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字》殷家无爱

4、Chapter 4

　　南方的初冬已经开始展现它的冷酷，黄萌缩在被子里，虽然生物钟让她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闭着眼假装自己正在熟睡，毕竟今天是周末，悄悄的睡个懒觉应该没什么问题。
　　突然被子被掀开，一阵冷气随着一团暖呼呼的肉球钻了进来，黄萌眯着眼看了下：“又是你。”
　　黄西歌咯咯地笑着：“西西来陪你睡觉啦，我们一起睡觉觉。”然后贴着黄萌搂住她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江曼曼跟着一睁眼就穿着睡衣窜出去的黄西歌来到黄萌房间，给姐弟俩掖严实了被子后，轻轻地走出去。
　　冬日阳光正好，暖洋洋的透过落地窗照在阳台上。黄家姐弟俩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动画片，不时还随着剧情互相比划着学来的招式。
　　这也就加速了口渴程度，黄萌干掉杯子里的白水：“外婆，我想喝橙汁！”
　　黄西歌也有样学样的仰头喝光：“我也要。”
　　江外婆虽然嘴上念叨着“小孩子少喝些冷的，要多喝热水”，还是把之前就从冰箱里拿出的橙汁给姐弟俩一人倒了半杯。
　　明年过年早，黄晋年夫妻俩要赶着在阴历年前结束掉手头的工作，今天都在公司加班，只有婆孙三人在家。
　　一天两集的动画结束后，黄西歌学着黄萌的样子摊在沙发上，却举着小胖手翻来覆去地看着。
　　江外婆坐在一边剥着蚕豆，好奇的问了句：“西西看啥呢？”
　　“前两天小北用手在墙上映出了只小兔子，我跟他学了，但好像我现在忘了。”
　　“你是当时就没学会吧。”黄萌翻起身去玩茶几上的娃娃换装贴纸。
　　“坏姐姐！才不是呢，”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黄西歌也跟着坐了起来，两个手指比划了个小小距离，“我只是有一点点忘记了，就一点点，小北再提醒我一下我就能想起来的。”
　　然后一拍脑门，黄西歌跳下沙发找江外婆：“外婆，帮我打电话给小北，我要去他家让他提醒我一下。”
　　江外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电话机边帮黄西歌拨通了电话：“等等啊，也不知道人家在不在家，就一会一个主意的。”
　　黄西歌从江外婆手中接过电话，听着对面的嘟嘟声数着数，直到听筒里传来温和的声音：“喂，你好？”
　　“乔奶奶，我是西西，小北在家吗？”生怕对面听不见，黄西歌一字一句的喊着。
　　“哦，是西西呀，我喊小北过来接电话，你等下。”
　　“好的好的。”对面也看不见，但还是把头点的欢快。
　　对面换成乔北戚接电话，两人确认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有空，便约着到乔家再次进行手影教学。
　　“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吗？”黄西歌举着话筒，期待黄萌可以跟着去，然后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比划出小兔子。
　　可惜流水无情，黄萌头也没抬，还在拿贴纸比划着：“不去。”
　　黄西歌瘪瘪嘴：“好吧好吧。”
　　然后对着电话那边说：“只有我一个过去，我一会就到哦。”
　　这一去就到了吃完晚饭才回来，黄西歌被乔北戚家的手绘本勾引得乐不思蜀。倒也没忘记给大家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还特意找出手电筒，把客厅的灯关掉，宛若开新闻发布会一样，一丝不苟的在墙上比划出诸如小狗，大象之类的动物，嘴里还念叨着对应的名称。
　　剩下的四口人也特别捧场的在每个手影成果后鼓掌发出感叹。
