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下去》维木

3、传说中的自恋

　　“同学，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谢非见何小叶眉飞色舞，嚷着“表白、脸红”，抑郁得他差点就直接奔过去捂住她的嘴。

　　“我答应你。”小叶见形势危急，突然良心发现，肃穆地对谢非说，“为了你的清白，我会对那两女生说谎，你莫激动。”

　　清……白！谢非愣了愣，张张嘴说不出话，瞪了何小叶一眼：什么清白不清白，再跟她扯下去还不知道能扯出什么来。

　　小叶看到谢非瞪自己，连忙善意地朝他扯了个比向日葵还灿烂的笑容：“谢什么非，别紧张，别紧张。”

　　“谢非。”谢非再次自报家门，无奈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他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
　　何小叶静静地看他坐下，窗帘一遮，完全没有他。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果然是个藏身、偷听情话的好地方。小叶啃啃手指，默默想：如此美妙的地方，我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我想干什么……

　　在何小叶琢磨记住这个美妙的地方是为了干什么勾当的同时，时间滴答滴答流逝着。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黄花菜都凉了。小叶也没见着有人来找谢非表白，不要说两女生，就连两男生两蚂蚁两苍蝇也没见到。有着一颗炽热八卦之心的小叶同志忍不住推开教室的门，孤身往外探险，可是鬼鬼祟祟一圈观察下来还是连个鬼影也没有。

　　“谢非，不会是你刚才幻觉了吧？外面哪有什么人？”何小叶伸长着脖子冲教室里头喊。

　　“咳。”谢非轻咳一声，不快不慢地走到何小叶旁边，顺便环顾四周，轻声说：“也许她们走了。”

　　“走了？”小叶一脸惊讶，忽而又一脸贼样，“喂喂喂，谢非，应该不会是你自作多情？或者是你产生幻觉？”

　　谢非“哧”的笑了笑：“如果一定要在你说的那两种可能里选，我想我还是选自作多情。何小叶，你说好不好？”

　　“何小叶？”小叶惊喜，不由兴奋，“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貌似在A大没有这么有名气吧。”

　　“我叫何小叶，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就那么英勇的暗恋上了你……”谢非道出真相，还毫无诚意地叹了一口气，“何小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个名字要说两遍才能记住。”
　　小叶一时窘然，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侮辱我智商，天理难容；背我表白，毁天灭地；背的一字不差，杀杀杀杀杀！小叶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眼一闭、心一横，如同烈士就义般壮烈：“谢非！你马上忘记我的名字，不然我跟你没完。不然我天天在女生堆里帮你宣传，让你天天脸红心跳犯桃花！”

　　“那么就有劳你了。”谢非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他趁着何小叶闭眼的瞬间，“呼啦”一下就逃跑了。

　　“人长得高就了不起啊！欺负我跑步不及格。”何小叶跺了跺脚，恨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让他逃跑，现在是拽也拽不住他，跑也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小叶居然沦落到站在原地转圈圈，“谢非，你这个自作多情的自恋狂、自恋狂、自恋狂……”大概骂了一百多遍“自恋狂”，何小叶终于解气，理了理杂乱的头发，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折回寝室。路上，她买了两杯饮料，左手苹果汁，右手可乐，再抬头望望青天白云，这日子还是好生惬意。何小叶一边诅咒谢非桃花朵朵开一边惬意地喝着果汁可乐，一会功夫就到了寝室门口。望着寝室号222，何小叶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今天出去好像不是仅仅为了跟谢非吵架吧？哎呀，忘记正事了，我的表白啊！小叶泪流满面。一口气喝完可乐，再一口气喝完果汁。喝完达到欲哭无泪的境界。

　　这时，寝室门“咿呀”一声打开，里面充满活力的三位姑娘同时朝着何小叶笑呵呵。室长笑得含蓄，梁橙笑得欢快，乐韵笑得暧昧。

　　“小叶，结果如何？”室长唐文君第一个发话。

　　“站在门口不敢进来，难道是坏消息？”梁橙哭丧着脸猜结果。

　　“好消息吧，不然小叶还能喝这么多？伤心都来不及。”乐韵推着何小叶进寝室，“小叶，倒底怎么样？”

　　“我今天出去表白。在阶梯教室遇到一自恋狂，他说有女生找他表白，还说要快速拒绝，结果连女生的影也没瞧见……”何小叶化悲愤为力量，跳过自己的糗事，添油加醋地对室友说谢非如何如何自恋。小叶的声音由低到高，由开始的心虚到后来的激情澎湃，说得高兴了还不忘手舞足蹈。一通废话结束，她完全从失落中振作，自己也被自己说服，说得好像谢非天生就自恋一样。语毕，还用“哈哈哈哈”结束，用来调节寝室气氛。

　　“你说那自恋狂叫什么名字？”室长激动地抓住何小叶的右手。

　　“谢非。”小叶脱口而出。就算要她倒过来念，她也会念：非谢！

　　“那人长得很帅吗？你不会是红杏出墙了吧？”乐韵激动地抓住何小叶的左手。

　　“别开玩笑，我才不会看上他。”小叶为加强肯定，边说边狠狠地摇头，“看上他，才怪！”才怪……是吧？

　　“这么说来，你今天连你暗恋的对象的面也没有见到！”梁橙一针见血，吐血道，“何小叶啊何小叶，你絮絮叨叨这么多，是不是就是想掩盖你连面都没有见到的真相？”

　　“室长救我。”小叶见梁橙凶神恶煞对着自己，慌忙躲到唐文君背后。文君转身摸摸她的头：“不怕不怕，没表白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现在认识了谢非。”

　　“梁橙，还是你救我。”何小叶听到室长高深莫测的话，心里抖了抖。

　　室长大人立刻顿了顿，不过还是笑容满面对何小叶说：“小叶，下次你们见面的时候带上我，谢非高考考进来的分数超出我们学校录取线80多分。我一直当他神一样的存在，如果有机会见面，我非要让他帮我签个名留个影什么的。我把签名留影存起来，方便我以后考研的时候随时翻出膜拜。”

　　“超了80多分？难怪要自恋！”梁橙抛下何小叶，兴冲冲地拉着室长让她多讲讲关于谢非的神话。

　　“谢非就挂在学校宣传栏上的那位？在高中就获得过很多听起来吓死人的牛逼奖项的那位？”乐韵也兴致勃勃地问室长。

　　室长清清嗓子：“我对成绩好的人都有研究，而谢非是我研究的重点对象。他的故事，说来话长……”

　　“不就是高考考得好点，人长得帅点，获奖获得多点，家境好点，有什么大不了！”最后，何小叶抢先帮室长总结。不出意外，顿时收到三个大大的白眼。

　　“朝我翻白眼！”小叶有了危机感，觉得谢非那厮已经影响到她们寝室的团结，这让她非常郁闷。

　　郁闷的结果是：无论在军训的时候，还是在食堂的时候，甚至在路边，如果碰巧让她瞄到谢非，小叶总会多瞪他几眼，然后自个傻傻地笑：“自恋狂！”

　　梁橙见状，怀疑何小叶得了失心疯，想报复谢非想疯掉了。

　　“小叶，你至今没有表白不是谢非的错。”室长也经常在何小叶的耳边循循善诱开导她，生怕姓何的小姑娘一时冲动绑架了谢非。那可是滔天大罪啊，要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