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口相抗衡，安营扎寨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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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启的命令下，玘国十万大军便在此处安营扎寨。苏启在军中令出必行，没有任何人有疑义，就此安顿下来。
苏瑾瑜以为在这安营扎寨只是暂时的休整，却不想这一休整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还要从半月前主帅军帐里的那次战事谋划说起，苏启及他的几个副将，卿玦徵羽，苏瑾城以及苏瑾瑜参加。
苏启指着案上的一张地图，上面画着玘国军队与廷燕军所在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理状况。苏瑾瑜仔细看了看那张地图，努力消化其中的信息。
他们安营的地方是山口南面，而山口以北则被廷燕军占据，廷燕军后方是他们不久前攻下的凉州城，苏启说了，就算他们守不住山口也可以退到凉州城内坚守，所以情势对廷燕是很有利的，这便是当他们出征前来时廷燕不再进攻而是在这里安营扎寨等待的原因，由此西钥宸卓越的军事天赋可见一斑。而他们驻扎地西北方，即从地图上看的左前方亦有座城池，那是桐安城，是玘国堂堂安国侯的封地中心，以桐安城为中心方圆数百里都是安国侯的封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自然包括在内。
“当下的形势对我们并不利，前方的山口地势险要，西钥宸必定在那里设下埋伏，若是强行通过恐怕会损失惨重，不知各位有何想法？”苏启一手在地图上比划着，问帐内的众人。
一时间几个副将都凝视着地图沉思，却无一人说话，似是都没有什么主意。
“将军，”一旁的廖光远想了想开口道，“我们从两边的山上翻绕过去，呈翼状攻向他们怎么样？”
苏启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山口两侧的山不但高而且陡，不适宜大规模行军，况且他们在山上必设有弓箭手埋伏。若我们从中间过去，他们便向山口-射击，而我们从两侧山翻过去，被他们发现必定在高处射击，我们更会伤亡无数。”
而一旁的卿玦徵羽一直盯着案上的地图凝思，狭长的眸子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定。
苏启看了看他，问道：“不知五皇子是否有高见？”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对策，”卿玦徵羽从地图上移开目光看向苏启，“那就是等。”
本来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复杂高明计策的苏瑾瑜听了这句话，一时疑惑，疑问的话就跟着说出口，“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有利于我们的时机到来。”卿玦徵羽看向她，微微笑着。
“时机？要是时机一直不来呢？难道我们就在这跟他们耗下去？”苏启的另一个副将赵诚志问道，此人打仗无比英勇，生的强壮粗犷，有万夫莫当之勇，只是多蛮力而少计谋。在他眼里，这所谓为激励战士士气而来的五皇子就是绣花架子，空做摆设，因而语气里多有不敬。
“赵将军此言差矣，”卿玦徵羽脸上的笑意未变，只微眯了下狭长的眼眸，“当下的形势切忌急躁，时机总会到来，西钥宸不可能长久地跟我们耗下去。毕竟廷燕是攻，而我们是守，他率领军队已经深入我玘国几百里，后方补给恐怕不那么便利吧。所以即使耗下去，我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们就不同了。如今我们只需要等，以静制动便可把握主动。”
他一席话说得条理清晰无可挑剔，赵诚志一时间无话可说，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苏启此时开口了，“我与五皇子的想法相同，我们现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况且现在我们对廷燕军的情况并不了解，刺探到的军情也只有廷燕军的大概人数——十二万兵马。”
于是这一等，就过了半个月。
没有苏启的命令，任何人是不许出兵营的，而苏瑾瑜更是重点监视的对象，苏启特别关照过，她尤其不能跨出兵营一步。
