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偏安一隅》HC贺兰

2、第 2 章

　　“阿颜，醒了吗？肚子饿不饿？”小心地掀开被子，沂将沉思中的颜确一把抱起，细心地为他穿好衣物。

　　已经七天了，整整七天了！每次睁眼，都身处在这个低矮昏暗的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力感渐轻，但随之而来的恐惧却越发深沉，一切都太真实了……不论是耳边一声声的阿颜，还是身上丝绸微凉滑腻的触感，亦或是嘴中淡而无味的食物，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并非身处梦境，这些都是真的！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还变成了一个孩子的？颜确机械地嚼着口中不知名的食物，脑中急转。

　　记得那天是宿舍一伙儿兄弟的散伙饭，好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女生也参加了，他喝了点酒，出来后摔了一跤，然后回家，然后……然后呢？然后怎么了？他拍了拍脑袋拼命回忆，头晕？不对，是地震！对，是地震！一下想了起来，却更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地震，他也应该在医院里啊。
　　正纠结得脑仁发疼，忽然以前看过的几本小说从记忆深处冒头……还是说，其实他已经死了，然后灵魂穿越到了异界？

　　不会这么倒霉吧！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的颜确看着周围的摆设欲哭无泪，他不要待在这里，他要回家！

　　“阿颜，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沂，萨，快去传典医丞，就说阿颜公子不舒服。”沂看着怀中的孩子不过吃了几口，就抱着脑袋又拍又敲，现在更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不由心下着急。
　　“姨，我没事。”被身边的动静唤回了神智，颜确拉了拉沂的袖子，说得有气无力。这个女人从他醒来就一直照顾着他，似乎是他的奶娘一类，不过她自称姨，或许是他这具身体母亲的姐妹。
　　“真的吗？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沂说，虽说已经没事儿了，可风寒到底是要人命的东西，就是好了也不能大意，阿颜知道了吗？”沂听到孩子的阻拦，心中欢喜，望着怀中孩子阗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嘱咐。都说这孩子是个痴的，没想这次大病之后竟开窍了，不仅听得懂话，偶尔还会开口。

　　“姨，我要洗澡。”推开面前的陶碗，颜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躺了一个礼拜，当中还出过几回汗，再不洗他都快馊了。
　　“洗澡？”沂看到颜确的动作，大概明白了过来，“是要沐浴吗？只是这病才刚好，是不是缓上一缓，要是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我要洗澡！”颜确牛脾气上来了，也不听她的劝解，只是盯着沂的眼睛重复。

　　“去，让伙房准备热水。”沂终究是败下阵来，无奈地吩咐了下去。
　　而这边，颜确虽然满足了要求，却一点没高兴地意思。穿越你妹穿越！老子一21世纪大好青年，还没开始享受人生呢就被扔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晚上照明没电灯没蜡烛只有几盏油灯的鬼地方！

　　估计是灶头不给力，烧个洗澡水居然还烧了一个小时，颜确都快等睡着了，沂才过来告诉他可以洗了。
　　倔着脾气把所有贴身侍女包括沂都打发走，颜确这才开始脱衣服。就是身体再小，心理年龄也二十多了，让他在一群姑娘面前脱衣服，他脸皮还真没那么厚。脱得只剩肚兜——没错，是肚兜，小孩子穿的肚兜，就跟年年有余年画上胖小子一样的肚兜——走近浴桶，颜确额上挂下了黑线，这桶，比他高啊……
　　绕了一圈，发现沂很贴心地在浴桶外面和里面都放了矮凳，这才抹了把冷汗，脱去肚兜，哼哧哼哧地往浴桶里爬。

　　浴桶中的水不多，坐下刚刚漫过胸口，撩了几把水，打湿了脖子，正想起身拿香皂，却忽然瞧见肩头的一道金色印记。
　　这是什么？用手指蹭了蹭，不像是颜料画上去的，可这颜色也不像是胎记。皱着眉，细细观察，发现那个印记上布满了繁复的花纹，看着有种玄奥的感觉，似乎每个线条都有生命一般。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印记的纹路描绘起来，突然感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待颜确从恍惚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大门口，楼梯就在不远处，自己回来了？！那刚刚一切都是梦？哈哈哈，这里没地震，自己也没有穿越到远古时期！颜确欢呼一声，却猛地被楼道里回荡的孩子的笑声惊了一跳。低头发现，自己依然是孩子的身躯！
　　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很，手臂上也红了，此时的颜确不由得犹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境？要说地震是真的，但这楼不好好立在这里吗？外面还是那个花园。要说自己的穿越是假的，那为什么现在的自己是个孩子模样？而且，肩上的印记也还在……

　　先不管怎么多了，光着身子躺这儿被人看见自己就完了，决定暂把心思放一旁的颜确偷偷摸摸地往自己家跑去。
　　颜确住在四楼，老式住宅区，最高也就六层，是没有电梯的。颜确胆战心惊了一路，总算没碰见人，暗嘘了口气。看看左右没人，掀起门前地毯，拿出下面的备用钥匙，飞快闪身进门。

　　半小时后重新梳洗一番的颜确，穿着暑假侄子落在自己家的衣服，捧着牛奶，叼着面包，一屁股坐进沙发，打开电视，并拿起电话准备叫外卖。
　　不过电话似乎坏了，怎么都打不通，丧气地放下电话，转头却发现电视也是雪花一片，难道天线也坏了？颜确无趣的关了电视，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却发现也连不上网络，恨恨地关机，想着要不要去超市里买些东西，冰箱里存货不多了。
　　思量良久，确定自家附近治安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小孩儿在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拿起钱包准备出门。

　　一路下楼，仍没有碰到人，看来大家都很忙啊。走到小区大门，还是没有人，连那几个没事就在树下打麻将的老头老太今天也没在，不是吧，今天什么日子啊？待到出了大门，看到马路上车子不动，以为正赶上红灯，疾走两步准备乘机过马路，但跑了一阵儿，却终于觉出了不对……怎么这么安静？没有喇叭声，没有说话声，甚至平时路边商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没有！
　　颜确有些害怕，他仔细的观察着身边熟悉的环境，但大脑收到的信息却只能加重他的恐惧，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连那些路上的车里也没有人！更不要说那些平时生意不错的冷饮店，小饭馆，大酒楼，书店……全都是空的，空的！
　　他开始奔跑，路过一家家店面，仍然是没有人，他走进平时最不愿进的菜市场，那本该人流穿梭，满耳讨价还价声和小贩吆喝声的菜场，同样没有人！
　　他恐惧看着眼前的一切，奔跑着，寻找着，有个人就好，一个就好！可随着体力的消耗，心里越来越绝望。
　　疲惫地席地而卧，心中苍凉，如果是这么一座死城的话，我宁可回到那座低矮昏暗的房间，好歹有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