　　“嘿嘿嘿，”开灯后，被夸的不好意思的黄西歌扭着身子往黄萌身上贴，然后小小声地跟黄萌说悄悄话，“晚上我们一起睡，我给你讲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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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圣诞元旦，幼儿园苹果班老师们教小朋友用小剪刀剪各种装饰物。
　　黄萌学习的兴致高昂，吃过晚饭，也一手剪刀一手彩纸的创作着。
　　黄西歌跪在椅子上倾身趴着桌子，伸着头看着：“姐姐，教教我。”
　　停下手里的动作，黄萌举起手里的剪刀：“不行，你还小，不能用剪刀，你自己拿纸撕一撕吧。”
　　说完，从手边分过去两张彩纸：“你把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可以做成彩环的。”
　　黄西歌倒也没计较不能用剪刀，拿过彩纸就开始自己捣鼓。
　　埋头沿着画好的线剪了半晌总算得到一堆不算太对称的圣诞树，小姜饼人，黄萌放下剪刀，往里掸了掸桌上散落的碎纸片，就去检查黄西歌的成功。
　　皱着眉看黄西歌把彩纸沿着最外一圈撕成条，上去阻拦他继续动作，一把夺下彩纸：“不是这样撕的啊。”
　　把桌上凌乱的纸条理在一起，粗细长短都不一致，黄萌忍不住开始生气：“撕的跟狗啃的一样，还长长短短的，你别撕了！”
　　“你要一个方向，先折个痕迹或者画个线啊，你这样真的是浪费纸，笨死了！”
　　黄西歌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和桌上的碎纸片被姐姐一起清理进垃圾桶，终于也爆发了脾气：“你不能扔我的小纸条！”
　　“都是没用的，干嘛不能扔掉！”
　　“那是我撕的小纸条！不可以扔！”
　　“就不！”
　　“坏姐姐！”黄西歌生气地拿起手边的东西往黄萌扔去。
　　“哐当”这是剪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黄萌的额头流下了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旁边还来不及劝架的黄晋年赶紧喊在厨房洗碗的江曼曼拿医药箱过来。把黄萌抱到腿上，看她的伤口。
　　闻声从卧室出来的江外婆赶紧放下手里还没叠好的衣服，抱着嚎啕大哭的黄西歌开始哄起来。
　　黄萌感受到右边额头的刺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泪眼花花地看着一手血：“爸爸，好疼啊。”
　　“没事没事，爸爸吹一吹就不疼了，别摸。”浅浅的伤口，应该是剪刀尖戳破了皮肤。
　　手忙脚乱的处理好伤口。
　　还在狂哭不止的黄西歌从江外婆身上挣扎下来，凑近抱住黄萌的小腿：“姐姐对不起啊！西西不是故意的！”
　　黄萌扭着头埋在黄晋年另一边的肩上，不搭理黄西歌。
　　“姐姐不要不理西西啊！”
　　“西西错了，西西再也不会乱扔东西了。”
　　“姐姐你原谅西西啊！”
　　江曼曼看着儿子哭得撕心裂肺也是不忍心，抱起来拍了拍：“好了好了，姐姐会原谅你的，妈妈先带你去睡觉，明天起来就原谅你了。”
　　临去卫生间前，眼神示意让黄晋年安抚好黄萌。
　　黄晋年望天无声叹了口气，招呼了一声江外婆：“妈，我先带萌萌回房间，没事的，两个小家伙明天就能和好了。”
　　然后在江外婆担心的眼神里走进黄萌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拿小凳子坐在床边。
　　黄萌翻了个身背对着黄晋年，闭着眼睛无声地流眼泪。
　　“萌萌啊，西西拿剪刀扔你这事是他做错了。但爸爸也要指出一个问题，西西跟你请教怎么做手工的时候，你并没有很仔细地教他如何去做。毕竟他比你小，也没有你那么聪明，所以你不能指望他一下就能达到你所期待的结果。”
　　“他是你弟弟，多给他一点耐心吧。”
