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1、拉托成功

　　路风的确是非常合适的人选。首先他是摄影师，平面设计的水准也不低，他经常为一些广告公司拍片，他在D市娱乐圈传媒界也有不少朋友；另外他是自由职业者，虽然徐睿不介意，但双方老人及亲戚朋友们按传统的思想总觉得男人应该有一份固定职业，他现在想要孩子，更需要一个固定收入的工作。
　　周立丰听小秋详细谈了路风的情况后，又翻了翻路风给小秋和张烈拍的写真集，也觉得可以合作。他笑着说：“小秋啊，我发现你最适合的职业了，你就一专业拉托的！”四人都哈哈大笑。小秋一向说风就是雨，立刻给路风打电话，叫他来自己家喝酒。

　　路风听小秋介绍完之后有点犹豫。“小秋，你也知道我的活挺多的，接都接不过来，还经常介绍给别人。合作过的好几家广告公司杂志也请过我，我还是觉得自由职业者好，我自由惯了，受不了人管。”
　　小秋说：“不是你受人管，是你要负责。”
　　路风笑着说：“我只为我老婆负责，其他人我一概不负责。”
　　大家都笑了。

　　这时周立丰表态了。“小秋说的对，没人管你，只有你管别人，我要的是分公司的负责人。待遇方面，底薪加提成也行，年薪制也行，股份合作也行，您先考虑考虑咱们改天再细谈，今天先喝酒。”
　　“改什么天啊，改天不如今天！”小秋把路风和周立丰拉到书房里。“你们现在就谈！”
　　周立丰笑着说：“哪有你这样的！”
　　小秋嚷嚷到：“路哥最不愿意考虑事情，他嫌麻烦，你让他考虑，不知道考虑到猴年马月了。路哥，你明年不是要孩子嘛，你的那些活全国到处乱跑，生活不规律，忙了忙死，闲了闲死。我要替我干儿子着想，你得干个稳定点的！”
　　路风挠挠头说：“我野惯了，我怕我安定不下来，到时伤朋友感情。”
　　周立丰说：“那年薪吧，这样你没压力，我不要你为我负责，你只为你的工作负责就行了。不如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公司情况吧。”说完他打开小秋电脑，进入自己公司网站。

　　小秋轻轻关上书房的门让两人静谈，小周担心地问：“你推荐这人怎么样啊？”
　　小秋说：“才华是有的，就是极端自由主义，需要个链子，我估计他老婆会非常乐意他做这份工作。”
　　小周说：“我比较倾向于将来你负责这边这一摊子。”
　　小秋笑着说：“那等将来吧，等你们下次想退休了我接班，我去文森特上班是为了岔心慌，给立丰哥干压力太大。”
　　小周说：“你不是让张烈享你的福呢，那你还不抓紧一切机会挣钱。”
　　小秋拽拽地说：“可是如果我太辛苦了，烈哥哪还有享福的心思啊。”
　　张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假作郁闷地说：“我就知道我白高兴，原来是说大话哄我。”
　　小秋夸张地捂着脸瞪大眼睛一幅痛心疾首模样，小周在一旁好笑地看两人打情骂俏，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便对小秋说：“我要跟你说件事，咱们也进屋里说去。”说完他把一脸迷惑的小秋拉进卧室里，还关上了门。

　　“有天晚上王郁来找我，让我给他讲你的事情。他进我家门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我把我知道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整个过程中他一声没吭，听完也没啥表示就告辞了。”
　　小秋微微蹙眉说：“他最想知道的应该是我跟宏哥之间的往事，但我来B市之前那一段你们只是从当年老赵那个调查报告上了解一些，我跟宏哥……唉，我跟他说过宏哥是我的恩人，是我最亲的亲哥，但是他很明显对我心存戒备，不过这也说明他对宏哥是真心的。”
　　小周摇摇头说：“嫉妒有时并不因为是真心，更多时是心眼太小。我注意过，他有时看你的表情的确不太友好。”
　　“我觉得他对宏哥还是很用心很认真的，他只是有些激愤，你看他都不肯去参加立丰哥的婚礼，而且把自己对这个婚礼的反感毫不留情面地表示出来，弄得宏哥还挺尴尬的。我想可能他跟宏哥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短，他们之间彼此的信任度还不够，慢慢磨合吧。感情越投入，占有欲越强，这是好征兆！”
　　小周压低声音问；“你跟张青宏在一起过吧？”
　　小秋当然明白小周问的是什么，他犹豫了片刻说：“刚出狱的那些日子，我没地方去，住在他家。”他没好意思说张青宏结婚那年过年自己偷偷回家看父母的那次。
　　小周点点头。“症结就在这儿，肯定张青宏对他承认了跟你有过关系，他才会那态度。”
　　小秋笑了笑说：“说实话，突然来个外人看咱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会觉得非常混乱，难怪他想知道我的那些经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宏哥提醒让他多安安王郁的心，咱们出去吧，烈哥这会儿满肚子都爬的是问号。”
　　小周笑着说：“他要问，你就说是咱俩的秘密，急急他。”

