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旧事——奴才》天堂之鑫

2、第 二 章

　　田连莺拿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大院，平静的面孔与刚刚洒下的阳光交相辉映。李翠莲手里拿着几块千层饼，悄悄走到田连英的身后，大声的喊了一声。田连莺微微笑着转过身，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李翠莲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场景，有些不满的撅起嘴巴说“田大哥你难道就不会被吓到吗？”田连莺微微摇了摇头。
　　李翠莲不甘心的问道“一点都没有？”田连莺停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李翠莲一跺脚，扭过身叨咕道“什么吗！我真是把费力气！像个傻瓜似的！”田连莺微微一笑说“你每次来都用这招，我当然不怕了，下次换点新鲜的。”说完继续手上的活计。
　　李翠莲一把将田连莺手中的扫把抢去，然后宝贝似的将手中的千层饼地给田连莺看。田连莺一瞧这千层饼翠黄薄皮隐约还冒着热气，于是疑惑道“这个是哪里来的？”李翠莲神秘一笑道说“这个是张总管赏我的，那你快尝一尝看看好吃吗？”田连莺微笑道“你先吃吧，我扫完地再吃！”说完开始一下一下得用笤帚在地上扫着。
　　李翠莲小声嘀咕“死心眼！”然后就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连莺的背影，突然觉得田大哥的背影很是寂寞，很是孤独。他就像是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把自己关在单独的世界里，就像现在这样，此刻田大哥手里拿的不是笤帚而是他的信念，他在用他的信念一下一下扫着他的世界，谁也不能打扰，谁也走不进去，说有人都是匆匆过客罢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开始散发着，李翠莲突然觉得手上的千层饼其实不怎么美味，甚至甜腻的让人恶心。
　　田连莺转过身，看见李翠莲正望着自己出神。用手托着笤帚，周到李翠莲面前，轻声问道“翠莲怎么了？”李翠莲微微一震，看着眼前的田连莺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哦……没没什么。田大哥你扫完了？来吃点东西吧！”说着将手里的点心送了出去。田连莺摇了摇头道“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李翠莲赶紧站起身来说“不可能，你今天一定又没吃包！你的饭肯定又被那群家伙克扣掉了，你看你现在瘦的都更个纸人似的，快吃点吧！”
　　正在两个人互相推脱的时候，张总管走了过来，焦急道“哎呦，连莺你原来在这呐！可正是让我好找。”田连莺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张爷找我有事？”张总管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和你说了多少回叫我张总管就行，什么爷不爷的。”
　　田连莺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几下，但实际上下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叫。李翠莲躲在田连莺的身后，做了一个吐的动作。张总管将头微微一侧疑惑道“咦！翠莲你这死丫头怎么跑着来了？偷懒是不是？”李翠莲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田连莺间话题岔开道“张爷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二贝勒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了，你去给二贝勒送点吃食啊！”张总管不快不慢的说。李翠莲轻轻拽了几下田连莺的袖子，挤眉弄眼示意田连莺不要答应。张总管怒喝道“李翠莲你在做什么？！挤眉弄眼的耍猴吗？想被扣工钱是不是！？”李翠莲被吓得一激灵，暗自吞了吞苦水。
　　“张总管请放心我这就去送。”田连莺一脸恭敬的回答。张总管满意的冲田连莺点了点头，接着恶狠狠的瞪了李翠莲一眼后才缓缓走开。李翠莲见张总管一走远，立刻大呼道“田大哥你怎么能答应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田连莺疑惑地问道。李翠莲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福晋去世给二贝勒的刺激太大，这几天二贝勒性情大变，不吃也不和的。不是跪在灵堂里就是把自己关在书屋，一天一天的不出来。瞧，那些受伤的吓人都是应为给二贝子送吃的，结果被二贝子扔出来的盘子碗砸上的。”说着李翠莲指了指恰好路过的几个下人。田连莺泯了一下嘴，然后转身走去。只留下李翠莲在哪里呼呼大叫道“哎哎！田大哥你还是要去呀！！你小心一点……”
