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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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例我从司马若那里调过来了。”佟羽翎锁好车，和穆谨一起走进医院，“最近咱们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大好，没有必要往那个吸血鬼那里送钱。”
饶是佟羽翎脾气不错，穆谨也看得出他有多怨念。穆谨也很纠结，每次去复查的时候司马若都会让他去做一大堆的检查，美其名曰“为了病人的健康我们麻烦点没什么”，但是，你麻烦了我的钱包就减肥啊。
最过分的是，上次他居然让自己去做B超？！穆谨觉得，要不是佟羽翎当场发飙，那个护士小姐真的敢给自己写个“胎位前置”。
穆谨现在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和一米八快一米九的佟羽翎比起来很不够看，走起路来他跟着也挺吃力。就在穆谨心里就身高问题进行新一轮碎碎念的时候，手，被人抓住了。抬头，见到的是佟羽翎依旧温润的脸。
“我刚才走的有些急，小翔还好吧？”佟羽翎看起来有些担心，小心的帮穆谨擦掉鼻尖的汗水。
穆谨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口中依旧糯糯的回答：“没事。”
佟羽翎没有放开他们交握的手，笑着说道：“那就好。”放慢了步速，倒像是在花园小径而不是在白惨惨的医院里。穆谨看着他们十指交缠的手，歪歪头。
原来，兄弟之间有真么亲密的吗？
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穆谨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下去。
他有预感，这交握的十指间，是他不能承受的东西。
轻轻的抽动手指，将手掌从佟羽翎手中挣脱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挠挠头发，然后插着口袋，歪头看脚步一顿的佟羽翎，笑的单纯无害：“哥哥，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男人浅浅的笑开，温柔依旧。
阳光下的两人，本来贴合的影子渐渐分开。
手掌上还有着略带冰凉的温度，穆谨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渐渐收紧，然后松开。
接下来的检查让穆谨忘记了刚刚的问题，一顿折腾，直到夕阳西下才完事。
“这是小翔弟弟吧？”就在穆谨用无往不利的乖巧羞涩的小脸向一个小护士询问自家大哥的诊室，想要去找佟羽翎一起回家的时候，就感觉一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下意识的攥住对方手腕要扭断，但恍然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又变扭为推。
转头，一片雪白。慢慢抬头，才看到穿着医生大褂笑得灿烂的男子那帅气的脸。很有棱角的脸庞，加上清爽的短发端正的五官，一看就给人很大的好感。
但是……穆谨脸色并不很好看，在心里狠狠咬牙切齿。
该死的长人……小爷我早晚也能长高！把你们踩扁！
男人看看被推开的手，耸耸肩，一副“你是小孩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样子，让穆谨郁闷了一下。小护士对男人说了一声“安医生下午好”就在男人的示意下离开了。指指前方不远的诊室：“你要是找你哥的话，诺，那里。”
“谢谢。”面无表情得道谢，穆谨想要绕开对方，却被男人长臂一伸勾住了肩膀。
“嘛嘛，小翔不要这么冷淡啊。”元气十足的声音针的穆谨耳朵疼，男人嘿嘿笑着，“我叫安秉阑，昨天好像惹你哥不高兴了，小翔弟弟帮我说说好话呗。”那个小气的男人，不就是偷看了一下下他弟弟和他的合照吗，就翻脸了。
穆谨听过这人的名字，他是佟羽翎的同事，佟羽翎提起他的时候总是全身笼罩着无奈。对于连佟羽翎都搞不定的人，穆谨并不想要招惹，但现在人家找上了自己也推脱不掉，就当看不到他，既没拒绝也没答应，肩上拖着一个一米九的家伙挪到了诊室门口。
“哥哥，我……呃。”推开门，穆谨登时瞪大了眼睛。
佟羽翎坐在桌子后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而一个浓妆淡抹的陌生女人从佟羽翎身后勾住了佟羽翎的脖子，鼓得都快爆出来的胸部疑似已经顶到了佟羽翎的肩膀……
安秉阑探头，吹了声口哨：“呦，抱歉抱歉，打扰打扰。”
穆谨才像触电似的松开门把手，猛的退后一步，然后身子就僵住了。为什么，脑袋里那一瞬间闪过的奇怪感觉是什么？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那个在女人怀里的男人，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会温柔的笑、做出来好吃饭菜的……哥哥。
“小翔！”一把推开上赶着贴过来的女人，佟羽翎冷冷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登时僵在原地，“抱歉，我弟弟来了，我要去照看他。宋小姐，失陪了。”说完，也不管脸上发黑的女人，几步走到门口。
此时的穆谨，已经完美的收敛了那个奇异的情绪。脸上，依旧柔顺单纯，黑亮的像是葡萄一般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佟羽翎，牵动了嘴角：“哥哥，我检查完了。”
“恩，我也下班了。咱们回家。”随手把身上的白色褂子脱下丢到沙发上，拉着穆谨往电梯走去。
穆谨歪头，看他。男人神色安然温和，迎着阳光连发丝都带了几分暖意。就像是，刚才那个近乎要把人冻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哥哥。”
“恩？”
