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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穿越②①天』2 ...


  •   和先生本就不认识黄生,见突然有人冒出来挡了去路,不免警戒地把手扶在腰间,用外套遮挡着抽出匕首捏在手中。却看见惠子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贝齿紧咬下唇,颤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你和这个奸夫勾肩搭背郎情妾意?”黄生原想在气势上压过这个男人,却不想即便露出凶狠的表情,对方却毫不以为意,只能悻悻地说道:“走的时候,我让你安心等着,我找到钱就立马回来。看来还是我高估了你,以为你等的了这点时日。”

      “你胡说!”她被气得面色铁青,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牙齿紧紧地咬合,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说怎么上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就这么冷淡,原来是找到了姘头,就瞧不上我这个落难原配了。”他见和先生面色苍白,像是大病一场的模样,听到现在也没有出声反击,便又挑衅地说道:“看来你生的那孩子,是不是姓黄,得打一个问号了。”

      “孩子不见了,你这个做父亲的,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愤慨的表情中透着一丝绝望,反倒是和先生反过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给予她支持。

      “丢了更好,免得让我黄家来替别人养儿子。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咄咄相逼,欺得就是惠子夫人生性温和顾念旧情。

      “醉江南本就是个空架子,哪里去给你筹那么一大笔钱。你前债未还,又添新债,这钱我拿不出来。”面对昔日爱侣的追问,再温柔贤惠的人也终于动了怒气。

      “你拿不出,可以找你的相好要啊。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你们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即便不上法院,传出去也是不光彩的!”他躲躲藏藏的日子过得多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客气有礼。

      惠子夫人终于忍受不住,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扇过去,手抬到一半,却看到黄生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惠子夫人转头一看,和先生恰巧收回手,因为拉扯了伤口,皱了下眉头。看她错愕的表情,忽然从凶狠的罗刹变回儒雅的凡人,浅笑一声说道:“受了伤的人脾气比较暴躁,受不了这些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那一拳下手极重,黄生靠着墙根儿蜷缩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和先生拉着惠子夫人的手,径直往前走。临出胡同的时候,她终究是回了一次头,却看到黄生骂骂咧咧地指着他们,嘴里不知又在说些什么不入耳的话。

      “这黄生怎么变成了这样?”沈文菲替惠子夫人不值,气愤地说道。

      “他本来文化程度就不高,从一夜暴富到倾家荡产,人格扭曲也不是什么怪事了。”唐哲拉着沈文菲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迎着阳光大步地走着。“突然觉得,不想再帮他了。所谓的夙愿什么的,让它见鬼去吧。”

      雨后的天空分外的澄净,彩虹躲到了大朵大朵的云彩后面不再出来。太阳占据了最正中的位置,暖暖的日光撒到青石板路上。他握着她的手,步子迈得异常的坚定。沈文菲心中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可是这一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午饭没让吴妈准备,所以唐哲也不打算带她回去,他带着她穿了小半个J城城,终于到了想去吃饭的地儿。

      “这家饺子馆,你还记得吗?”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唐哲找了最里面的位置,坐定之后问道。

      “怎么会不记得,当初满心以为林淮恩的爸妈要请我们吃一段大餐。”回忆当初,她笑得乐不可支,想起林氏父母憨厚的样子,更是唇角上扬。“没想到,竟然是这家小小的饺子馆,他们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他们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对父母,吵吵嚷嚷小气精明。”他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汤,蒸汽把眼镜熏了一层薄雾,他摘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每天都为了生活忙碌,绕来绕去不过七件事情,‘柴米油盐酱醋茶’。”

      “最简单也最平凡的,却是最幸福。”沈文菲与他四目相对,看着他眼底那一抹阴郁,终于忍不住说道:“这里的事情都不管了?可是回去怎么办,那帮警察还是怀疑你。不如,去提醒一下那个黄生,既然他是自杀的,好歹也留封遗书来替你洗刷冤屈。”

