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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继承 ...

  •   耍流氓首要懂得乘胜追击。
      沈微言盯着推到跟前来的字,呆住了几秒,后悔说话没用脑子,结果被当场赖上,贺子峰学历比她高,工作经验比她丰富,年轻又健康,要人养好意思么?
      她动之以情:“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养一个破碎的你啊?”
      他挑眉问:“想出尔反尔?”
      “……没有。”
      话是她说的,沈微言豪迈地接过笔,苍劲一挥,画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世上没啥比受牵连失业而又去养那罪魁祸首更荒谬了,她蹙眉盯着对面的罪魁祸首,因为什么停职?她几度想开口问,几度又把话吞了下去。
      估计和大摇大摆进驻公司的欧易脱不了关系。
      放下笔,对自己的名字欣赏了一会,忽然就噗的一声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果然舒坦很多。
      打电话回公司请长假,她的直属上司是贺子峰,他自己也停职,交接的事可以省回,要开始为下个月而努力了,沈微言在电脑前找新工作。
      姚蓉取过她压在书桌的一张小纸条,纸张脆薄,托在掌心似乎风吹成灰,打开,墨字写着“瑞云”,她感慨:“这两个字还是没有为你带来好运。”
      公司倒了一间又一间,失去第三份工作那时她决定渔翁撒网,最终得来瑞云的面试回覆,瑞云。

      沈微言投出简历,转身取回姚蓉手上那片薄纸,倒在床上透过灯光仔细打量,其实妈妈的字迹非常娟秀,没病前大概也是个不错的女子,病后神智不清,可这手字还没有丢失。
      她回忆了顷刻,缓缓地说:“它是我最早学会的两个字,小时候满屋也能看到,我一度以为这是跟平安符差不多的东西,因为妈妈一旦安静下来写字,就不会打我了,也只有那一刻,她才是神智清醒,懂得笑。”
      姚蓉奇怪地问:“什么是瑞云?”
      瑞云,祥瑞的云。
      是两个很吉利的字。
      微言苦笑:“还有写菩萨,病人的精神寄托。”
      一直疯癫到她五六岁,她才去了,某一晚死在溪边。
      最后是文阿姨沈华几个老邻居处理,仍然记得那一晚文阿姨抱着她,对她说,妈妈得到解脱,以后也没人再打你,都过去了。
      这两个字终究不是平安符,没法令人的心变得宁静安然。
      也没法为她带来幸运,“即使在瑞云,还是失业了啊!”她把自己蒙在被窝睡到天亮。

      投出的简历有两间公司回应,微言打扮得明亮照人,做好早餐,有点拽地说:“早说过工作不难找,姐这就去面试,成功以后工资比MOMO还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哈。”
      “自己辞职到处找工作,好意思说。”
      好像的确是这样……
      沈微言默默地吃了几口,不甘心,捍卫她的决定:“什么呀,朋友就该两肋插刀共同进退!我觉得自己没错!”
      “切,怎么看都像是为男人捅了自己一刀。”
      “……”
      也好像的确是这样……
      微言不再跟她争辩,吃饱抓了包准备去面试,出门前再一次慎重地点算好一堆原件复印件照片,镜子前一看,状态良好,抬头阳光普照,占尽天时地利,微言信心满满,正打算去等车,忽然有人发来短讯,留下地址让她过去,却什么也没说。
      沈微言的心跳了一跳,是贺子峰,难道是有难言之隐吗?她打电话想了解情况,那边发完短讯后便关了机,没人接听。
      不管发生什么事,先面试再说。
      然而,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打车过去了。

      地址是城中一间著名的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入,被拦下的沈微言对服务生说:“我想找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方便一下。”
      服务生为难,不许外人进入是规矩,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年轻的接待员走近,有礼地问:“请问您是沈小姐吗?”
      沈微言点头,“我就是。”
      “贺先生等很久了,这边请。”
      她跟着年轻人穿过一道道长廊,会所装潢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进入观光电梯,玻璃幕外境色秀美,沈微言无心欣赏,转头问年轻人,“贺先生怎么样了?”
      失业的男人会发生什么事?
      脾气暴躁跟路人发生磨擦?豪赌结果被设局?还是卖醉喝得不省人事?
      沈微言微微不安,接待员却似乎意外她的问题,“他很好。”

      电梯往下降,停在刻满浮雕的楼层,接待员扬手:“沈小姐请。”沈微言没看到人放心不下,不自觉走在前,那接待却没跟着她出来,一回头,他乘电梯回去了。
      附近传来流水声,顶楼的日光透落到水池之中,池底装了调节器,水缓缓流动,阳光折射下竟有点刺目,沈微言抬一抬手,待得眼睛习惯了以后,有人正在游泳。
      四周居然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坏事。
      男人游到池边停住,举手拨弄湿透的头发,沈微言走近蹲了下来,怔忡地、近距离地和湿漉漉的他对视着,脑里跑出两个字──性感。
      思维像是凝固了般,整个世界被水声占领。
      反应过来后,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无意识的音节,水里的男人俊颜现起浅笑,映衬着水光醉人心魂。

      久违的感觉一下子侵袭神经,出社会后很久没这么少女过,沈微言头脑热呼呼地,脸蛋红得如同熟透的蕃茄,忽然就手足无措。
      这火灼般的感觉来自于──
      贺子峰玉帛相见。
      玉、帛、相、见!
      虽然穿了泳裤,冒出水的也就肩膀,可大清早色.诱超级没品啊!!
      微言看呆了。
      直到被他没好气地提醒:“你这样看着不害羞?”

