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全职编外》芷音璃

12、坚强

　　听了伯格的话，里奈多少有些动摇。
　　她确实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正如伯格所说，她即便清楚，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些问题。

　　人在茫然无助的时候，往往容易钻牛角尖。

　　里奈想，就算她把事情都说出来，伯格会信么？
　　相信有穿越者的存在？还是相信他们所生活的地方相对她来说不过是二次元漫画世界？

　　也许，比起一个来历不明的穿越者，说不定精神病人更容易被人接受呢……

　　××××××

　　里奈又住进了她所熟悉的医院，因为她什么都不肯说，而且精神状况不怎么稳定，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甚至连探病和独自走出病房都不被允许。

　　情况严重的精神病人在发病的时候很有可能伤害自己或是伤害别人，所以里奈这段时间只能呆在一间特殊的病房里。

　　——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拿走，连花瓶都不允许摆放，整个病房里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都是木质的，伤不了人。

　　很像是在坐牢，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转眼已经过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明天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

　　这几天里奈几乎和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不允许出去，外面的人也不允许进来看她。基本上每天都只有伯格会过来和她聊聊，除此以外的所有时间里，她都是在发呆中度过的。

　　其实她很想去看他们比赛，很想近距离地看着他们努力的样子。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她不是白来一趟了么？

　　哦，她差点忘记了……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维克的关系……

　　维克，维克。
　　默念着这个名字，里奈突兀地笑了。

　　也许在帮到维克之前，她自己就先一步垮掉了……

　　………………

　　“本城里奈。”维克的声音照样听不出什么情绪。

　　“……”哈，里奈笑，这次的‘心电感应’来得意外地快。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情况，”他说，“这是我的失误。”

　　“所以？”里奈突然来了兴致，她幻想着此刻维克的表情，总觉得很有意思。

　　“……你想不想见风间亚也？”

　　………………

　　哈哈哈……

　　里奈捶着床沿笑得前仰后合，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突然收起了笑容，突然拔高了声音，她带着质问的口气如是说。

　　不是维克疯了，就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宁愿希望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她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开玩笑。”维克用着一如既往地语气回答，“你都可以穿越来这里，为什么风间亚就不能还活着？”

　　“……”

　　对啊，为什么不行？

　　都已经能够穿到二次元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他也在这里？”里奈的声音多少有些颤抖，在快要绝望的时候，被告知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你的同伴的。那个人可以不是风间亚也，可以不是她过去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就足够了。

　　你并不是一个人——这句话在一个人最孤独的时候，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有用得多。

　　里奈觉得，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是谁么？”维克的声音突然有些冷，“你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确定自己在这里不是异类罢了，从一开始你就在钻牛角尖。风间亚也确实还活着，但那已经与你无关，他早已忘记你开始了新的生活。不要再妄想回到过去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你只需要对我惟命是从。”

　　里奈被维克突如其来的那一段话说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维克是个冷静而优雅的绅士。
　　自嘲般地笑了笑，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明明只见过一次，说过的话也只有少的可怜的几句而已，她凭什么觉得了解他？

　　维克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一开始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结果发现在自己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时候，慢慢的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维克。”

　　“……”

　　“你只说要我帮你。”里奈冷静了下来，“但是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帮你。”

　　“我的目的很简单，至少比你想象的要简单的多。”维克说，“现在……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里奈突然觉得很好笑，“你每次都这样敷衍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目的，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还可能出现什么更加不可思议的事。你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我根本不敢……”

　　做自己想做的事，这谈何容易？
　　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就是后天，在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世界之后，它又被摧毁了怎么办？

　　里奈伸手拉过被子，蒙住脸。
　　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晕染开一圈深色的水渍。

　　经历过失去一切的痛苦，所以才不敢再去抓住任何人，不敢再去承受任何可能的失去。

　　【就算现在的关系再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连‘本城里奈’是谁都不记得。】

　　维克说过的话，里奈一直都记得。
　　她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他们也早晚会忘记她是谁。

　　“里奈。”维克叫着她的名字，语气终是软了下来，“我是不会害你的，之前是我太过心急了。我向你保证，你想要留住的人不会再像风间亚也一样只能成为回忆，相信我。”

　　维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里奈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冲着他那张和风间亚也长得相似的脸，以及他知道风间亚也还活着这两点，她愿意相信他这一次。

　　除了相信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算维克是骗她的，她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风间亚也还活着，她本城里奈不是异类，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她想知道的只有这些。

　　“我信。”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如是说。

　　维克松了口气，“你要学会坚强，里奈，未来的路还长，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帮你的。”

　　“只要我身上少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想我能很坚强。”

　　××××××

　　第二天一早，全国大赛如期举行。

　　由于四天宝寺第一天就有比赛，登记完毕之后，监督渡边早早地带着网球部的成员们来到了比赛场地做准备。

　　“啊，总之还是老样子。”渡边修叼着牙签，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靠着椅背看着网球部的人，很是悠哉，“赢了的话就请你们吃清水凉面。”

　　“小气！”远山金太郎大大的不满，“怎么每次都是清水凉面！”

　　忍足谦也叹了口气，揉了揉后辈的头，“知足吧小金，等会儿大叔说不定只让你喝汤了……”

　　“没错，淡定点小金，我们都习惯了。”财前光捂住脸，吃了这么多年清水凉面他现在听到清水凉面都有那么点儿想吐了，修大叔你不要为了省几个钱就让我们输掉啊！！

　　“……赢了的话，我请你们去吃火锅好了。”

　　闻声，众人先是一愣，然后朝着说话的那个人看去。

　　“里奈！？”白石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里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石……还有各位。”里奈笑着挥了挥手，“虽然第一天的比赛应该能轻而易举地拿下，不过我还是想来看看……”

　　“你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财前乜了眼里奈。

　　里奈走到了第一层的看台上，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趴在了栏杆上，“我可是正大光明从大门口走出来的，好好表现啊，四天宝寺的天才同学，不要给二年级的丢脸！”

　　“切。”财前扭头哼了一声。

　　“天才君傲娇了。”

　　“我才没有傲娇！白石你好好管管她！！”财前炸毛。

　　白石忍住笑，cos了一把青学的某部长：“财前，不要大意！”

　　忍足谦也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财前的肩，“看看，什么叫狼狈为奸……”

　　财前拍掉了忍足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丫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太松懈了，财前！”里奈板起了脸，但是在下一秒就破功笑了出来。

　　“咳咳。”伟大的监督渡边修咳嗽了两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适可而止一点，别玩死了就行。”

　　财前跪地，仰天长啸，连他们伟大的监督都这么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