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粲如花》凰七

2、下篇

　　夏生给了耿嘉隽很多很多的时间，他们就像是大街上普普通通的小情侣那样过的十分的欢愉。夏生并不是喜欢煲电话粥的人，但是一星期总要那么聊上几次，一切都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夏生的大学好友自然也关心过夏生的另一半，夏生想起来的时候，都会笑笑着说“那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那就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夏生不喜欢在感情的事上充满着变动，兜来兜去那么的多的人，也只有耿嘉隽让她这么的心安，虽然直至如今，她还是会觉得耿嘉隽没有什么主见，老是让她操心，但她总是想——他只是还不够成熟而已，他也终究是要长大的，她应该等他。

　　深秋的时候，夏生开始学车，每周都要去练习场在车箱子里闷一整天，那个时候她就会和耿嘉隽聊聊天。
　　耿嘉隽告诉夏生，他家里添了一只小狗，还拍了一张照给她。
　　夏生说，“嗯，很可爱。”
　　夏生一时间想不出来他怎么会突然跟她聊起宠物的问题，夏生是不喜欢宠物的，也不是说不喜欢，只能说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耿嘉隽很神秘的说，“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阿生。”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夏生总是听到各种各样关于“阿生”的最近干的好事。比如阿生今天扒了整整两碗狗粮，比如阿生今天又钻到我的被窝里来了，比如阿生今天和隔壁的那只小狗打了起来……
　　夏生说，“耿嘉隽，你故意的是不是？”
　　耿嘉隽总是笑着不回答。但是夏生也是有点高兴的，虽然她总是被某人恶趣味的念叨，不过至少证明耿嘉隽真的很在意很在意她。

　　但是上天还是喜欢开玩笑，就在这种和谐的日子里，夏生的世界里出现了林以澈。
　　2009年的圣诞节，夏生一早奔赴了驾校，那天本来也就只有两个人会去练习，但意外的另一个人没有到场。夏生想，她大约是和男朋友过圣诞节去了。
　　夏生对西洋人的节日兴趣不是特别的大，所以往往到了圣诞节前没几天才幡然醒悟原来要过节了。
　　圣诞节这一天天不是很冷，透着暖暖的阳光，夏生却只是手抬方向盘面无表情的机械练习。到了中午的时候，夏生从车厢里面爬出来，然后坐着地铁回到学校，参加一个学校的表演——一个舞蹈表演，夏生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舞蹈天赋，她不过是个凑人数的花瓶，仰仗着她那还算诱人的身材。
　　节目果然是拿了奖，好友们都说要出去HAPPY一下，但是夏生却婉拒了。这个时候，好友们发出了“哦……”的几声参差不齐的窃笑，大家都明白，夏生是有约会。
　　夏生也如她们所愿一般的表现出了几分娇羞来，她显得十分的幸福与美满。
　　夜色降临以后的南京路，繁华而惹人眼。夏生挽着耿嘉隽的手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寻找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
　　晚餐是在一家装修别致的豆捞坊里吃的，夏生从来没有问过耿嘉隽的家世如何，但是从他们的交往来看，大抵两人的家境是差不多的。其实夏生也并不喜欢差距迥异的家底，她觉得门当户对也是有点道理的，她不会去找一个很贫穷的男人，但她也不会去攀爬那些很富有的男人。
　　所以，这也是林以澈让夏生很痛苦的原因。
　　耿嘉隽说，“这里好像还是不太适合咱们来，都挺贵的。”
　　夏生没有回答他，她并不是个很豪奢的人，她只是想着他们难得见一次，该去好一点的地方。夏生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半的晚餐费塞给耿嘉隽，她说，“咱别在金钱上过不去，AA就行了。”

　　他们绕着人民公园散了很久的步，不知道晃了多少圈，直到夜很深很深的时候。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很随便的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夏生走的累了，就把头搁在耿嘉隽的肩上走。她听着耿嘉隽的声音，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想他圣诞节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夏生知道，这样的她，很不好。她更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很爱她的，他的好让她都心疼。
　　记得曾经有一次他们分手以后，夏生看了耿嘉隽的□□空间，她看到他的朋友让他忘记她，他的朋友说他为她如此是不值得的。
　　但是尽管如此，耿嘉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待她好。
　　终于，耿嘉隽开口说，“阿生，你怎么回家？”
　　夏生连片刻也没有停顿便说，“地铁一号线，A路那里有一辆车可以直接回家的。”
　　然后夏生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二号线换B路。”
　　其实她大可不必加上后面那句话，但她还是加了，她害怕耿嘉隽会先提起，所以她便先说了。事实上，耿嘉隽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种路线，当然，他也根本没有把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耿嘉隽执意要把夏生送去车站，所以他在A路站的时候和夏生一起出了地铁。这个时候，夏生却开始躲闪了起来，因为夏生知道，那辆公交车或许早就过了末班车的时间。她来A路，只是为了她之后的计划。