　　田连莺端着饭菜恭敬的进入了书房，发现二贝勒不在。找了个空的地方将饭菜放下，看着满地的狼籍，微微张了一下嘴最后又合上。田连莺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布满字的宣纸，看着上面苍劲悬空的字体。一张一张将地上的所有纸捡了起来，然后整齐的落在一起。又将散落在地上和桌子上的毛笔放进笔筒里，将从书架上掉下来的书籍放回原位。看着慢慢一书架的书籍，心里充满惊讶，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瞧见这么多书。目光一扫却在已部书上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伸了过去，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是要过了一辈子一样。田连莺满脸欣喜地看着手中的《穆桂英挂帅》，是若珍宝似的一页一页地翻读，动作轻柔，就像是面对着刚出生的婴儿般……
　　溥杰微微有些摇晃的蹒跚进屋，看到窗户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衫，蓝色马褂，双眼如炬般正渴慕的吸取着说上的文字。墨发如瀑布的搭在两肩，满脸的欣喜，仿佛看这本书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一般。溥杰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让人如此的想要去靠近他，想要摄取他身上的温暖，可他又不敢他不走进他，怕怕惊动了这位仙风道骨的人，所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远观，直到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地。溥杰暗暗懊悔自己的愚拙，田连莺则是被主人逮到偷翻东西后，满脸羞红。溥杰暗暗舔了舔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嘴唇，不知所言。田连莺慌张的将书放了回去，然后恭敬道“二贝勒您回来了！”溥杰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恩。”尴尬气氛弥漫在屋子当中。田连莺和溥杰一起张口道“我……”“你……”
　　然后相视而笑，田连莺微笑道“二贝勒先说吧。”溥杰看着田连莺的笑傲荣觉得很是熟悉，有看大他额前的密发，于是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做昨那个守夜的下人！”
　　田连莺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没错是奴才。”溥杰突然为自己从新找到他没来由的一喜，但却为自己叫田连莺下人这一举动感到懊悔，田连莺说道“二贝勒时候不早了，您该吃饭了。”说着将清淡但别致的点心，小菜一一端了上来。溥杰怕刚才自己说田连莺是下人而惹对方不高兴，也没思考什么对方说什么就照做。
　　吃完饭后，溥杰看着收拾碗筷的田连莺，疑惑道“你识字？”田连莺轻声回答“是的。”溥杰突然来了兴趣到“哦？！那你可会写字？”
　　田连莺柔柔道“会写的几个，可是写不太好。”“哦，那不如我教你吧！”溥杰颇有兴致的提议道。
　　田连莺探起头眼睛充满惊喜道“真的吗？！”“当然。”“谢二贝勒！”田连莺高兴地惊呼道。溥杰脸微微一红，咳嗽了两声道“你叫什么来着？”田连莺低头答“奴才姓田名连莺。”
　　溥杰低头想到“连莺连莺……可是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中的连莺吗？”
　　田连莺微微一笑道“是里面的连莺。”溥杰点了一下头夸赞道“好名字！好名字！”田连莺微微抬头道“不过奴才的名字取意是，笑脸迎客，所以奴才的小名叫小连莺。”
　　溥杰微微一顿，然后皱着眉想了一下说“你这名倒是有趣！竟然和那天桥梨园里一个唱武旦的戏子是一摸一样。”田连莺微微一顿，然后苦涩的说“唱武旦的小连莺就是奴才。”
　　溥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哦？！那你为何又来到这里。”田连莺沉默不语，溥杰一见此景变明白这其中那个怕有什么难言之隐，心酸故事，于是岔开话题道“你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总是奴才奴才的，我听得有些不舒服。也别叫我二贝勒了，就叫我的名字溥杰。”
　　田连莺面露惊慌“这怎么行。”“诶？！我说行就行。”溥杰用肯定的语气道。
　　“可是……”“你要是再说，我以后可就不教你了！”溥杰果断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