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乾阳与坤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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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男女，但在这之上，另分乾阳、和仪、坤阴三者。其中乾阳与坤阴各占一成，其余八成者皆为和仪。而乾阳与坤阴中再细分，其中最为稀少罕见的便是女性的乾阳与男性的坤阴。前者鲜见于武将世家，多是武艺拔尖颜值有亏的巾帼须眉；后者更多闻于达官贵人们的腌臜私会，且传闻都是些貌美娇柔之辈。
总之，传闻中的女乾阳与男坤阴皆是与祭晏与清曦截然相反的存在。
短暂的惊诧过后，出于对坤阴的占有欲，以及男性坤阴的几分好奇心，年青的贵公子立即拿起手边的佩剑，起身来到了祭晏与清曦的身边。
以剑拄地，在清曦与祭晏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年青公子露骨地盯着祭晏，嗤笑道：“夫人？哟，这还恕我眼拙。敢问二位，到底是哪家贵人出游？为何本公子长这么大，从未在此境内见过你们？”
修长好看的五指端起桌上的茶盏，祭晏微微侧首，冲着年青公子勾了勾唇角，说道：“云华十四州，各州其下县乡又各有其数。如此天下，小公子都认得过来？”
年青公子低头一笑，凑到祭晏的面前冷笑道：“还挺伶牙俐齿。”说话间，年青公子就像是对待家中坤阴一般，欲伸手去抓祭晏，“只可惜——”
未等这位年青公子把话说完，祭晏反手先打了他一掌，将人拍回到他同伴的身边。随后，祭晏与清曦同时一跃而起，飞身闪至一旁。
下一瞬，两人原先待着的位置瞬间炸裂。四分五裂的木案与砂石等尘屑在空中纷扬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茶棚的老板早在那位明眼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年青公子上前找祭晏与清曦的麻烦时就找地方躲了起来，之后又眼见着一张好端端的木案瞬间毁得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当即吓得抛下所有生财的家当与那些未收的茶钱，和其他客商一起逃命去了。而毫无防备生受了祭晏一掌的年青公子，怒火中烧地正要驱人拿下祭晏这个不知好歹的坤阴，不想刚一开口，就吃进了一嘴的木屑与砂尘。更可气的是，与清曦同时闪身的祭晏在站稳身形后，虚眯起双眼望向自己这边，语气冷漠地喝问道：“还不滚？”
“你……！”
年青公子气结，立即阴沉着脸，无礼地伸手指着祭晏正欲骂人，谁想清曦却于此时忽然闪身至他们的面前。几人对她的这一行为尚且不明所以时，就见清曦施术，展开了护身的屏障。而不远处的祭晏则状似随意地抬手一扬，数支疾射而来的羽箭便在空中滞留了片刻，而后齐齐掉转了方向，依原路射回。
立于原地静候了片刻，一阵轻微的震动自脚下传来。
清曦当即撤了自己先前布下的屏障，对年青公子等人道：“逃！”同时，与祭晏双双跃起。
顷刻间，二人先前所站的地方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口，裂了开来。
年青公子等人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在地动开裂的瞬间各个吓得血色尽褪，神色惊惶。其中一人，甚至直接手脚无力地跌坐在地，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勉强镇定下心神的年青公子眉头紧皱地咬了咬牙，当即不顾危险地返身去抓那人的后领，想将人拖到自己的身边。
一直留意着几人的清曦见状立即再次施法，用风稳稳托住几人，将他们悉数送离了此处。
尚不待她松口气，视野的余角内便虚晃过一道黑影。脚下轻轻一点，清曦迅速向后倒退，这才看清，袭向自己的竟是一条如臂粗的树根。
清曦当即催起剑诀，摆开剑阵，与受人操控而发生异变的枝木缠斗起来。可不管怎样，己在明敌在暗，如若不切断施术者与这些受其操控之物间的联系，无论是她还是祭晏，所做的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法力与体力。
一边从容的应对袭击，清曦一边扩大灵识的搜索范围，想要找出那个隐于暗处的敌人。然而，方圆数里之内，除了她与祭晏之外便再无其他人。
清曦眉头紧皱，张望了一下四周。
且不说此处已是一州的边境，就年青公子方才的言行，清曦基本可以断定他的出身属于非富即贵之辈。如他这样的人在州界边境身陷险境，此地的守备军不应该对此不闻不问。
清曦虽然一直看不惯凡人胡乱插手干涉超出自身应对能力范围之事的行为，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华州边境的守备军至今都未出现，也令她心生猜疑。
“呵，倒是有点意思。”
挡下并躲开袭向自己的攻击，祭晏来到清曦的身边，看着呈现在眼前的风景，神色颇有些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清曦则在沉默了须臾后，极为稀罕地出言调侃道：“就现下这情形，足见对方一定非常喜欢魔君你。”