      微言转脸要闭上眼,然而想了想,是他让她来的,不看白不看。
      而且他可不知道打扰了她面试。
      心里有点不忿,立刻便理直气壮起来,大着胆子说:“不仅要看,我还要摸!”说罢报复性地俯身要在他脖子摸一把。
      这举动倒在贺子峰意料之外,他下意识抬手挡过,力度没控制好,沈微言被他一推,差点没往水里栽去,幸好千钧一发间被他托着了身子,微言非礼不成反趴了在他肩上,衣襟被他身上的水染湿,耳边响起他温和的声音:“别闹了,有人看着,你去餐厅等等我。”
      她转头,女服务员含笑捧着浴巾,刚才她非礼贺子峰的一幕被全程目击……丢人。

      后来坐在露天餐厅,沈微言仍然蹙着眉,贺子峰为她点了一杯牛奶,一口喝光,气似乎消了点,服务生周到地过来对抱着包包的沈微言说:“小姐,我们可以为你保管。”
      “啊,不用,我自己拿着。”
      贺子峰抬手遣走了人,娓娓细数:“里面放着毕业证、简历、身份证、还有周经理的推荐信。”
      “……”
      怎么知道?
      定是磨周经理给她写推荐信的事泄露风声了。
      枉他好意思笑。
      面试没出席被取消,全都因为他。
      还是因为她?关心则乱。

      即使脑筋转得再慢,也意识到坚决拒于门外的感情无声无息地酝酿、发芽,只待挽弓拉弦,一触即发。
      贺子峰搬出承诺两个字让她埋单,一顿早餐吃了她几百块,沈微言心痛得咬手帕哭,只怪自己说话太轻佻没顾虑后果,他那大少爷哪是说养便有能力养啊。
      其后不分日夜天天玩乐,早、午、晚还有宵夜,要不是贺子峰手下留情,从开始的大酒店到后来换了去肯德基,早破产了。
      沈微言一气,关掉手机宅了起来,姚蓉看她没去面试,也没再找工作,百思不解,摸摸她的额头问道:“被刺激傻啦?”
      沈微言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地说:“不是我傻,傻的是贺子峰……有些事情我只看到表象,粗心了本质。”
      被阻挠面试或许不仅是巧合,是贺子峰故意为之,他想回公司?

      小秘书看沈微言很久没上班,带着两个女孩上门探病,把沈微言惹得哭笑不得。
      “原来连你也不是病假啊!”
      小秘书问公司发生什么事?
      沈微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贺先生离开了,欧哲旭除了电话交代公事一直渡假,周经理接手新工作,你们部门的主事是欧副总……至于欧副总,他跟梁小欣在一块,天天被记者拍照,回来公司一个小时便失踪。”
      沈微言听后沉默良久,这些事情小秘书报信她才知道。
      然而有一个人,或许对一切了如指掌。
      她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小职员,八卦完吃饭。”

      当晚她把小秘书几人留下来,买了啤酒涮火锅,她酒量一般,浅醉后送走几人便歪歪倒倒爬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得不深,喉咙麻辣的像是有把火在烧,家里的电话响起,沈微言顿坐沙发,很多遍她才迟钝拿起话筒。
      是贺子峰。
      关掉手机后他打到家里来了。
      沈微言扶着额,转身趴在窗口往下瞧,他的车停在楼下。
      来不及思考已经被他载走,沈微言瘫痪座位,疲惫地问:“去夜宵么?”
      “到了。”
      半夜两点,竟然去钓鱼,沈微言自觉精力比正常人强大,今天总算遇上对手。
      尤其是没工作寄托的人。
      不过她酒气未散,身子伏在大背包昏昏欲睡,贺子峰在整弄什么她也没在意。

      一小时过去,鱼竿没动静。
      两小时过去,鱼竿依然没动静。
      贺子峰:“……”

      旁边睡觉的沈微言却发出了困困的声音:“贺子峰,我觉得你应该回公司。”
      突如其来的说话。
      专心垂钓的人转头看她。
      仍然是软软地趴在哪,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半夜把她抓出来,穿着粉嫩色的运动套装,长发没梳理好,一缕一缕垂挂肩上,风吹轻动。
      半晌,她又说:“在职还是停职,你也是瑞云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你也很想回去,对不对?”说这话的时候,思路清晰,似是有点道理,声音却很含糊,如同梦呓。
      他怔了怔,原以为醒了,结果还是没醒。
      天气冷,他在车上拿了一件大衣为她披上,沈微言脸颊似是抹了胭脂,长长的睫毛紧合着,眼底下有一片小阴影。
      他突然想对她说,静静地说:“微言,我的身份只是儿子,不是继承人。”
      指尖在她的脸游移,最后以冰冷的唇俯身轻触,他禁不住微笑,唇居然是暖的,沈微言的睡眠被打扰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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