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 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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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八卦、八骏来了新的消息。”天敛将刚拿到的信递于顾之惜。
顾之惜接过后，打开看了一遍后，便点燃火折烧毁了。沉思半晌后，写了回信交于天敛。天敛接过信，正准备离开，冷不防顾之惜开口问道：“莲轻风昨夜是去见的谁？”
天敛顿足回身，略有些吃惊的看向顾之惜。昨夜莲轻风回来得很晚，那时顾之惜应该已经睡着了，而且他们的声响都不大，也不该会惊扰到顾之惜。虽然这么想着，但天敛仍恭敬的回答：“去见了莲不沾。大约相会有两个时辰左右。”
“昨天你发火了？”顾之惜随手捻起刚才因来信而闲置的棋子，下了一子后，随意的开口问道。
天敛心中微动，不敢有所隐瞒：“恩。属下。。。”
顾之惜浅浅一笑：“你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应该是疑问句，但他却是用肯定句的方式说出口。
天敛无法反驳，只能微微颌首。
顾之惜抬头看着他，用那清冷透彻的声音，淡淡道：“你去查一下莲不沾为何来京。”
天敛点头应了，转身便往屋外走去。
顾之惜低头，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棋盘。
莲不沾，衍亲王，楼缅大皇子，杭天阳，太子，德郡王。果然将要有事发生了。顾之惜的嘴角划出一抹颇为感兴趣的笑容。这么多人上演的一台戏，应该会很精彩才是。。。
心思的转动，手上下子却未有一丝迟缓。将一颗黑子下在中央，顾之惜收了手，看着棋面交错的棋子，另一局棋中，谁又会是中间那颗子呢。
隔了没几日，罗睿砚便掌握了楼缅的这位大皇子的行踪。得到消息后，罗睿砚笑了笑，这位还真是会找地方躲。
结束了白日的办公，他直接来到了清院，正好赶上顾之惜的晚饭时辰。顾之惜见到他时，面上无一丝的错愕，反而招呼他一起用饭。罗睿砚只是略挑了下眉，便从善如流的坐下一同用饭。
罗睿砚吃饭很有规矩，先汤后荤再素，一口一口的慢慢嚼咽。顾之惜的胃口很小，只吃了小半碗便停了筷。罗睿砚见状，也驻了筷。以茶漱口后，才开口道：“先生，查到楼缅大皇子的落脚处了。我已派人在暗处看守。”
顾之惜慢慢喝着茶，闻言只是点了下头，却不开口说什么。
罗睿砚也不急，同样端起了茶品了一口，随后皱眉道：“先生还是一样喜好饮用凉茶。”
顾之惜笑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茶放在了一边，起身往书房走去。罗睿砚见状，也起身跟随了过去。
进入书房各自坐定后，顾之惜才慢慢开口道：“这位皇子落脚之地，一定非一般的地方吧。”
罗睿砚点头，微有些不解道：“是不太寻常。他宿在‘繁花楼’，照理说，烟花之地，人流繁杂，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地点。”
顾之惜笑道：“或许这位喜好女色呢？”
“不太像。”罗睿砚摇了摇头，边整理边道：“据探子来报，这位虽然宿在那里，也交足了一月的房钱，但却没有叫过一个姑娘。而且，同行的还有五人，看那样子，都是高手。”
“五人，高手。这么看来，他来京城的目的就不单纯了。”顾之惜敲击着桌子，思索道。
“先生何以这般猜测？”罗睿砚有些不解道。
顾之惜则轻笑道：“一般人入宿烟花之地，必定会叫姑娘，而这位一个都未叫过，那只有两个解释。一，他并不好女色。但据闻，这位的妃子可不少，这点自可排除。二，怕会在言谈中泄露了什么出去。男人在酒和女人这两上，口风一向不紧。为了不泄密，那就只能忍了。”
罗睿砚闻言点头，也颇为赞同：“这么看来，他这次来，不止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那是自然。一国皇储，没事怎可能跑这么远来。”
“那又会是什么事呢？”罗睿砚皱了皱眉，百思不解。
顾之惜停下敲击的手指，淡然道：“这个时候，会来这里，无非是两件事。一是与衍亲王同样的目的，找寻支持之人。或者是已经有支持的官员皇族，这次仅是来相会而已。二来，想要在京城闹点事，甚至是大事，以作为夺位的资本。
楼缅虽说是金盛的属国，单那只是因为金盛兵强马壮而已。又有哪个国家会心甘情愿的附首称臣。如果他能在我朝京城闹出点什么混乱来，自然是一大功了。”]
罗睿砚一凛，随后又笑了出来，笑容中带着傲气与轻视：“就凭他们区区六人？”
“六人已是足够。”顾之惜同样笑着回答，只是那笑容仅仅只是一个笑容，不带任何的情绪或表情。
罗睿砚面色微变：“先生何出此言？先不说他们只有六人，我朝高手何止千万。单是他们要在我们的眼皮下做出点什么，怕也是很难了。”
