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全职编外》芷音璃

10、梦境

　　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里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自己回到了高二那一年。

　　画面由远及近，一片朦胧的白之后，里奈看到了亚也还在她的身边，尽着一个男朋友应尽的义务和职责，风间阿姨看着他们相处融洽，欣慰地笑着。

　　如果……
　　如果亚也没有死，如果她也没有答应维克的请求，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会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

　　她也许会和亚也结婚，按照风间阿姨的意愿两个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她也许会在某个时候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然后和亚也分手。

　　其实里奈对婚姻方面的规划很是简单，找个可以勉强凑合一辈子的人结婚，然后相夫教子。他们的婚姻中可以没有爱，但是必须合得来，必须有一个人懂得退让。

　　也许是受父母婚姻的影响很深，比起爱情，里奈更在意两个人是否相处得来。

　　所以说，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理想与现实背道而驰。

　　××××××

　　当里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夕阳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柔和的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洒进了她眼里。

　　她眨巴了两下眼，然后抬起手臂来遮挡，刚醒过来总是不太能够适应明亮光线的。

　　“里奈，你终于醒了！”大概是因为离得最近，白石是第一个发现里奈清醒过来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唔……”里奈沉吟了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有点晕。”

　　“那是当然的，轻微脑震荡。”

　　“我晕过去多久了？时间不早了吧？”里奈环视了下周围，发现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和冰帝的迹部景吾还留在病房里，最后一句话算是对他们说的。

　　“是我的部员鲁莽打伤了你，真是抱歉。”场外的神之子幸村其实是个温婉有礼貌的好少年。

　　里奈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立海大和冰帝的其他部员都在外面。大概是听到病房里有动静，知道里奈已经醒了，真田弦一郎黑着脸，拽着切原赤也的耳朵把他拖了进来。

　　真田松开手，对准切原的海带头来了一击爱的铁拳，“道歉！”

　　被打得一个踉跄，切原低着头走到里奈面前，然后一脸别扭地看向窗外，“对不起……”

　　“太松懈了！”

　　“没、没关系啦……”眼看海带同学又要挨揍，里奈连忙摆了摆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这位同学又不是故意的……”

　　在她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海带同学应该没少挨揍，里奈想。

　　切原赤也这人的确是莽撞了点，不过人还是不坏的。特别是一脸委屈，大大的猫眼里噙着泪水的样子……太、太……太萌了！！！

　　被球砸一次值了！里奈现在真想捂住脸尖叫出声，即使四周飘满粉红色爱心被当成花痴也无所谓，海带同学不带你这样卖萌的啊啊啊啊——！

　　“哼，真是不华丽！”华丽的迹部同学怎么可能忍受别人不华丽的无视呢？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本城同学休息了。”幸村临走之前回过头来朝里奈笑了笑。

　　看着幸村离开病房，里奈一瞬间想到了温润如玉这个词。不愧是立海大的美人部长，一个笑容就能大杀四方了……

　　“本大爷也先走了。”这种时候连个傻子都知道要留给那两个人单独的空间，他华丽的迹部大爷怎么可能做那种不华丽的电灯泡？“白石，我们全国大赛见！”

　　白石点了点头，然后送走了华丽的迹部大爷。

　　看着立海大和冰帝网球部的那些人相继离开，里奈突然觉得，一下子见到那么多‘本该属于漫画中的’人，她脑子里那根理智的神经有点不太够用。

　　迹部景吾还是那么华丽，光芒万丈；幸村精市还是那么漂亮，温润如玉。
　　还有刚才一直在病房外的那些人，不管是柳生比吕士也好，仁王雅治也好，还是忍足侑士也好，他们都还是她‘记忆中’的那样。

　　对着这些出色的热血少年们，花痴一下，意淫一下倒是没什么，不过里奈从没想过要和其中的谁谁谁来上一段，更别说是发展后宫之类的事情了。

　　他们之于她，到底还是不真实的。

　　做做朋友可以，但是里奈的心里一直认为，有些东西一旦和爱情扯上关系，就不再那么简单了。

　　即便她和白石现在还在传绯闻，不过她一直把这些当成玩笑来看待，只不过是偶尔会有一种‘这会不会变成真的’之类的错觉而已。

　　她相信自己不会爱上白石，也相信白石心中只有网球。

　　白石是个很有前途的好少年，这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太过优秀，而她又太过普通。

　　说到底，还是自卑和缺乏安全感在作祟。

　　比起这些‘不确定因素’，她宁愿一辈子都把他们当作动漫人物来看待，那是三次元对二次元人物的喜爱，绝对不可能发展成为所谓的爱情。

　　××××××

　　里奈又在医院里呆了两天才被放出来，似乎自从穿越了之后，她就和医院这个地方特别有缘。

　　一回到四天宝寺，就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谈论这次全国大赛网球部会拿第几云云，一问才知道，原来全国大赛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开始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白石他们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全国大赛就快来临了。

　　里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只手撑着头胡思乱想，另一只手转着笔。

　　前排的财前不在，大概是去训练了，全国大赛在即，网球部的那些人肯定是越发的努力。

　　有梦想真好……里奈叹了口气，好像从以前开始，她就不太擅长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不管是和亚也在一起，还是大学所学的专业，都是风间阿姨和她的父亲替她安排好的。

　　她好像一直都在走别人替她铺好的路……

　　叛逆期的时候觉得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人生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有人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照着走下去就行了，而且身后还有一群支持着你的人，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现在就不同了。

　　早上不再有人叫你起床；晚上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了记忆中热腾腾的晚饭；晚归也没人担心没人斥责；早上出门忘记铺床，晚上回家还是那样，不再有人一边说你懒死了以后会没人要的一边帮你叠被子……

　　所有的一切，不再是向家里人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了……

　　未来的路要自己去走，将来的打算要自己去思考，没人再为你撑起那一片天。

　　以前里奈学过的东西很多，但是都不精通。初中快结束的时候她曾经不良过一段时间，导致中考失利，只能去读三流的中专，那时候学的是商务贸易。之后靠着父亲的关系，勉勉强强算是读上了大学，学的是外语专业。

　　那时候，里奈一直都想要做个老师，其原因很简单，因为和学生一样有假期而且比较好赚外快。

　　这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梦想吧？
　　不过好像太廉价了一点，用‘休假’和‘想赚钱’所构筑的这个梦想……

　　突然让一个从来不需要‘思考’的人去思考未来该怎么办，这种感觉确实挺糟糕的。这大概就像一个只会爬的孩子去学习怎样走路一样，都得从头开始。

　　“本城里奈。”

　　里奈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是我，维克。”

　　……好吧，维克大爷，你还知道来找她。

　　“其实你完全不需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

　　维克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不会干预你想做的事，但是我有一个忠告——”

　　忠告？是什么？

　　“就算现在的关系再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连‘本城里奈’是谁都不记得。”

　　……

　　虽然里奈不太懂维克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仿佛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那些曾经一起欢笑，一起的努力的人们，都视她为路人，漠不关心，神情陌生。

　　都会遗忘，是不是就意味着离别？

　　如果那个时候里奈就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她想，她一定会更加珍惜和这些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些即将成为回忆的东西，此时此刻还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生活里，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