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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我看着雅丽莹这几天明显就是没有睡好,就算圣美在她旁边逼着她吃饭,她也是吃不进去的。我的心为雅丽莹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身子而感到疼痛。过去我是瞎子,看不到雅丽莹吃了没吃,可现在我就在雅丽莹身边,看着雅丽莹那楚楚可怜,无依无靠的模样,我开始痛恨自己了。为何我不是死了没?却不能上天堂,哪怕是地狱为何都没人带我离去,这样我也就不用再看见因为我的离世,所给雅丽莹带来的痛苦。
为何我没有离开呢?为何我到不了稍微远离雅丽莹一点的地方呢?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什么空间体,把我约束在雅丽莹的身边,难道这是老天爷在罚我过去对雅丽莹的不公,过去没有好好照料雅丽莹,让雅丽莹受累不成?老天爷难道不晓得“累在儿身,痛在娘心”的话吗?我现在觉得明明是轻如烟缕的我,却为何心里沉甸甸的,它甚至沉得我浮不起来,只能如正常人一般脚紧贴于地面。
突然我看见迎春带着一双儿女前来问候,也是送我一程。她问了雅丽莹为何就只有这么冷冷清清几人,雅丽莹只是说想平平静静一个人送我离去。
不愧是陪同我一起走过来的女儿,真的很是明白我的心里:过去离婚在我们那个年代来说可是很丢脸的事。而且,我还是在哀求过那抛弃妻子的无情人后,只是被匆匆给了补偿金,就再也连面都不见的人,更觉得无地自容。何况那时候家里的父母早逝,亲戚都已移居美国,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做主,给自己当靠山。迎春给我出了主意,我便卖了在韩国的一切东西,只身带了雅丽莹去了美国。毕竟美国的环境要比韩国开放了很多,这样对于雅丽莹这种没有父亲的孩子来说也是宽容的。我抱着懦弱的心态,只想守着雅丽莹和将要出生的儿子,三人共同生活。我没有联系在美国的任何亲人,因为当年大家就是不赞成我退学结婚,而我又跟他们对着干时,大家的关系决裂了。我害怕听到他们对我的讥讽,所以我就躲在了我那蜗牛壳里,每日哀悼我那匆匆而过的美好日子。
我闲暇的时候,翻译几本小说。可看着乖巧,还是懵懂的雅丽莹在我身边不住的问着:“我的爸爸呢?爸爸在哪?”诸如此类话的时候,我只觉得心如刀割,冲着还是孩子的雅丽莹喊道:“他死了!你以后别再问了。”小小的雅丽莹常在被我突然的狂怒吓到后,也就渐渐的离我远了,更加不会再问我这些事情。我当时看着雅丽莹感到愤怒,却忘记了她是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只看到她,就像起了那个抛弃了我的负心人。在那段时月经常对雅丽莹是不闻不问,甚至有时候都忘了做饭,常让雅丽莹饿肚子。可怜的雅丽莹不到五岁,竟然开始学起了做饭,还常做给我吃,反而成为家里的支柱,开始照料起没有责任感的我。这也使得雅丽莹很少和别人接触,也很少有能在一起玩的伙伴,或许这也是我最后造成雅丽莹最初的仇恨心情吧!现在我觉得,这或许也是我有意为之,如今想想,我真的很恶毒啊!