顾之惜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带了些了然，带了些无奈：“那是因为杭天阳找上门来，我们先得了消息，而郡王也已查知他们的行踪。如果不是这么巧的话，怕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查不到人。事情发生后，只要他们在封城前离开京城，或是在封城后亮出身份，难道还离不开吗？”
罗睿砚一时无语反驳：“这。。。”
“郡王还是太过毛躁了。郡王身为皇子，对于自身的自信是好的，但过于自信，未免也就会把自己推上了绝路。”顾之惜悠悠的接口道。
罗睿砚忙正色道：“是我疏忽了，谢先生教导。”
“想来，郡王最近的确是顺了些了。”顾之惜半眯了眯眼道，“皇上的看重，朝政的顺利，下属官员的奉承，连德郡王都放下了戒心。这一切都让郡王自身开始懈怠了。”
罗睿砚面色微红，神情带了些尴尬，又带了些涩然，只能坐在那里不语。
顾之惜起身，拿出棋盘后道：“郡王可否赏脸与草民下一盘？”
罗睿砚忙点头应了。
顾之惜抓了一把子，罗睿砚也抓了一颗后，开盘。
这盘棋下得毫无悬念，自一开始起，顾之惜下的子就步步设下圈套，一步步的将罗睿砚诱入陷阱之中，随后逐一歼灭。
一盘完结，罗睿砚仿佛送了一口气，轻声道：“先生果然还是一样的棋艺精湛。”
顾之惜却笑了笑，边整理棋子，边回道：“并非草民的棋艺精湛，而是郡王被太多俗事困住，而有所荒废了所学之物。”
罗睿砚回味了一下顾之惜最后那句话，随后温和的笑道：“的确如此，谢先生教诲。”
顾之惜淡然道：“草民并未说什么，郡王也不必如此。”
“先生可是还有话说？”罗睿砚恢复了温和恭谦的样子。
顾之惜扫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带出了毫不客气的话语：“此局中，有几次郡王尽可以躲过不落子于局中，可是郡王对自己太过自信，也或许是郡王太过无畏，所以导致了处处受制，无法前行。”
罗睿砚懂得他话中用意，眼中见到对面的人面色并无不悦，但话语却是咄咄逼人，不由苦笑了一下：“先生。。。”
顾之惜挥了挥手，笑言道：“郡王自不必解释什么。只希望郡王不要让草民多年的心血白费了。”
罗睿砚看得分明，那笑，未入眼，只是淡淡的浮于面上。顾之惜在生气，可是气什么？自己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显露真性情，为何只这次生气？心中有些解释不清的心慌意乱，但再看向他时，顾之惜的脸上，却只留下那抹一如往常的温和笑意，别无其他。。。
步出清院，独自逛着夜色中的花园，罗睿砚仍未想通。叹了口气，想起那人的笑颜，也不由跟着微笑了起来。想起今日的怒容，自己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结起。
这么一个聪慧之人，虽只比自己大了没几岁，但认识他以来，却从未见过他失态，今日见了，心中只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到。
心中有着些动容，有着些难以言语的情绪。这个向来温和淡然的人，是为了自己而出现波动。不管原因为何，是为了他，只为了他。。。而已。
带着抹温柔的浅笑，罗睿砚脚步略微轻快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另一面的顾之惜，却是对月独饮着。饮的是凉茶，咽下的却是无法道出的苦涩。
慢慢的入口，轻轻的下咽，茶水的涩，伴着口中的苦，一口口，一滴滴的吞下。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满天的星，顾之惜露出一个笑容，一个道不清情绪的笑容，一个比哭还悲伤的笑容。
感情这东西，果然是人都逃不了吗？是自己太过自信，还是陷得太快？对于一个男子，一个身为皇子的男子，一个将要娶妃的皇族男子动了感情，是该有什么样的结局？
道出自己的心意，然后被厌恶，被关押，甚至是被驱逐？
还是停留在现在这个幕僚的位置，鞠躬尽瘁？
或者是。。。离开。晚了这么多年的两字，盘旋在顾之惜的脑海中，让他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
离开。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当初的自己都没有坚定的决心离开，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坚持心意，决然断然的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自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