终日呆在这军营之间对原先在京城成日四处游荡闲逛的苏瑾瑜来说，与坐牢无异。更何况现在每日里五更起身，苏启都亲自看着她习武，从骑马到射箭一样不少，过午还要修习剑法，一天下来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更何况以她爹的严厉，一个不好就要受罚，就如现在……
“将我昨日教你的那套剑法练一遍。”苏启站在面前说道。
苏瑾瑜立刻头痛，那么长一套剑法，她怎么可能记下来，基本上记了前面忘后面，记了后面忘前面，若是记了中间，就前后都忘干净了……
如此想着，她堆起个笑脸，道：“爹，那套剑法我还不太熟练……”
“无妨，练一遍给我看看。”苏启丝毫不为所动。
苏瑾瑜只能硬着头皮提着剑走到前面颇为宽敞的一片空地上，再次看他一眼，希望她爹能突然改变主意。
“开始吧。”
呼出一口气，苏瑾瑜咬咬牙，心道，爹，这可是你逼我的……举着剑按着那残缺的记忆挥动起来，遇到想不起来的地方便自己杜撰乱挥一气，虽然乱七八糟却也差不多要圆满结束了。她内心松了一口气，去比划最后一招，不想手一滑送剑出去的动作却把剑直直丢了出去。
她的眼睛跟着那脱手的剑如标枪一般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冲向了正向这边走来的卿玦徵羽……卿玦徵羽停下脚步却不躲闪，连脸上的笑容都不改。苏瑾瑜顿时呆住了，她现在要去接剑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跟在卿玦徵羽身后的安禄忽然闪身来到他身前，在那剑刺来之前翻身向前伸手稳稳接住了那把剑。
安禄提着剑走到苏瑾瑜面前，双手奉上，“苏小姐，你的剑。”
苏瑾瑜这时已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剑，连忙道谢，“多谢……”
那安禄只是摇摇头，便又走回卿玦徵羽身后。
苏启看着那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安禄，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苏小姐的剑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卿玦徵羽勾起嘴角道。
还不等苏瑾瑜说话，苏启走了过来，“蠢材！连剑都握不住还谈什么剑法！”然后转向卿玦徵羽，躬身道，“小女之前多有冒犯，却是无心之过，还望五皇子不要在意。”
卿玦徵羽连忙扶他，“苏老将军多礼了，将军也说了苏小姐是无心之过，徵羽又怎么会计较呢。”
“蠢材，还不快过来跟五皇子道歉。”苏启转过去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女儿训斥道。
分明是他自己凑上来，看见剑还不躲，凭什么让她道歉。苏瑾瑜心中腹诽，却抵不过苏启那刀子一般的目光走上前来不情不愿地低了低头，“五皇子，冒犯了，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苏小姐客气。”卿玦徵羽笑道。
此时廖光远走了过来，看了看三人，先向卿玦徵羽行了个礼，才对苏启说道：“将军，派出去查探敌情的人回来了，在帐内等着呢。”
“知道了。”苏启点点头，回头看向低头站着的苏瑾瑜，“你，给我在这扎上一个时辰马步，好好反省反省。”
“是……”苏瑾瑜有气无力应着。
随后他又对卿玦徵羽道，“老夫先行告退。”
卿玦徵羽点头，“将军军事繁忙，辛苦了。”
见苏启走了，苏瑾瑜百无聊赖地摆了个还算标准的马步姿势。
卿玦徵羽看看她，若有所思地道：“苏小姐似乎不怎么想与我说话。”
知道你还不快走。
“怎么会，能和五皇子说话是瑾瑜的荣幸啊。”
“既然如此，为何苏小姐每次与我说话都不笑反而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我苏瑾瑜又不是卖笑的，凭什么跟你说话就要笑。
“嘿！”苏瑾瑜抬起头来，扯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瑾瑜不是一直在笑么？”
“苏小姐每次都让人惊奇，第一次是从天而降，这次又迎面给了我一剑，真让人受宠若惊。”
哪比得上你让人惊奇，脸上的笑容虚伪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五皇子过奖，瑾瑜才是受宠若惊。”马步蹲得腿有些发麻，苏瑾瑜向下蹲了蹲。
“扎马步想来很辛苦吧，苏将军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公正严厉，让人敬重。”
废话，你自己来蹲试试，这么敬重不如你来当他儿子。
