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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2 师兄您高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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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热得让人想跳海。
为了凸显出自己正经和淑女的一面,我面试这段时间一直穿的套装。这道具功能强大,的确有促使人装淑女的神奇作用,原因是裙子口的直径小于我平时的迈步,我不得不装淑女。
我一头撞进家门,顾不上和外婆打招呼,扔下包就冲进浴室,比新郎官进洞房还猴急……不过比新郎官出洞房要快得多。脸上的妆和身上臭汗一扫而空,换上小吊带和小裤衩,空调前小风一吹,唉,爽了。
我果然更适合女流氓打扮。
啃两块西瓜,我神清气爽地飘进厨房:“外婆~~我回来了~~”
案板上是切好的苦瓜丝,一边锅里炖着的好像是鸭汤,外婆正忙活着打豆浆,我脚不沾地蹿过去:“放着我来!”
老太太豪迈一挥手,语速是六级听力的水平:“那么大动静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就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了抢劫的,你这孩子总那么风风火火的!去,哪凉快哪呆着,别搁这添乱。”
我家外婆就是这样,总能把对我的一腔疼惜之情表达得像发自肺腑的嫌弃,我摸摸鼻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外婆,你看着我短讯了吧,叶陶带朋友来家吃饭,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影响发挥不是?”
外婆说:“想当年人民公社的时候,你外婆我一个人做着几百个人吃,不照样让大伙儿吃得赞不绝口,出去出去,拼个果盘放好给客人吃。”
我说:“这论据您从我小学使到我大学,得,您就拿着人民当幌子吧,党和人民和主席该有多么痛心,多么疾首……”
为防止被殴打,我没说完就窜了出去。
在客厅里得瑟一圈,啃了个苹果,门铃响了。
我跑去开门,扒开叶陶往外看:“给我介绍的师兄呢?芳踪难寻呀。”
叶陶没好气地推开我往里走:“那小子临时来不了了,老娘等了他半小时,丫的!”
外婆热情慈爱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小南,客人来了?”
叶陶立刻换了温柔的声音:“外婆,是我,叶陶。”
外婆走出来,笑得像朵大红花,声音里很欢喜:“小南快端水果,这孩子怎么越大越没规矩?”
我冲叶陶翻翻眼。
叶陶冲我挥挥拳。
她十分贤淑地过去和外婆唠家常,非要帮她老人家做饭,我没能拦住。
我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坐在板凳上担忧今天的晚饭不会不质量下降,担忧之后又立刻看开,因为外婆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选了几个台门铃又响了,我蹦过去开门愣了一下下。
门外灯光下立着看着我的,是谢书晨。
我直接说:“你怎么来了?”
谢书晨答:“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好久没看过外婆了。”
我说:“哦。”
他笑了笑,说:“不让我进去?”
老太太绝对是有接收信息的专门设备,因为她马上感知到谢书晨对她的思念,慈祥地问:“小南,我怎么像是听到书晨的声音了?”
外婆你不是耳背么?
我抬高声音说:“外婆你听错了,是大叔来收业务费呢~~”
谢书晨挑眉看着我。
我说:“趁着外婆还没发现你快走吧,你看你那么厚道,肯定不忍心看我被拆穿吧?”
谢书晨说:“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这么一弄,我怎么觉得像是张生夜会崔莺莺,待月西厢?”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有文化。”
谢书晨又看我一眼,问我:“还生气呢?”
我说:“我从来不生气。”
他无奈笑一声,揉揉额角,说:“我就是路过来看看。”
我说:“你干嘛非要吃晚饭的时间路过,你本来就是动机不纯存心不良,今天我家有客人,晚饭不够吃。”
谢书晨终于说:“好吧,我是来道歉的。”
我没说话。
身后突然响起外婆的声音:“小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猛地回头,吓得退一步险些摔倒,谢书晨伸手扶住我,被我挣开。眼前的外婆精神焕发地举着菜刀看着我,我赶快说:“外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先把刀放下!”
谢书晨在身后笑,趁机走进来说:“外婆,我来看您了。”
外婆眉开眼笑,说:“来就来,又乱买什么东西。真是,快进来坐,外婆给你做晚饭。”
又瞪着我说:“下午刚交完业务费,连外婆也敢骗了!”