闻言，祭晏的眉尖狠狠抽了两下，一言难尽地瞥了清曦一眼。而后，他看似随意地扬手一挥，两人眼前张牙舞爪的异兽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迫臣服在地。转眼，那些看起来生机盎然的枝木便逐渐干枯、萎缩，最后甚至化为了齑粉，消散于无形。
亲眼见证这一幕，除却对偷袭者真身的好奇之外，清曦此时满心惊愕，于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不置一词。
一时间，天地间静默无声。
站在原地戒备静待了好一会儿，确认敌人似乎没有继续与他们二人纠缠下去的意图，清曦当即收回剑阵，还剑于鞘。
“走吧。”
清曦平平淡淡地对祭晏说了这两个字后，便继续向几里外的边城前行。
祭晏心绪复杂地望着这位命定之人的纤瘦身影，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移步跟上。
在两人并肩时，祭晏略有犹豫地说道：“元君，此去华州都城还需花上不少时日，一直徒步也不太妥当，不若我们换个方法前往？”
毕竟诸如“因为你先前和那位小公子对杠了一下，我气息尚未平复就又和不知明的对手打了一架，还稍稍过度使用了一点暂时有所限制的法力，加之受你乾阳气息的影响，所以现在有点腿软走不动路，需要找个代步？虽说自己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坤阴，但也好歹是个坤阴不是？”这种毫无形象的羞耻之言，打死祭晏都说不出口，而且还是当着清曦的面。那实在有损他身为统领魔界的魔君的尊严，太跌份了！
三界之内，坤阴的数量虽说稀少，但并非绝对的稀有罕见，乾阳与坤阴之间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曾在魔界苟延残喘过一段时日的祭晏自然是见识过的。更不要说，当初，他还和身为乾阳的前魔君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期间自然也有过他信期来临的时候，两者之间的变化与影响更是深有体会。可即便如此，祭晏发现，前魔君这类的乾阳对他造成的影响都远远不及清曦。
难道说，这就是天命姻缘者间的特殊之处？
祭晏如是猜想。
沉默间，清曦望过来的眼神中带上几分探究，仿佛心里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已经被人看穿了一般，令祭晏颇有些不适应。
事实上，也确实是被看穿了。不过清曦也同样顾及着祭晏身为魔界首尊的面子，没有半点戳穿的打算。
清曦道：“也好。如此一直徒步确实过于耗费时间。”
可即使如此，她也未提议让祭晏原地修整，由自己先行入城为两人寻找代步的事。
尽管二人皆非凡人，是实力修为超凡的仙魔，但此时身在人界，因天道之故，二人皆被抑制了一定程度的修为，无法发挥原来百分之百的实力。是以，在不明对手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便分开单独行动，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如若对方现下的沉寂与撤退是有意为了分开二人再逐一击破，清曦或许还没什么，但对现在身体情况有些不容乐观的祭晏来说，可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了。
看了看眼前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影响的乾阳元君，祭晏心有困扰地抬手揉捏了一下眉心。
“尽快入城吧。趁此时天色尚早，入城后先去趟马市，再寻家客栈住下。之后，我需要元君帮忙护法，进行调息。”
至于他与清曦之间的奇异联系与影响，祭晏只字未提。
清曦略作沉吟，同意了这项提议。只是，将至城门前，看着祭晏又一次停下脚步，眉头深锁，一脸严肃，像是在戒备有人会从暗处再次偷袭的模样，清曦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先入城去找匹马来？”
祭晏略作沉吟，拒绝道：“……不用。”
“可你……”
清曦欲言又止。
“前方就是边城，不过几步的距离，不妨事。”
至此，清曦便不再劝言，一边留意着祭晏的状况，两人一边一起进了城。
不过，当两人前往就地的马市，在挑选马匹的途中，祭晏还是因为自身无法自控而外溢些许的坤阴气息遭受了刁难。若不是清曦及时阻止，只怕当场就要再多上几具鲜活的尸体。
祭晏以人身坠入魔道，至今仍保持着几分凡人的感性，可归根结底，他现在是个魔，还是位杀戮手段在传闻中极其残忍血腥的魔君。可同时，也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与自己成就了三石上的天命之缘。
打量着盘膝坐在榻上入定调息的祭晏，清曦敛了目光，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直到月至中天，祭晏结束调息，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乾阳与坤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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