　　夏生带着耿嘉隽兜来兜去，就是不去那个公交车的终点站，她怕当他看见已经过了末班车以后，会让她往别的地方走。
　　在走了好一段路以后，夏生说，“前面那个路口就到了，你先回家去吧，不然你会赶不上末班车的。”
　　比起夏生来说，耿嘉隽的处境更是糟糕一点，因为他住在市郊，如果赶不上车就势必回不了家，而夏生大不了也就是打车回去，要不了三十块。
　　耿嘉隽最后还是走了，这次他给了她一个kiss goodbye。
　　夏生会记得他的吻，连吻都可以那样温柔的人，让人怎么忍心去伤害和拒绝。
　　他是在夏生的微笑里离开的，他不知道，在他的背影消失以后，夏生就收起了笑容，茫然的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

　　转过心神以后，夏生在附近的一个百货公司用还有七百的卡刷了二百六的铁观音，然后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提着就拐进了林以澈的住处。
　　夏生敲开林以澈的门，把手中的一堆东西就塞进他的怀里，然后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通祝贺语，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就匆匆作了结语，“今天和朋友在外面闹着呢，现在赶着回家了要，圣诞快乐。”
　　然后夏生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下楼，林以澈的短信就如期而至，他说，“丫头，该是我给美人买东西，你让我很不好意思。”
　　夏生随便的回了他的短信，而后在十字街头茫然无措。

　　耿嘉隽问夏生，“幸福快乐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你问的太深奥了，我不是念哲学的。”
　　夏生知道，耿嘉隽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问题——尽管事实上，他们俩都是感性的人，这或许是这个时代人共有的一大特征。
　　果不其然，耿嘉隽说，“我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夏生其实是明白耿嘉隽这句话的言下之意的，因为在他们之间，夏生所付出的，确实不及耿嘉隽所付出的万分之一。然而这本来并不很严肃的话题，却因着夏生的刻意回避而变得严肃起来。夏生说，“世界上比你不幸之人是如此的多，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快乐？有爱着你的父母、朋友，可以去餐馆吃东西，可以玩着电脑，或者说，有一个家，就要比很多人都幸福和快乐。你这般怨艾是毫无立场的。”
　　那个时候的夏生，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妥协，也还没有学会如何真正的换位思考，本质上的她依然是那么的稚幼与自负，她给自己撑起了一把保护伞，却不知道这把伞是怎样的鞭挞着别人的心灵与尊严。
　　耿嘉隽在沉默之后，只是这样的说——夏生，如果你就是那个让人怨艾理由呢？
　　夏生没有回答，而耿嘉隽也似乎并不需要夏生的回答。
　　这样无言的尴尬与落寞，让夏生油然的生了一股烦躁，她好几次想张口去安抚什么，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很想拉住他的手，说她其实并不想这么和他对话的，她想对他好，她想像别的女孩一般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他们之间不该充斥着这些质问。然而她终究是没有再说一句话来收拾残局，她的温柔弥散在了这一份犹豫里，她开始想——耿嘉隽，为什么每次我想对你好，你却总要勾起我的冷漠？
　　然而这样的念头，只维持了一瞬。尽管夏生无数次的会认为或许她所认为的耿嘉隽并不是真正的他，但她并不会容许自己继续这么想下去，他只要是她所想的那个他就可以了。她贪恋着他给她的安静，给她的单纯，给她的宠爱。而如果他不是她想象的他，那么这一切理由都似乎无法再继续存在下去。
　　夏生自嘲的一笑，原来她竟是这么的固执，固执的把耿嘉隽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在他就要忘记她的时候，她又一次次的闯进他的生命。她明明知道这不算是真正的爱，因为她对他的依恋实在太少太少，可是她却怎么样都放不下，她无法去想象，有一天他的身边将会站着别的女孩。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公历上的除夕夜，夏生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彻夜不归。
　　这不像夏生会做的事，虽然夏生一直都是被家里“放养”着的，家里人并不限制夏生出门玩乐的自由，这一点让夏生的同学们羡慕了好多年。然而夏生一直都记着，母亲说，女孩子九点钟是要回家的。
　　虽然这个不成文的定律常常被打破，也事实上没有引起很大的骚乱，到了夏生念大学以后，就更是没什么大所谓了。然而夏生的心里仍然是有一个底线在，身为女孩的自重。
　　而那一日的夏生，陪着耿嘉隽做了很多的事。

