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重生之偕老》寂离

9、第九章

　　自打三年多前查出最被寄予厚望的徒弟不守妇道开始，灭绝师太的脸就没放晴过，既痛心爱徒的失足，又不知该如何向武当派交代。后来大徒弟丁敏君和纪晓芙二人追捕白龟寿却只回来丁敏君一人，灭绝师太在气愤纪晓芙的叛逃之外，却也松了一口气。

　　纪晓芙堕入邪路，跟魔教妖徒混在一起，传出去叫她们峨眉的脸面往哪里搁？幸好这小贝戈人有自知之明，在事情传开之前主动离了峨眉，只要及时找到她，清理了门户，一切就还能挽救。

　　打定主意之后，灭绝师太派出数路弟子暗地里打探纪晓芙的下落，没想到人没找着，却把奸夫给抓了出来。说是抓，其实也是人家自动送上了门，要么说她迟迟不愿将接班人的位置交给大徒弟，丁敏君就是个成事不足的，都见到杨逍那个妖人的面了，却空手而归。

　　意外的得知纪晓芙同杨逍的关系之后，灭绝师太心里便另有了一番计较，给门下弟子的命令也从见到纪晓芙就地清理门户变成了即刻通知她本人再行处理。只是没想到纪晓芙藏身得那么严密，一连三年都音信皆无。

　　这一日，灭绝师太正把丁敏君叫到身边训斥，门下弟子来报，说是武当派掌门张真人来访。灭绝师太一听，又惊又喜，赶忙整理衣服迎出大门。

　　将张三丰迎进来之后，两人分宾主落座。张三丰并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就说明了来意。灭绝师太听过之后，瞅了一眼乖顺的站在张三丰身后的周芷若，除了长得漂亮之外，并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虽然因为纪晓芙的事情，灭绝师太这几年就没给过门下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弟子好脸色，可是毕竟对张三丰心里有愧，自然不好因为这点不能称之为借口的借口拒绝张三丰。先把人收下，大不了随便扔到哪里，不在眼前晃悠也就没什么了。

　　灭绝师太叫过一直在房内思过的丁敏君，让她把周芷若领下去安顿，自己则陪着张三丰说话。把人平安的交到了灭绝师太的手里，张三丰又在峨眉逗留了几天，期间灭绝师太拐弯抹角的替纪晓芙退了婚。

　　虽然灭绝师太语焉不详，但张三丰也没深究。只是不管什么原因，自己的徒弟被退了婚，再跟灭绝师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总有些尴尬。所以张三丰婉拒了灭绝师太的挽留，又叮嘱了周芷若一番之后便动身返回武当。

　　而灭绝师太则庆幸于张三丰没有刨根问底，又见张三丰对周芷若十分上心，便也对周芷若开始另眼相看。不过这份另眼相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张三丰走后的第二天，灭绝师太就招来周芷若，结果问什么周芷若都一脸的懵懂；想把人逮过来摸摸筋骨，周芷若吓得直往柱子后面躲。最后灭绝师太也烦了，把人随便交给底下的弟子，就再没过问过。

　　周芷若对灭绝师太这个前世师父可以说是又敬又怨。虽然前世灭绝师太对她比其他弟子亲近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周芷若自己争气，可是将周芷若从小拉扯到大的那份疼爱却不是作假。灭绝师太对周芷若既有养育之恩又有教导之义，人心都是肉长的，周芷若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正是这个让周芷若爱戴了十几年的师父，用死亡来逼迫她立下违心的誓言。对师父的愧疚，对誓言的坚持，对张无忌的不舍，一重重的压迫最终将周芷若逼向了不归路。即使最后落得一无所有，周芷若也没真恨上灭绝师太，她只是怨，怨灭绝师太明明早就看出来她对张无忌的情意却依然枉顾她的意愿逼她立誓。

　　当初人在局中如坠迷雾，如今跳出来回头看，周芷若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灭绝师太所逼她完成的事情又是那样的可笑。不就是为了让峨眉扬名立万么，其实峨眉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不低，为什么一定要压过少林武当独占鳌头？

　　假如没有那份誓言，她直接向张无忌借看屠龙刀，或者把倚天屠龙中的秘密和盘托出，以张无忌的为人，怎么会不答应？更何况倚天剑中所藏的《武穆遗书》在峨眉的手中完全是暴殄天物。一群女子拿着《武穆遗书》有什么用，难道还能组成娘子军上阵杀敌？