肚里的孩子也在我饥一顿,饱一顿,心情极度郁闷之下出生了。我当时本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可我却不敢堕胎,因为我一直信奉的是基督教。我本想着就这样让那孩子自动流掉,可那孩子也是顽固,宁愿早产,也要来到这世上。孩子刚一出世,就不太哭闹,我开始还想着这个孩子现在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他跟了我姓。看着新出生的孩子,我觉得或许我也会新生吧!就把一个母亲所有的爱全部都给予了他,而我那还只有五岁大的雅丽莹,也仅仅只是以为我这个母亲因为是刚生下小弟弟,要照顾小弟弟,所以疏远了她。当时的雅丽莹什么也没说,还是高高兴兴的刚我带孩子。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一转眼儿,儿子也已经出生有八个多月了,有天雅丽莹问我:“妈妈,为什么弟弟不爱闹,而且也不向别的这么大的孩子爱笑?”刚开始我也仅仅是告诉她:“那是因为弟弟很乖,你也要想弟弟学习,不要吵妈妈!”虽然当时就那么说着,可也不知为何,我抱着儿子,并随儿子慢慢的长大时,也发现了儿子真的很是沉默,心里直发毛:儿子,你千万不要有事!你是,妈妈的新希望啊!就在后来无论我怎么逗,无论我怎么哄着儿子时,也发现了儿子好像真的有问题。我带着雅丽莹急忙到了医院为儿子做了全面的检查。当我拿到检查单时,我只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自己更加掉入了深渊里,怎么也爬不出来!原来是儿子得了个罕见的先天性小儿忧郁症!看着病单上的字,真的很让我被五雷轰顶。
看来我就是个不祥之人,身边一个男的都留不下,开始是被自己的老公抛弃,现在亲生的儿子又是这样。我认命了,我更加封闭了家里与外界的联系,在家照顾着生病的儿子。而雅丽莹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因为现在我不能出外工作,儿子又整天花钱看病,我只能把雅丽莹送到社区小学。雅丽莹开始的时候还经常对我抱怨:“妈妈,学校里就只有我一个外国人,大家都不跟我玩,而且他们听说我没爸爸,大家都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可我那时候早已认了命,心里想着:你就是被抛弃的女儿,就是没人要!但也没跟雅丽莹说任何安慰的话,因为我自己心里本已很是郁闷,很是暗沉。雅丽莹慢慢的看我没有反应,也就不在我面前再说什么了。平常也是一放学就回到家里,跟谁也不联系,只帮我照顾着弟弟,而我也趁着这个空当赶紧翻译几篇文章,已做生活用度。
现在在我的记忆里面,那段时间家里的欢声笑语很少,不,应该说就是没有,我们三个人在美国过着省吃俭用,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雅丽莹上学的用具也是能省则省,雅丽莹也从不抱怨,因为她知道钱是要给弟弟看病的。雅丽莹慢慢的开始当家,自己开始兼职帮我翻译文章、书稿,挣钱来养三个人。
我还正在想着过去在国美时,我们娘儿三个的生活,不,应该说的是我那可怜雅丽莹的用自己小小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做着翻译,养活我们三个人的日子时:“你们走,赶紧走!你们不配来这儿,我妈她不想看见你,你们赶紧走。就是因为你们,就是你们引起的!我妈不是被烧死的,她是因为看不见,找不到路逃出去,而被熏死的!”我被雅丽莹的声音吵了醒来,就看到那两个当我还是瞎子时就不愿见到的人。
我看到那个曾今抛弃我的男人怎么满脸的皱纹,头发也早已花白,就连被也有点驼。怎么也瞧不见曾经那个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曾经那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帅气小伙子,他怎么不见了?怎么出现的是一个老头?他身后那个身体发福,一张画的浓的惨白的,头发蓬松起来的女人是谁啊?那个当年活波可爱,优雅大方,楚楚可怜,甚至有时对我说话还带有点戳戳逼人的语气的那个小女孩在哪?再回头看看我自己的那张照片,整张脸像是没有留下风雨的洗涤,苦难日子的磨砺,反而让人感到舒心、慈爱。照片里的我头发梳的顺滑,还在后面盘了个及髻,整个人很是庄重,华贵。
真是好笑,我竟然因为这么两个人而变成了弃妇,我的孩子也竟然因为这么两个人变成了弃子。而我可怜的雅丽莹更因为这两个人伤心欲绝,现在穿着一身白衣,本来就很瘦的雅丽莹,此时也早已哭倒在地,坐不起身。
我真真是好笑,就为了这么两个不值当的人,我自己毁了自己的人生,让儿子也没了一个健康的生活,早早的死掉!让雅丽莹也早早肩负起生活的重担,小小就撑起家里的日子。我简直都想把自己暴打一顿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上了大学的人,怎么就这么愚蠢,怎么就这么懦弱,怎么就这么看不开,怎么就这么固执。
我看着雅丽莹赶了那两个人离开,心里却感到高兴,终于不用再看到那两个让我犯恶心的人,终于可以再次安静下来。我贴着雅丽莹坐在地上,无奈的只能看着雅丽莹,看着雅丽莹在那哭泣,看着雅丽莹在那自责不已。这都是因为我啊!若雅丽莹没有我这个只懂得沉静在自己悲伤中的母亲,雅丽莹肯定会过的幸福,若雅丽莹没有我这个自私自立的母亲,那雅丽莹肯定会过的开心。雅丽莹肯定会成长的很好,有优雅的外表,高尚的情操,为他人著想的心思,开朗的性格。
原来都是因为我啊!所有的生活因为我的缘故,才造成了现在的状况,这或许就是我为何上不了天堂,这就是我为何下不了地狱,浑浑噩噩的活在这世间。原来老天只是要让我睁开眼睛,让我仔细瞧瞧自己错过的什么。原来老天是要我反省自己,知道自己的错误,明白自己的恶毒。可惜我现在知道了,但时间完了,为了这么两个人,都因为我而毁了自己儿女的幸福。
写的我是万分的纠结啊!希望大家能喜欢。有什么建议请大家留下,我会改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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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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