　　这是耿嘉隽对夏生的邀约，他告诉夏生在他的母校，每一年的除夕夜都会有盛大的表演活动，往届的学生也可以在这一天回到学校去参加。
　　耿嘉隽说，“阿生，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其实对于夏生来说，耿嘉隽的母校之于她也是有那么星点特别的情结在的。在那个忙忙碌碌的高三时代，每周日送他去学校的路程，让她至少觉得她曾努力过。
　　所以夏生答应了，尽管这就意味着是一场“彻夜不归”，但她相信耿嘉隽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夏生的赌，是稳操胜券的，否则他就配不上她心里最美好的人的位置。

　　然而，这一天夏生过的并不快乐。
　　他们到J校的时候，校门口已经黑压压的塞满了人，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了门卫大叔的关卡进了校园。
　　这个时候，他们一直都是手拉着手。不像一年前，他们在校门外手拉手，到了校园内就规规矩矩的隔着一条缝。
　　和他们一道的，还有耿嘉隽的一个好兄弟——以及兄弟的女友。据说那个女孩和夏生是同一所高校的，只是她们并不认识彼此。毕竟，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可以很小，有的时候却大的飘渺。总之就是没缘分了，所以夏生连她的脸都没记住。
　　他们并没有去看表演，太过喧闹与哗然。夏生只是陪着耿嘉隽他们一行去了教学区，他们和曾经的恩师交流，而她站在走廊里看着校园里的高中生们欢声笑语。
　　夏生突然就觉得，世界很大，她很孤单。
　　就在这个时候，耿嘉隽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轻轻的拥住了夏生，然后说，“无聊了？走吧。”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开阔的篮球场——夜里的篮球场，没有片点的灯光，只有乌黑乌黑的场地，和几个摸黑打篮球的男生。
　　于是他们两个男生也起了兴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篮球，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夏生就站在场边，手里捧着耿嘉隽的外套，然后看着他玩着他的篮球。
　　而他打了没一会儿，就会绕到夏生的旁边，笑盈盈的说，“阿生，今天运气实在不好，你觉得无聊吧？要不我不打了陪你？”
　　夏生装模作样的推搡了他几番，便又把他劝回去打球——看得出来，耿嘉隽其实更想打球。
　　夏生说，“不无聊，你去玩儿吧，我就站着。”
　　这么几遭下来，耿嘉隽便也乐得去玩他的篮球去了。
　　这种场面，在夏生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幻想过，那个时候的她就喜欢过一个高高瘦瘦，爱打篮球的男孩。她向他表白，而他告诉她他已有了女友，她在厕所的隔间里哭了十分钟，然后就把他忘了干净。
　　但是，夏生却并没有忘却那种小女生的情怀。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的骄傲与冷淡，但她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当耿嘉隽这个场面来临的时候，夏生还是会想到她曾经的美梦。然而她却知道，这样的美梦，在夏生彻底忘记潘进灏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于是，夏生又把视线挪向了璀璨的天空——这是夏生好些年来难得看到的璀璨，这座城市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星光了。
　　夏生想，嘉隽，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多的意外，现在的我，应该也是爱惨了你了吧？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很忧伤，我好像已经管不住我的心，它不由我的控制，飞向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林以澈。
　　林以澈在做什么？
　　林以澈会不会已经睡了？
　　林以澈会怎么样过除夕？
　　林以澈……

　　耿嘉隽打完球以后，他们就一道去了离J校很近的一个商业中心，在一家网吧里一人占了一处座。
　　耿嘉隽自然是开了他的游戏，而夏生却呆呆的盯着屏幕不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她还是把鼠标移向了MSN，当她看着登陆框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惶恐了——如果登陆以后，林以澈来敲她的小窗怎么办？他会跟她说什么？耿嘉隽要是闻起来，又该怎么回答他？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夏生越发的惶恐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劈腿。
　　而最终，MSN的登陆框显示了登陆失败。
　　夏生是遗憾的，她没有在除夕夜和林以澈说上一句半句的话。
　　然而她也是有点侥幸的，因为至少逃过了很多良心上的不安。
　　尽管她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自己确实出了轨——精神出轨。