　　过了一会儿周立丰和路风也从书房出来。路风看到小秋热切地望着自己，心中暗忖小秋的确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那时他提出愿意给自己投钱的时候自己还狭隘地以为他看上自己了，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小秋，我觉得可以跟周总合作，起码等你干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跟其他小朋友说起他爸爸也是个什么总。”
　　小秋嗤了一声，很不齿地挤出两字：“虚荣！”

　　小秋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虽然小周跟他说的时候他表示得很淡然，但心里总想着这件事便有些跑神，其他四人很快就发现他心不在焉。张烈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周跟你说啥了，心事重重的？”
　　周立丰立刻看向小周，小周无奈地耸耸肩，附在周立丰耳边说：“回去跟你说，没啥事，小秋就爱瞎操心。”
　　小秋不好意思地对四人说：“你们先聊，我打个电话。”说完便进卧室随手关上门。

　　张烈笑了笑，倒也不在意，招呼其他人继续喝酒。周立丰笑着说：“姜楠曾对我说，韩语秋这个人啊，一点心事都藏不住，全写脸上，当优点说是没心机很坦诚，当缺点说是没城府太幼稚。”
　　张烈立刻纠正。“他不是没心机，也绝不幼稚，他只是不愿意跟人玩心眼。”
　　周立丰说：“我也是这么对姜楠说的，谁要是因此小看咱小秋，他就大错特错了。”
　　小周有些吃味地说：“哥，我发现你跟姜楠很聊得来啊。”
　　周立丰嘿嘿一笑。“在她家那几天，我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待好几个晚上，我俩不聊天干嘛？难道你想让我俩干点什么？”
　　张烈赶紧添油加醋。“我听小秋说姜楠经常夸你，姜楠她爸妈，他叔叔都非常喜欢你。”
　　周立丰苦笑到：“张烈，你故意的吧，你嫌我家小周跟小秋说什么悄悄话了，你就这么报复他？你不知道他是醋仙儿转世？”
　　“是吗？那他怎么不吃我家小秋的醋，瞧小秋跟你那腻歪劲儿，让外人看还以为你是他啥人呢。”张烈继续添柴加火。
　　周立丰拍着小周的手得意地说：“我家小周说了，这世上他唯一就不吃小秋的醋。”

　　小秋跟张青宏通电话，张青宏说：“我明白，你别担心，我们没问题，他今天还说让我跟他一起去他家，向他父母出柜。”
　　小秋说：“出就出吧，我估计他对自己父母有一定把握，否则也不敢这么胆大。”
　　张青宏说：“见他父母我无所谓，问题是他要我带他回家见我父母怎么办？”
　　小秋说：“我想他也不会强求，大家都理解，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反正我已经完成提醒的任务了，我挂了，外面还坐着一堆人呢。”

　　张青宏挂了电话，想起昨晚的情形。
　　他昨晚有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刚一进门王郁就迎上来扑在他怀里。“你总算回来了，我心里好难过，你却不在身边。”
　　“怎么了？”他一惊，酒醒了一大半。
　　“刚看了一篇小说。其中一个人死了，之前他们老说去私奔，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充满阳光的地方，不再做黑暗中的情人，但他们总也做不到彻底抛弃目前的生活，直到那个人死了，活着的那个后悔莫及。”
　　“好啦那是小说嘛，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死了活了的。”张青宏拍着王郁的背以示安慰。“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朋友了？”
　　王郁点点头。“我看着那个小说，想想咱们能在一起真是幸福，还有那么多不能在一起的。以前我跟好几个人相处，开始都不错，只要我一问他们，我们去向父母出柜取得他们的支持好不好，他们很快就都失踪了。老公，找时间你陪我回家吧，我不想咱们做黑暗中见不得人的情人。”
　　“啊？”张青宏彻底酒醒了。
　　“啊是什么意思？”王郁警醒地问。
　　“没～～没什么意思，我有点太激动了。”

　　第二天早上张青宏醒来，王郁问他：“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昨天你跟我说什么了？”
　　“跟我回家见我爸妈啊！”王郁声音提高了八度。
　　“啊？”
　　“又啊？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张青宏很快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可考虑的，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看什么时候公司不忙能请几天假咱们就去。不过后半年公司都挺忙的，估计得到过年才有闲，到时看如果可以的话陪你回家过年。”
　　“好啊！”王郁完全没在意张青宏一下子就把这事情推后了几个月且说的很含糊不确定，只顾着高兴了。其实他自己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跟父母摊牌，他要的不过是张青宏的表态而已。
　　但张青宏心里真有些发毛，跟王郁回家无所谓，厚着脸皮就行了，可是如果他提出要跟自己回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