谢书晨进来带上门,看我一眼后自觉地去沙发上坐着。
我不再开口,也坐在沙发上选台,遥控器习惯性休克,按键完全没有反应,我只好干坐着看广告。
丰胸广告……
谢书晨咳了一声,动了动手臂,我以为他要有什么评论,赶快抢先一步说:“这些女的真假,一看就是做的,立体倒是立体,手感肯定不好。”
他又咳了一声,这时候电视换台了。
遥控器明明在我手里。
我惊讶地看向他,他手里也拿着一个遥控器,对我说:“你拿的是空调遥控器。”
我:“……”
他又说:“你好像把温度调到了30度。”
我:“……”
电视上的新闻联播也不好看,我想要是把新闻里的“我党”改成第一人称“我”,我一定会自信心膨胀而死。
谢书晨坐在我旁边,终于轻声说:“小南,那天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我大度地说:“哦。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不好,我就没好过。”
谢书晨皱起眉,神情不耐:“小南,你生我气就明说,别老那么阴阳怪气的行不,你又不是小气的人。”
我还没说话,叶陶端着一盘菜出来了,看见谢书晨招呼一声:“真巧啊,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了。”
这话说的我甚爽。
叶陶又说:“谢书晨你进去帮外婆端菜,别干坐着什么也不干。”
谢书晨神色不变,只是怔了一怔,看了看我说:“谁是该来的?”
叶陶欢快地说:“一个男人呗,你不认识。”
谢书晨又看我一眼,进厨房端菜。
这顿饭大家吃得还算和谐,重要是外婆做饭太好吃了,大家都顾不上分心说别的,因为一旦说话势必会浪费吃饭时间,影响发挥。
外婆给他俩夹菜,我自己默默扒饭,外婆说:“书晨工作怎么样了?待遇怎么样?合不合心意?”
谢书晨斯文礼貌,说:“嗯,已经签下了,毕竟我刚毕业没有经验,待遇还算不错。”
外婆笑应了,比看我找着工作还高兴,又问叶陶最近工作忙不忙,千万别累着等等,体贴的话说了一大通。
我叹了一口气,又扒了一口饭。
谢书晨说:“其实,我签的那家公司正需要一个职位,我觉得小南挺合适的,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
我说:“不愿意。”
外婆出奇地没有打压我,谢书晨还没来得及继续,叶陶说:“我已经帮小南联系了,再说她学的是广告,你那是证券公司,让她去岂不是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来着?是个好词吧?
我埋头扒饭,就说一句话:“我自己能找着工作,饿不死。”
吃完饭我出门送他俩回去,为了表示公平不厚此薄彼,在岔路口我直接掉头回了家。
外婆坐在沙发上看连续剧,说:“小南,你是不是和书晨吵架了啊?”
我说:“啊,外婆你看出来了。”
外婆说:“我和你舅舅说了,你工作的事情让他别操心了。”
我叹一口气,说:“外婆,其实我是被我妈刺激的了。”
外婆说:“你看着电视机里这个,是不是毛阿敏,怎么成这模样了?”
我看看,说:“外婆,这位是迈克·杰克逊,不是毛阿敏。还有,外婆你能不能不要另起一句,能不能接着我的话往下说!”
我家外婆叹口气,看着我揉揉我脑袋,说:“其实不管是书晨,叶陶,还是你二舅,都是为你好,这你得知道。”
还真是。
从外婆到舅舅到叶陶,每个人都在热心地帮我联系工作。哦对了,前几天徐庆伟同志也在百忙之中向我致电,表示非常关心我的择业情况,中心意思就是愿意为我的职业生涯添砖加瓦,使我早日成为国之栋梁。
有一个做房地产的前任老爸果然很拉风。
他们确实都是为我好,本来我也很高兴很受用。
外婆又说:“小南,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外婆说。”
我想了想,摸摸鼻子,说:“表达不出来,好像也没有。”
第二天继续去找工作,上午在一家广告公司排了一上午的队,轮到我时正好人家要午休。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尤其是在银行取钱的时候。我毕竟不能看着人家吃午饭,于是也拐出去准备吃个午饭先。
高跟鞋磨得脚生疼,我摸到附近一家餐馆,准备进去的时候电话响了。
号码不认识,我疑惑地接起,说:“喂,你哪位?”
听筒里居然没声音,只有电波的咝咝声。信号太差。
我举着手机到处走,走过半条街,来到一个广场边的时候终于有了信号,只是这时对方已经挂断。
我正要拨过去,电话又响了。
我立刻接起:“请问哪位?”
叶陶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给你发短讯怎么不回?我现在在试镜,昨天给你说那师兄可能要找你,表达失约歉意什么的,他要请你吃饭你千万别客气。”
我说:“刚刚信号差,短讯估计还没过来,还有刚刚确实有人给我打电话,也是信号差,听不见人声。不过没准儿这会儿他正打过来呢,正占线不是。”
叶陶说:“没事,这人锲而不舍,占线也还会再打一次的。”
我说:“你别管了,好好试镜,别紧张。”
叶陶说:“你见过我紧张么?”
她刚挂电话,另一通电话果然立刻打进来。那边的男声很好听:“是徐小南吗?”
我说是,我说:“师兄您高寿?”
天地良心,我是想说师兄您贵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