　　像刚才打球时一样，耿嘉隽打了没一会网游就下了线，声称要陪夏生。
　　于是这一次夏生笑纳了。
　　他们去玩了□□炫舞，夏生并不擅长打这一类的游戏，而耿嘉隽也是初次玩，却在没几局之后就比夏生在行了很多。为此夏生也只好感叹，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子。
　　他们打了很久，一直到了午夜以后，夏生终是有些困意，趴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夏生醒来的时候，耿嘉隽歪着脑袋趴在她的边上，她又开始发了呆。网吧里很喧嚣，夏生是不喜欢的，她很少在外面过夜，自然更无在网吧过夜的经历。然而她却似乎可以置若罔闻，她只是觉得，耿嘉隽是爱护她的，她怎么可以伤他。
　　可是夏生有预感，她终究是要伤了他的。
　　他的朋友说的没有错——耿嘉隽，你不值得为一个夏生如此，她只会一次次的负你。

　　夏生和耿嘉隽分手的那一天，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夜晚，就在除夕夜之后的第十五天。
　　而在这十五天里，夏生几近崩溃。
　　当她面对闺蜜丢来的“点名”时，她用沉默回应着那句“最爱的他爱你吗？”。
　　她不能说谎，却也不能说真话。
　　她把自己逼到了角落，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耿嘉隽说，“阿生，我以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原来是因人而异。”
　　耿嘉隽还说，“我被你抛弃了那么多次，可是到头来你仍是不信。”
　　夏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对不起，嘉隽，可是我的宝贝，不是你。我怕我会忍不住告诉你一切。我怕我在失去你以后，会奋不顾身的去爱他、会沉沦。

　　当夏生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开完车，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林以澈的短信来了——老婆，还没起床？
　　于是，夏生彻底崩溃。
　　她和林以澈之间，究竟是谁将爱情从游戏里拉了出来，是谁戏了谁，又是谁伤了谁，已无人可以说清。而我们所见到的事实只是，夏生崩溃了。

　　夏生去找了她的一位心理学老师，她们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
　　也就是在夏生和耿嘉隽分手之前，她将自己积压的情感一并告诉了林以澈。
　　末了的时候，她说——林以澈，走过了今天，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

　　可是林以澈或许不会知道，就在那之后，夏生和耿嘉隽的分手宣言，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夏生蜷缩在黑暗里，哭不出来。
　　室友问夏生发生了什么，夏生却猛的抱住了她，眼泪汹涌而出。
　　她记得林以澈曾经说过，只有在黑暗里，才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告诉自己，只容许自己在今天哭。

　　23：40，夏生给闺蜜晨打电话，她却没有接。夏生其实想问她，该怎么办。
　　23：45，夏生给耿嘉隽打电话，彩铃还是那首周杰伦的《彩虹》。夏生带着哭腔说，“嘉隽，我们分手吧。”
　　彼时，原本热火朝天的寝室卧谈会，都安静了下来，这样的静谧 ，能让人窒息。
　　因为夏生真的哭了，她们从来不知道，她们眼中处变不惊的夏生，会哭的这样无助。
　　夏生说，“我们没有下一次了，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忘了我吧，我不值得，是我对不起你。”
　　电话的那头，一直都没有声音，可是夏生知道，耿嘉隽在听。
　　很久，耿嘉隽说，“为什么？”
　　夏生没有回答，只是流着泪不说话。
　　又很久，耿嘉隽说，“这一次……算我提的吧？这样，我会好过一点。”
　　夏生说，“好。”
　　然后，挂机。

　　我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注定了我心目中那个温柔善良而又干净到美好的形象。
　　我会记得我们三年的感情与这个城市里的地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会记得我一次次的负了你伤了你，可你依然执着的守在我的身后，等我回头。
　　我会记得你用宠溺的声音唤我阿生，同时唤着你的那只宠物狗。
　　我会记得在冷气十足的电影院里，你用温热的手为我的膝盖保暖。
　　我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从来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
　　耿嘉隽，谢谢你陪伴我的三年时光，谁也无法夺去你在我心目中，特殊的那一个位置。
　　而我所念念不忘的，或许早已不再是你，而只是我们的葱茏岁月，我们的青春年少。
　　那一年，你温润如玉我粲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