动作，那样娴熟，那样自然。你曾用过很多武器，各式各样，不管是什么，它都能发挥出最为惊人的力量。失去记忆后，你曾经有一度迷失在自我中，直到与粽子的拼杀中，才让你恢复了本性。
　　你知道，你与生俱来的力量并不是那样简单，那背后，有着怎么样的背景和出身，你真的很想知道。说句实话，每当你和粽子搏杀时，你才能觉察到生命的意义，每一个动作，每一刀落下，血迹喷出的弧度，都是那样的迷恋，让你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你受过的伤，就在这短短几年间，应该可以媲美老狐狸陈皮阿四了。神奇的身体机能，你从来不顾自己的伤势，竟也能乖乖的长好。其实你有多迷茫，也只有自己知道。
　　血尸有一个凌厉的转身，飞身便冲你狠狠抓来。你一个简单的踢腿，只用了七成力气，狠狠踹在血尸肩上，飞身一跳，踩上一旁石墙，借着石墙的振动，飞旋弧度，一个360的周转，便到了血尸的身后，显然是你飞快的动作，血尸还没有站稳，便又接住你毫不留情的一刺，刀身入脏，有弥漫的难闻气味在俑室内散开，你皱皱眉，拔开刀身，转身离去。血尸缓缓的倒在地上，有些不死心的挣扎两下，便纹丝不动了。
　　你继续游走在这间俑室中，仔细查看每一丝不寻常的蛛丝马迹。这具铁俑封尸竟然也是血尸，你想起刚进墓室时石棺中的主，那是血尸，无疑。按照石匠的记载和鲁殇王的生平简介，加之你莫名的熟悉记忆，你知道血尸的形成是和长生不老的玉俑之术有关，鲁殇王脱出了它的上一任主人，石棺封尸，才避免了血尸的形成。因此，那石棺中的主就是玉俑原来的主人。那么，这具铁俑又是哪里来的呢？难道还是上一任主人？
　　有什么划过你的脑海，你知道不是这样子，但是你仔细的回想，那原本浮现出来的点滴记忆又如同流水一般转瞬而逝。你不禁有些苦涩的轻轻摇头，撇开心头难掩的不快，罢了，不去刻意回想了罢。
　　你从俑室中出来，是一道黑漆漆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四周仍旧弥漫着难闻的气息，你方才微微屏息，便听见吴邪的叫喊声。声音很短促，像是惊吓过后的难以自控的大叫，但是只一声就结束了。你不自觉有些焦急，这个白面书生，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参与下地这样危险的行当。
　　身体早已先于思绪，你已经顺着他的声音飞奔向前。你的夜视能力很好，漆黑的甬道你不曾用任何照明工具，竟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两旁的墙壁没有一点刻痕或者图画，这是墓穴的一部分么？你在飞跑中还在进行这样的猜测。吴邪的叫声转瞬即逝，你顺着甬道一阵猛跑，却始终找不到吴邪。你有些微微的担心，难道这个家伙就要报销在这墓穴中，呵，还真是有可能。
　　甬道很长，你跑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出路。这有些不对劲了，你连忙止住了脚步，沉下心跳声，默默隐藏在黑暗中。你不知道有什么变动产生，反正是有不对。隐藏在黑暗中，至少比暴露自己安全。你瞬间放慢了心跳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吸着，在寂静的甬道中仿若不闻。举起你那纤长的两指，顺着墙壁细细摸索，在一处细小的基本上看不见的缝隙前停下。
　　是了，你暗自道。猛地发力，便一把将石壁推开，原来是暗门。彷佛是一个耳室的模样，扑鼻的清香映入你的脑海，你立马就闻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是一种古老的迷香，你曾在一个东汉的墓穴中见识过此香，会让人登时昏迷，沉睡不醒，直到香气耗尽。中了此种迷香的人对外界一切失去感觉，直至情形。醒来之后，往往还以为是短短一瞬间的失神，殊不知，却是很长久的昏迷。
　　你用了龟息法，便很轻松的避过了香气的打扰。远处隐约有两个人的身影，你带着些许戒备的神情慢慢靠近。忽然又放松下来，肯定是被迷昏了，没有危险罢。有一具冰凉的尸体，腹部上有一个很大的创口，当你靠近时，围在伤口上的尸蹩想见到了鬼一样疯狂逃窜。呵，还真是见鬼了一样，因为只是一转头，你竟然看见了吴邪那傻模傻样的脑袋。
　　显然，吴邪是中了招昏迷了。你简单审视一圈，是一个密闭的耳室，自己刚才打开的秘密暗门应该是唯一的出口，哦不，顶部有一个大的圆圈开口，应该是上面的暗门吧。你看一眼开口下倒着的吴邪，想必他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罢。旁边的尸体身着迷彩服，腹部被撕裂了，想必是尸蹩的杰作。看样子死了有一周了吧，尸体呈现的眼色已经有了些腐烂的迹象。你俯下身，欲仔细检查尸体时，眼角撇到一旁呆呆睡着的吴邪，额，看样子应该先把这个家伙弄起来才对。
　　耳室中央放着一只青铜大鼎，或者，应该叫类似鼎状的青铜台子。台上放着的香炉，花纹有些年头了，却像是海货一般，因为你触摸到了缝隙中海货特有的渣滓。来不及细看香炉，你靠近香炉用手一探，便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是很巧妙的机关，香炉上没有放香料，而是只有几个小孔，底下的鼎，才是装着香料的部分，这个机关，是古人防御坏人入侵的，原本不是为了守护陵墓的。所以，一定会有小的转盘，可以封住香炉的出口。只是，它端立在这座墓穴中，会有什么样的变故，你也不知道，看一眼昏迷的吴邪，你只好伸出手，转起了香炉下微小的转盘。