　　安静的等了一会，黄晋年听到轻微的一声“嗯”，起身放好小凳子，回到床边伏身轻轻拍了拍保持原有姿势的黄萌：“乖孩子，睡个好觉，晚安。”便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雨过天晴。
　　平安夜的黄家被贴满了各种装饰物，黄晋年更是从商场带了棵小小的假圣诞树回来，放在了落地窗前。
　　黄萌和黄西歌姐弟俩坐在旁边互相展示着明天要带到幼儿园送给朋友们的礼物，并在江曼曼的帮助下做简单的包装。
　　“说好了，我们的礼物要明天早上起来拆哦，不可以晚上偷偷爬起来。” 江曼曼给两个孩子约法三章，尤其是盯着黄萌，毕竟这孩子是有前科的。
　　“知道了，妈妈。”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圣诞节当天是个好天气，姐弟俩不用喊就各自爬起来来到小圣诞树下找自己的礼物，外婆手工织的一红一蓝毛线手套，爸爸买的一人一双旱冰鞋，妈妈亲手制作的姜饼小屋，差异在门口站立的姜饼小人。
　　黄西歌看看自己的小骑士，又望望黄萌的小公主，完全不舍得打开透明罩子吃掉姜饼屋。
　　圣诞树下一左一右各剩下一个礼物，一个是彩纸包装有点破烂用胶带裹着，一个是没有特意包装裸露着棕黄色的纸盒。
　　黄萌略歪着头，眼神有点飘忽，绞着手指小小声解释道：“零花钱不购买包装纸了。”
　　黄西歌拿起那个破烂的小礼物塞给黄萌：“姐姐，给你的。”接着坐在棕黄纸盒边上，手脚并用地拆起盒子。
　　“哇！是迪迦奥特曼！”黄西歌站起来举着奥特曼来回跑动，让它在客厅里飞来飞去，嘴里还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伴随着背景音，黄萌拿剪刀靠在茶几边拆那个看体积大概就能猜到的礼物。
　　果然是一组自己常用牌子的彩色铅笔，也不知道黄西歌怎么想的，还特意把彩色铅笔从盒子里拿出来，团在一起用胶带裹了圈，外面才缠上包装纸。
　　黄萌边嘴里嘟囔着“麻烦死了”，边小心翼翼地撕开捆着的胶带。嘴角却是不可控制地咧开了。
　　到了幼儿园，各个班几乎都沉浸在交换礼物、拆礼物的开心氛围里。被老师叮嘱过的小朋友们互相赠送的也都是些便宜的小玩具、文具或者是手工制作品，但小小的年纪只要是收到礼物，哪怕是一张涂得五彩斑斓的彩纸片，都能高兴半天。
　　黄萌跟严涵给对方的礼物，都是对方特别喜欢的一套贴纸，两个小姑娘拆开礼物后就直接贴上了自己使用的水杯、文具上，更是在手背上一人贴了一只小动物，然后晃着手在教室里招摇过市，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
　　整个教室巡视了一圈，两人再回到座位时，黄萌鬼鬼祟祟地拉着严涵，头凑头的要说悄悄话：“我偷偷告诉你哦，刚刚我看到苏宇宏给宋欣蔓送了个洋娃娃，小小的但是可以活动手脚的，好厉害！”
　　苏宇宏是同班里长得很出色的小男生，平时也不会干些调皮捣蛋的事，宋欣蔓就是除严涵外另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可惜脾气娇娇气气的，黄萌不太跟她一起玩，怕磕碰着她。
　　“哎？还有这种洋娃娃的吗？”严涵面露好奇地往宋欣蔓方向看过去。
　　“我觉得哦，”黄萌的声音就剩下了气音，“宋宇宏喜欢宋欣蔓哎。”
　　严涵转头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黄萌。
　　黄萌也瞪着眼睛频繁地点着头：“嗯嗯嗯。”
　　然后两人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都捂起嘴嘿嘿嘿地笑眯了眼。
　　直到黄萌的辫子被路过手贱的丁子昂拽了下，黄萌直接一个暴起追着丁子昂要打回来，严涵也急慌慌地跟在后面想拦下，生怕发生点什么意外。
　　还有些起哄不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摇旗呐喊，场面一下鸡飞狗跳的混乱了起来。
　　老师们联手出动，才压制住这些精力旺盛的小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