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贰肆 被虐狂症候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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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阿响在电话亭里，“优表姐你现在在哪儿？……嗯，不出意外我们今晚就会到浅红市了，小蓝前辈是这样说的。”
“哎哎优表姐你竟然已经到了？！”
“……不、不是！”
“——我没有任何疑问，真的！”
“只是你难得在赴战约以外守时觉得有点稀罕而已……”
“不我真的什么也没说！请相信我！”
阿响少年握着听筒一脸扭曲，玻璃窗上结的一层水雾聚集成水滴滑下，看上去就像那个可怜的贤惠少年冷汗直流。
“啊啊，阿优果然好可怕。”我感叹。
“才不是呢！阿优大姐人很好啊，阿响他总是惹她生气才会那么觉得啦。”小凛本站在树下仰头观察树干上附着的铁甲蛹，听见我的话后转过头来，神色严肃地说道。
的确，阿优人是不错，但“可怕”也确实是真的，不是阿响少年的偏见啊——“小凛，你先想想阿优为什么会那么对阿响的理由何在吧。”我默默捂面，据阿响说，小凛这姑娘身为当事人，却全然没有发觉阿优对她的维护。
——能呆到这份儿上，在某种意义上小凛少女你已经是个人才了。
阿响从电话亭里出来，朝我点点头：“小蓝前辈，我们走吧。”
我放开靠着的路边铁栏杆，往前走了两步。
“阿优怎么说？”话一出口阿响的脸色就难看了，又尴尬又无奈的样子，看来是和表姐大人交流失败，再次屈服于阿优固执己见的作风之下。
“小蓝前辈请你不要问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见到阿优表姐后，就可以不必麻烦你了……虽说我不太想见她。”最后阿响小声嘀咕，小凛没有听见，但还是足够站在跟前的我听清了。
“哦——好吧。”让他们早点与阿优会合，我也可以尽早继续自己的旅行。虽然和阿响小凛一起旅行也很有趣，但总归感觉有些不习惯，而且他们毕竟是九岁的孩子，还没到该离家旅行的年纪，有点不妥。
拉拉帽子，我回头去喊另外那个孩子：“小凛，要走喽。”
小凛转身跑过来，站在我和阿响面前，犹豫地指指后面问我：“小蓝前辈，那个……放着那样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越过小凛往道路后方望去，一只粉色的百变怪愣了愣，连忙跃进一旁的树丛里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赧状，对着我眨了眨一双大眼睛。
我掏出图鉴，默默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黑芝麻眼百变怪，默默望天——那双跟胖丁似的大眼睛究竟是基因变异天生的还是它用变身弄出来的啊喂！
自从遇见那只百变怪开始，它已经在我们后面跟了两天。我没由来觉得它可能是在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甩过去的几巴掌引出了它什么奇怪的扭曲，那只百变怪经过了诡异的脱变（？）成了一只M。
“……精灵也会得受虐症候群吗？”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精灵，大木博士的研究资料里也没记载过这种诡异的精灵性格……话说阿响你为什么知道M是什么意思，你才九岁吧喂！”
“……小蓝前辈请你别吐槽了。话说回来，这种词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你一个九岁小男孩知道什么叫S什么是M真的很令人遐想。——阿响满脸纯洁地朝我眨眼，令我顿了半天，还是把后面的吐槽统统噎了回去。
虽然很囧地逃跑了，百变怪也始终跟在我们后面。野生精灵竟然还会主动追踪曾遭遇的训练师……这种事儿除了几件极有灵性的神兽案例，我还真没听说过。最终只能把此归进“世界很广大旅行中遇见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中。
但是果然很像自欺欺人啊喂。【掩面
“如果它想跟就让它跟着吧……”我无奈地耸耸肩，“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抬腿，向早走一步的阿响走去。小凛也跟上来，嘴里嘟囔着一句“收服它不就好了吗？”