　　随着咯噔一声，香炉口被封闭了，与你进来的入口相对着，又打开了一扇门。而你方才的入口，已经完全关闭，呈现出一整块墙壁的姿态。你看一眼吴邪，一时半会，估计还得睡着。于是你走上前细细摸索你刚才的入口，竟然没有一点痕迹证明它可以打开，完全光滑的墙壁没有一丝缝隙，你瞥一眼对面开着的暗门，不易察觉的皱皱眉。
　　古人用这个机关，通常是守护比较重用的财富，比如金库中时常都有这种机关。外人入侵，刚进门便会被这种迷香熏到，自然是不会威胁主人的财富。而主人进来时，只消喝下特定的解读茶，或者和自己一样有长久的龟息能力，便可以解除这个机关。墓穴中，你是第二次见到这个机关。上一次在东汉墓穴中的遭遇，想起来你不禁有些头疼，要不是有人手快碰到了暗门，也不至于遇到这么个主。你费劲心思才把那些个人弄出来，又一个人下斗细细观察了这个机关，方才离去。如今，在这个诡异莫测的西周墓穴中出现这么个玩意，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你走向那道悄无声息划开的暗门，墙壁如何早就被凿开了一个洞一般立在那儿，若不是你亲眼目睹墙壁的变化，只怕连你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玄机，只会当它是普通的洞穴罢了。想要制止香气的散发，就必须触动机关，而这个暗门的打开，是不是陵墓主人早已设计好的陷阱呢？
　　还是不要带着吴邪一起走罢，你这么想着，便开始了一个人的趟雷。你自己可以先去看看这条路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再回来把吴邪带走，反正看他那睡得香的，还真是难叫醒。你朝着未知一步一步走去，殊不知吴邪竟然已经醒来，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揉了揉眼睛。

　　【吴邪口述】
　　闷油瓶真是讨厌。我一边埋头爬着，一边暗自埋怨着。这么大的墓穴，自己才是第一次下斗好不好，这几个王八蛋的居然就这样丢下自己，这不是坑爹呢么！什么破墓，我爬来爬去都是曲里拐弯的墓道，烦死个人了。闷油瓶也不好好罩着自己，亏得自己自从他救了一命后这样感激他，还给他点了盘猪肝呢好不好！老子为了给你补血，自个都没吃呢！真是没人性，早知道就多吃点了，长点血性，也不至于这么倒霉转来转去还是没一点出去的痕迹嘛。
　　爬的我累的要死，便干脆坐在墓道中，感谢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烦躁，其实也不能怪那小哥，人家和自己又非亲非故，干嘛要带着自己嘛。应该痛骂三叔才对，我要是这下挂了，看你杂和我老头子交代！我愤愤的吐一口吐沫，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咒自己，连忙呸呸两声，驱一下晦气。反正就是讨厌闷油瓶子！大惊小怪个什么，追着那刚才吓了我们的人就不见了，连带着潘子也跑了出去。三叔更是不省油，怎么就跑不见了嘛！
　　随手翻出那王八蛋吓人鬼带着的东西，竟有一副地图，我仔细看看，琢磨了老半天，终于给我发现了点东西，在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的左边，没有任何道路可以连通的地方，竟然还画了一个墓室，而连通这个墓道和那墓室之间的，是条虚线，这个墓室好像是在另一个空间一样的感觉。我不由去摸了摸我后面的墙壁，难道这墙后面有个秘道？
　　我仔细观察起这个墙壁来，回忆了一下爷爷笔记里那些石头暗门构造。一般来说，如果要这个机关能够千年不腐，必须使用石头和水银来击发，那击发装置的触发器必须是一块平板，这墙壁上都是一块一块的铭文雕刻，如果真有暗门，其中必然有一块能够活动，但是这一块又必须位于非常难于被注意到的地方。
　　按照这样的思路，我伏下身子，去看石壁和地板处的位置，果然，有一块四方的衔接石板非常可疑。我一按，没反应，但是有松动，再一按，还是没反应，于是就有点毛了，站起来一脚，这下子就听到咕噜一声。
　　我那一刹那以为，按照一般外国片里，那墙会翻转，把我带到隔壁去，要不就是墙像门一样打开，所以我脚下的地板突然一空的时候，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口中自是条件反射的大叫一声。妈的，这种设计哪里是叫暗门啊，明明是个陷阱！这下搞不好可能要歇菜嘛！这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几把锉骨钢刀，那我可就直接去见祖宗了嘛。
　　这是电光火石一般，我还没想完呢，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还没来得及庆幸没摔死，手上抓的矿灯啪一声砸在地上，电池砸了出来，灯灭了，我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刚才想要伸手去摸我的灯，就觉得周身无力，脑子一顿，便睡着了。
　　这一觉还真是舒爽无比，都没有什么梦境，我摸索着醒了过来，竟见到前方黑暗中，阴霾霾有着一个身影，那影子被黑暗笼罩，但那走路的姿势和手中提着的刀身，一看就是闷油瓶嘛！ 我正要开口大叫，颈间一阵酸痛，便又失去了知觉。
　　妈的，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