“爹他一向如此，瑾瑜自小也十分敬重爹爹。”继续向下蹲。
卿玦徵羽低头看着面前已经完全蹲在地上的苏瑾瑜，挑了挑眉，“苏小姐扎马步的姿势似乎与其他兵士不甚相同。”
“是么，那不如五皇子扎个标准的马步也让瑾瑜学一学。”苏瑾瑜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温和的人。
“怎敢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卿玦徵羽笑意不变，“苏小姐继续吧，徵羽不打扰了。”说罢转身走掉。
见他走了，苏瑾瑜干脆坐到地上，这半个月来她都快憋出毛病来了。她看了看远处苏启的军帐，刚才廖光远说派去查探敌情的人回来了，她爹今日恐怕是没空管她了……还记得那日在行军地图上看到他们安营扎寨处的西北不远就是桐安城，她咧嘴笑了笑。
原来从军营里溜出来也没那么难嘛……
站在桐安城中的苏瑾瑜伸了个懒腰想着。军营中的人都认得她，所以四处闲逛也不会有人管她。她只需要找到个人少的地方避开定期巡逻的士兵，就万事大吉了。
前方就是战场，城里多少有些萧条，却没有显出兵荒马乱的势头，沿街的店铺都照常开着，街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前面不远处有位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苏瑾瑜便走上前去，挑了串最大的付了钱，顺口问道：“大叔，这桐安城前面就要打仗了，你们怎么还都不慌不忙的？”
那老大爷冲她一笑，“朝廷不是派苏启苏将军带着十万大军来了嘛！有苏将军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他可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指定能把廷燕打回他们老家去！”
听了这话，苏瑾瑜也扬起脸笑起来，说不自豪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她从小便知她爹四处南征北战打了许多胜仗，却不知她爹在寻常百姓心中已经是这么令人安心的存在了。
“嗯！”一时间心情大好，苏瑾瑜又掏出几文钱塞给那老大爷，“大叔，再来串糖葫芦！”
“是啊！有苏将军在，咱们什么都不怕。”旁边小摊上的一个中年汉子也上来搭话，“听说这次皇上还派了位皇子来助阵，咱们玘国啊，肯定输不了！”
听他提到卿玦徵羽，苏瑾瑜暗自撇了撇嘴，不再搭话，告别那老大爷向前走去。一路走走逛逛，看了许多好玩的物事，这里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小城里风土人情更为浓厚。抬头间看见一间糕点店，想着买些糕点带回去分给苏瑾城，便闪身进去。
待她从店中出来就看见前面三三两两地围了一圈人，都在低声私语着什么。一向喜欢凑热闹的苏瑾瑜便走上前去，挤进人群里。
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拉扯着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旁边有被碰翻的摊子，散落了一地女红绣品。这种情况，一看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人是谁？”苏瑾瑜向旁边的人打听。
被搭话的显然是位相当八卦的大嫂，马上热情地向她说起来，“这位姑娘恐怕不是桐安人吧？这可是安国侯的儿子，给骄纵的无法无天，成日里欺男霸女的，家里小妾都养了十几个了，只是可怜了这姑娘了，据说是父亲病重，才在这卖些女红想赚些钱买药的，怎想偏遇上了他……真是苦命……”那大嫂满脸的同情惋惜。
再看那被拉扯着的姑娘一脸泪痕，口中直直求饶，“小侯爷，你放过我吧，我爹病重需要人照料……”
“你跟我回去，我自会拿钱给你爹治病。”那小侯爷纠缠不休，“若是不，我担保这桐安城里没人敢卖药给你。”
果然无论在这里生活多少年，她骨子里还是习惯不了那些不把女人当人看的人和事。在京城里这样的事她也管了不少，但毕竟是天子脚下，那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多少收敛些。
“放开她。”苏瑾瑜拨开只顾看热闹却丝毫不敢多管闲事的众人，走上前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山口相抗衡，安营扎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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