收服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呦少女！而且M属性的百变怪收服了之后真的大丈夫吗……？
◇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在天黑前抵达浅红市。
“如果不出意外”——阿响少年似乎是乌鸦嘴了。
上午时还晴空万里的天在中午顿时阴了下来，乌云随着飓风飞速飘来，刚刚好笼罩在15号道路上空，然后轰隆隆地降下一阵暴雨。
于是我们在附近的休息站里等待暴雨停止，但却迟迟等不来放晴，反而有演变成台风的趋势。
三地鼠半身埋在休息站大厅中央的花坛里，看着窗外连绵大雨，回头来对我叫了一声。它身为地面系精灵虽然也要依靠水而活，但毕竟因为习性，不会喜欢如此浩大的雨水。
“不，这次不是我让阿龟做的啊……”我无奈地拍了拍身旁水箭龟的背壳，如果真是“祈雨”反而倒好办了，改变天气的技能毕竟只是小范围效果，但真正来自于大自然的转变，就不是以单单一两只精灵之力就可以扭转的了。
如果真有能做到那种事的精灵，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神兽了吧。
玻璃窗上雨水唰唰而下，糊了透明的视野，在黑得如同深夜的世界里，唯有这一处野外休息站亮着灯光。
休息站的工作人员尽量把灯光都打开了，不止有和我一样的旅行训练家在此避雨，也有附近在暴雨中不足以自保的精灵逃难进来。
“好黑……雨好大。”
“嗯。看这样子我们今天一定没法再出发了。”
“不知道浅红市那里怎么样了，阿优大姐会担心的吧。”
“比起担心表姐我觉得我们更值得担心一点……那个人如果真的担心，早就乘着哈克龙冲过来了吧？”
“呃，说的也是……”
小凛和阿响站在落地窗前聊着天，过了一会儿，二人就跑到训练家聚集的大厅里去听新闻了。
我还站在走道里，看着一片漆黑雨幕，没由来地想到这座休息站外厅的墙其实是用透明的钢化玻璃制成的，幸好硬度足够，不然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恐怕早就碎裂成了高危地带。
“黑漆漆的。”我抱着胖丁，低声嘀咕。
我忽然想到那只百变怪了。在休息站里避难的野生精灵中，我并没有看见它的影子，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跟着我们？在这场已经接近于台风的暴雨中，那个神奇的M性格精灵不会出事吧？
“咚、咚、咚……”
忽然传来撞击声。循声望去，发觉尼多兰正在离我不远处，对着玻璃上黑暗中印出的它自己的影子好奇的伸爪，一下一下刮弄着玻璃板。
“——尼多兰快住手！”孩子那声音很刺耳啊，而且那好歹是钢化玻璃你难道不觉得爪子疼吗？这是扰民吧我说！而且为什么你要去戳自己的影子啊！？
我跑过去将尼多兰从玻璃前拉开，抬眼一看却不禁愣住。
尼多兰一直拨弄的其实并非是它自己的影像，而是玻璃板的另一侧……那紧紧贴着的一滩粉色果冻状物体。
那玩意儿表面上还有一双眼睛一张嘴，紧紧贴着玻璃有点像鬼怪的脸，模样惊悚得很。真亏得尼多兰竟然不怕它，还大无畏地伸爪逗弄它。
那张脸很扭曲地朝我露出一个笑脸。
嘴角一抽。
“百、百变怪——？！”
扶额。
这孩子竟然还真跟着！而且傻傻地贴在休息站外墙上也不知道进来！话说在这场暴风雨中还能笑出来……虽然笑得很诡异……它究竟是有多M啊？！
“……唉。”我捂脸，抬手示意它贴着玻璃板移动。
去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把将它从玻璃上揭下来再关门，三秒内完成——即使如此身上也被迎面而来的风雨打湿不少。
我拎着往下滴水的果冻，自己的头发也在往下滴水，与它大眼瞪小眼。
“我又不是你的S——我是正常人！呃，也许也不是那么正常……但一定不是S！！”
虽然我这么告知了，百变怪却仍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压根没听懂我说的什么。
其实换个角度想下，在台风里百变怪都能毅然跟踪我，我还能摆脱它吗？
——答案基本可以确定为否定。
我叹了口气，翻开包的侧袋，掏出一只没用过的精灵球：“要进来吗？”手心托着红白色圆球，问。
百变怪又眨眨眼，欢快地从我右手里滑出去，果冻状的身体撞上精灵球，收进去之后只一瞬间就不再晃动了。
“布伊～”伊布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用毛绒绒的尾巴扫了扫我的脚踝，一双兽类眼眸懒洋洋地向上望着我。