　　至于屠龙刀中的九阴真经，张无忌已经练了九阳神功，自然不会把九阴真经再据为己有。再不济她也可以用《武穆遗书》作为交换，两样总能保住一样，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既然有机会重头再来，自己跟峨眉的关系又不像前世般紧密，周芷若几经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在灭绝师太面前装傻。她不是没想过说服灭绝师太，可是十几年的相处，她对灭绝师太的性格不说是一清二楚也至少了解个七七八八，嫉恶如仇，心狠手辣，为达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周芷若自认没那个能力改变灭绝师太，所以所谓的说服也就是在脑中幻想一下。加上灭绝师太对弟子的爱憎大多取决于那弟子武艺是否出众，而峨眉门下的弟子也并非全是良善。才第一天来，丁敏君就给周芷若来了个下马威，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周芷若便下决心做个默默无闻的路人。

　　果不其然，灭绝师太很快就把周芷若定为空有其表的榆木疙瘩，暗地里对张三丰也能看走眼感叹了一番之后，便对周芷若便进行了放养。由于上辈子的记忆，周芷若跟峨眉门下弟子很快混熟。不过除了偶尔为了取信于人问些浅薄的问题，周芷若尽量不去观看峨眉弟子习武，不止是因为她对这些早就了然于胸，也是为了避嫌。

　　丁敏君自打第一眼见到周芷若，就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她熬了这么些年，在师父面前也不过混了个功过相抵。好不容易纪晓芙身败名裂，继承师父衣钵的最佳人选终于落到了她的头上，张三丰却又送来一个周芷若。

　　虽然后来弄清楚周芷若不过是借住，灭绝师太对周芷若也不甚喜欢，可是丁敏君却依然直觉这个小姑娘很是具有威胁性，所以私下里丁敏君没少找周芷若的麻烦。倘若不是贝锦仪时常劝着，依丁敏君的性子，才不管周芷若的背后有什么人，先想办法废了她的武功绝了后患再说。

　　即便是有所收敛，丁敏君给周芷若带来的困扰也着实不小。一开始周芷若还能退让，后来确定了灭绝师太对她丧失了兴趣，便放开了胆子，没人的时候也开始跟丁敏君对着干起来。上辈子丁敏君是她正经的师姐，说什么周芷若也只能忍着。如今新帐老账一起算，她不找回本来就不叫周芷若！

　　“在武当混不下去就来我们峨眉，你把峨眉当做什么了？识相的早点滚蛋，白吃白喝也不害臊！”这句话丁敏君只要见到周芷若就会说一遍，这次在庵堂外碰巧撞上了自然也不例外，“哎，你来这儿做什么？该不会以为出家当了姑子就成峨眉弟子了吧？你也不瞧瞧你那模样，一脸的狐媚，佛祖能收你？呸！”

　　“大冷天的怎么就有蚊子在嗡嗡？天降异象必有妖孽啊！啧啧，妖孽啊，妖孽！”一边说周芷若还绕着丁敏君走了好几圈。
　　“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你说谁妖孽！”丁敏君拔高了声音，手也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嗤，还真有人不自量力，就她那歪瓜裂枣的样，还想当妖孽？不是我说你丁师姐，真的妖怪看到你都得被吓退十里地。你看看你那脸尖的，连后山的猴子都比你圆润；再看看那眼睛小的，哎，见过蝙蝠没？对，就是那个吸血的恶心玩意儿，魔教还有一个魔头用它来当外号来着，它的眼睛都比你的大。”

　　丁敏君原本长得其实并不难看，只是以往有纪晓芙在旁边做对比，如今又来了个更清丽的周芷若，所以才显不出她的好来。而丁敏君又一直对自己的外貌耿耿于怀，最是听不得别人说她长得如何，周芷若简单两句话就气得她跳脚。不过丁敏君也不是吃素的，敏锐的抓住了周芷若话里的漏洞。

　　“好啊！你总算是露出马脚了！你才多大？从哪里知道的青翼蝠王？我看你就是魔教派来的奸细！张真人被你骗了，我师父那关你别想轻易过去，妖女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师父来！”
　　“噗，丁师姐你今年真的二十了？怎么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说不过就找师父来给你出气？不是我说，师太她老人家最近好像更喜欢静仪师姐，有没有空见你还两说呢！”又是一记致命打击。

　　看着丁敏君越来越扭曲的面孔，周芷若坚决的奉行了赶尽杀绝的道理，“其实丁师姐你把师太找来也好，这两天也不知是谁跟我说来着，当初有人粘我六哥粘的恨不得自荐枕席。被我六哥严词拒绝之后又相中了一个，哪成想还是争不过自己的师妹。你说要是叫师太知道你对魔教妖人念念不忘，师太是先杀了我这个可能的妖女还是先灭了你？”

　　“血口喷人！你这是血口喷人！谁跟你说的！你说，是谁跟你说的！”
　　轻松的躲过丁敏君斜刺来的一剑，周芷若嫣然一笑，“哟，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打算杀人灭口啊？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