“我刚才把衣服弄脏了。”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去车里脱了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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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佟羽翎！你，你又把烂摊子扔给我收拾！明天你也别想让我给你替班了！让你的奖金扣光扣光！！”怒吼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但仍然没能让佟羽翎回头看一眼。
安秉阑气鼓鼓的转身，就看到女人呆呆的看着门口，失魂落魄的。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麻烦呢。安秉阑懊恼的挠挠头，强笑着：“我说，那个，宋小姐啊，这个……”
“好……”女人眼中突然漾出了泪水，吓了安秉阑一跳，正在想着怎么安慰这个千金大小姐，但女人接下来的话让安秉阑彻底无语。女人双手交握置于胸前，一脸的激动和亢奋，那个样子真的是花痴到了极点，“好有型啊，佟医生好帅哦~那个人是他弟弟吗？好可爱！他们两个好登对~~~”说着说着就开始转圈，满屋子的粉红泡泡。
安秉阑被粉红泡泡挤出了诊室，在走廊里无语望天花板，自己真是老了，人家小女孩儿的话他都听不懂了。
一路到停车场，穆谨突然有点眩晕。
呼吸有些不通畅，蹲在地上喘气，但马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拽起来。
“深呼吸，不要蹲着，不利于呼吸通畅。”熟悉的温柔嗓音，被背后的男人牢牢抱在怀里。穆谨没有挣扎，这几天总是被摸头揉脸给抱抱，早就习惯了。照着佟羽翎的话深呼吸，很快那种压抑的感觉就没有了。
“……我们回家吧。”佟羽翎顺顺穆谨的头发，淡淡的说。
穆谨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打开车门让穆谨坐进去，帮他系好安全带，自己才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开得不快，穆谨看着傍晚的城市，高楼大厦间，那经由玻璃反射出的如血残阳竟有种奇异的美感，让这个冰冷的钢铁水泥铸造的地方有了一点点温情。
“晚上想吃什么？”佟羽翎看似平淡的看着车，实际上却是用眼角一直在观察着穆谨。
穆谨想也不想：“肉。我要吃肉，很大块的。”
“恩好，晚上我们炖肉。”佟羽翎又似不经意的提起似的，“那个宋小姐是我的病人，你知道的，我是心理医生。”
我看，那个女人应该转去精神科。穆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就是觉得气闷，他气闷的时候就会想要吃肉，一口一口咬下去泄愤。
当天晚上，看着那个男人满脸微笑的样子，穆谨大口吃肉。
满嘴浓郁的香气，让穆谨暂时忘记了那时一瞬间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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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羽翎在厨房忙活，佟乔在电视前边看得如痴如醉。穆谨找了个借口离开，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扭开了佟乔房门的把手。
这几天通过那个小型监视器的观察，穆谨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比如，这个房子里边，佟乔的妻子被刻意弱化了存在，而唯一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地方，就只有佟乔房间的书柜抽屉里边。
佟乔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对着它说些什么，杂七杂八的絮叨，就像是小孩子在向妈妈汇报每天的生活。
一张两人合影，年轻的佟乔挠头笑得像个大男孩儿，而他身边的看起来就比他大了些许的成熟女人淡淡浅笑着，带着一股温顺贤良。
拿起那张合照，从相框里拿出照片，抿抿嘴唇，穆谨觉得维和。
理由？或许是这个女人那掩饰不住的寂寥和冷清吧。
用微型照相机照下了女人的影像，穆谨想将合影放了回去。不经意的将照片翻过来，就见到那上边是佟乔的笔迹，有点狂草的意思，那个男人总是不好好写字，不仔细辨别都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XXXX年X月XX日，摄于合心医院。嫣然出院，我决定娶她。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合心医院？穆谨觉得自己听说过，想了想，记起这合心医院不就是后来被改名为“悦来”的那家医院吗？世界真小。
穆谨手指紧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那上边标明的年月日，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二十年前照的，可是佟羽翎已经二十四岁。
佟乔不会这么前卫，等孩子都四岁了才和孩子他妈结婚吧？
“小翔？”身后，门被打开。穆谨忙转头，看到佟羽翎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你在父亲的房间里做什么呢？”
穆谨将满腹的疑问埋进心底，羞涩的低了头：“没什么。”边说，边怯怯的将手里的相框放回抽屉。
佟羽翎眼睛一暗，走进来，将穆谨抱在怀里。穆谨有些惊讶的抬头，却见到微皱眉头带着些疼惜的佟羽翎。
“想妈妈了吗，小翔？”佟羽翎捂住穆谨的后脑，将他的脸压在怀里，穆谨能清楚的听到佟羽翎有力的心跳。
“没有……”下意识的反驳，却被更加用力的拥抱着。
“小翔，”耳朵贴在佟羽翎的心口，他的声音混合着呼吸的声音传来，“要是想妈妈了就和哥哥说吧，哥哥又不会笑话你。”
一瞬间，安心。
勾起嘴角，穆谨闭起眼睛，却又马上心底一沉，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自己，不仅抢了这孩子的身体，还抢了他的家人，他的爱吗？
用力推开佟羽翎，穆谨丢下一句“我没事”就跑了出去。
他身后，那个一直温柔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照片上的女人，还是冷清的笑着，似乎隔了一个世界的孤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