我收好百变怪的球，理了理湿漉漉贴在额头的发丝，苦笑，“唔，收服这只性格诡异的百变怪，这究竟是好是坏呢，伊布？”
伊布摆出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它持有的意见究竟是正是负。
◇
“根据建立在红莲岛的气象台分析，台风‘风花’正从南面海域袭来，15号道路因正面遭遇台风眼，正处于危险的暴雨之中。这场雨的雨势非常大，很有可能引起溪洪泛滥及山体滑坡等灾害，请位于野外的人们尽快寻找安全的房屋、进入室内避难。诸位训练师们的心情我们了解，但仍请暂时休息一下，不要冒险继续旅行……”
身穿雨衣的播报员小姐一边报道，背景是风雨中的浅红市，从画面中依稀能看见城市中也门户紧闭，没有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在外行走。
看来暴风雨的确真的成了台风，而且似乎短时间内便滞留不去了。
从中午开始，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深夜，休息站外的世界依旧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感，简直有种分不清白天黑夜、时间流逝的错觉。
休息站不像精灵中心设备齐全，因此并没有给训练师准备的大量客房。被困在台风中的人们只好就着毛毯一类的东西在大厅里睡觉休息，放着排排桌椅的大房间里，到处都能看见各自东倒西歪地睡着或行事的人们。
给精灵们喂过食后已经收回球内歇息，小凛和阿响毕竟只有九岁，经不起台风的折腾，准时被我赶去睡觉，此时倒是也还算安分地睡着了。
“阿响是乌鸦嘴……唔。”小凛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毯子被掀到一边。阿响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转醒，低头帮自家迟钝好动的青梅掩好被角后，两个孩子又头靠着头沉沉睡去。
这俩孩子盖的是阿响准备周全的毯子。
我肩上披着自己带的毛毯，捧着一杯热茶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蒸汽冉冉上升。
虽然休息站有足够的储备电和自动发电机，但为了防止台风中遭雷劈等意外，很耗电的大厅灯光已经全部关上了，此时只有那面橱柜宽的电视屏幕亮着光，信号被风雨阻挡，仍断断续续传来关注天气的影像。
而外面走道上的灯则仍冒险开着，为的是指引出休息站的方位。
我将精灵蛋抱在怀里，虽然也有点困，但毕竟答应阿优要照顾阿响和小凛，因此也只好打着精神照看这两个小我三岁的孩子。
唰啦啦——
在绝对的安静中任何微小的声响都会被放得很大，就像此刻有人打开外门，雨声噼里啪啦瞬间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又是一道关门声，那些雨声又瞬间低了下来，隔着窗板在室外闷响。
并不特别高大的少年逆光走进黑暗里，浑身上下找不见一处干燥全部湿透，也没有穿任何雨具，衣物吸了水都沉甸甸地挂在身上。就着走道上明亮的灯光，依稀能看见他手臂内侧夹着一团用雨披包被的东西，滴滴答答不断往下滴水——倒不如说他整个人都在往下淌水。
这个人简直是从游泳池里捞出来的，雨大成那样也难怪。
因为阿响替我们挑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因此那名少年转身关大厅门的刹那，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被灯光照亮的侧脸。
稚嫩但很清隽，平日蓬松上翘的头发因沾了水蔫蔫贴在脸颊边，似乎因为在冰冷的雨中行进太久而导致脸色有些惨白，但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扰后，依旧明亮睿智并且……欠扁。
少年的视线雷达般地扫了过来，目光能读出“你这笨蛋怎么会在这里”一类的意思。
“……小、小茂？！”
竟然在黑暗的雨夜中出现……你以为是惊悚片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贰肆 被虐狂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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