      “突然有两个陌生人出现,对你说你以后会自杀,麻烦请留一封遗书?别天真了,丫头。”他用汤匙舀了一个胖乎乎的水饺到沈文菲的碗中,又为她兑好调料,整个过程中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从打算来到这个时代,我就没打算是为自己沉冤得雪而来。我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你原谅惠子夫人了?”她的目光一转,流露出欣喜和宽慰。唐哲总是表现出对父母的淡漠,但其实心底仍旧是渴望像每一个平凡的小孩一样承欢膝下。他终于对父母的事情不再避讳,甚至愿意亲自来面对过去。

      “黄生对我的说辞是,当年是她嫌弃他破产,和别的男人跑回了日本。”他提到黄生时,语气又变得极其冷淡。“可他忘记了,我是时间旅行者。所有的真相,我们都可以亲眼目睹。他把他以为的事实,当做了故事原本的样子,却没想到还会有另一个版本。”

      “可我总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沈文菲偏着头思索,脑子里分明有千头万绪,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说辞。

      “你想让黄生不再纠缠惠子夫人,让她和和先生好好发展?”他看着她转动的眼珠,就能猜出她心里所想,见她兴奋地点头回应,抿唇笑说:“这事情我不便出面,但如果你真想这么做,我倒是有个法子。”

      沈文菲附耳过去,听着唐哲全盘周详的计划,眼睛不自觉地放光,到最后乐呵地一拍手,说:“我可不想变成小神棍。”

      “你怎么会是小神棍呢。”他笑着抽出纸巾为她擦拭嘴角,看着她迷惘的眼睛睁大望着他,用筷子的另一头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小神棍,可还得靠我们一起努力,才能降生这个世界呢。”

      沈文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唐哲话里的意思,羞得满脸通红,抢过纸巾揉成团砸到他的身上。两人正在嬉闹,沈文菲忽然觉得门口立了个人,背影看着很是熟悉。等她停下动作认真往门口看时,那里又空无一人,唐哲问她“怎么了”,她笑了笑摇摇头回道:“眼花了。”

      他们准备了三天,沈文菲在唐哲的悉心教导下将算命的术语背的门清。又按照他吩咐地揣摩吴妈说话的语气神态,将五十多岁老妪的模样学了七八分。唐哲从吴妈那借了一套衣裳,递给沈文菲让她换上,转了两圈啧啧两声说道:“这身板不像,还得多穿两件衣服在里头,鼓起来才像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

      她的头发也被盘了起来,称上那身衣服,照过镜子以后连她自己都嫌弃了。偏偏唐哲还觉得不够,又拿出她化妆的眉笔,在唇角点了一颗黑痣。沈文菲看过以后,捡起笔就朝他丢了过去,怒指说道:“你这简直找机会欺负人!”

      “你自己说的,你一个年轻丫头跑去糊弄人,没有说服力。我这辛辛苦苦地替你装扮,不就是为了多给你点自信。你看看现在这个架势,还有谁不相信你是个算命的。”唐哲极其满意自己的作品,还特意从吴妈那借了一个檀木发钗,插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你可得跟在我后面,若是情形不对,就马上想办法救场。”沈文菲有些紧张,手心开始渗出密密的汗,脸上为了画出一个显老的妆,打了厚厚的粉底竟有些透不过气来。“可惜不知道他今天会出现的时辰,不然也不用这么早就化妆等着。”

      “能知道地方就算不错了,他本来就是个东躲西藏的人,错过了今天想找也不容易。”唐哲扣上鸭舌帽戴上眼镜,替她拎着装道具的布袋子,扶着她跨出了门槛。“大娘,小心门槛,可别摔着了。”

      眼睑上都是用双眼皮胶布贴出的褶子,愣是连睁大眼睛瞪人的空隙都没有留。沈文菲用手肘捅了一下唐哲的胳膊,甩开他的搀扶,大步迈出了家门。

      “你这走路,可不像一个五十岁人的速度。慢些,再慢些。”沈文菲衣兜里海揣着一颗糖果,摸出来呈抛物线径直摔在了唐哲脚边。他一边笑着,一边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替她收着,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等到了唐哲所说的广场,他躲在了花坛后面的长椅上,拿出一张报纸遮住了半张脸。沈文菲坐在了花坛边上,嘴里囔囔自语地背着那些绕口的专用名字,越背心里越是紧张,等看到黄生出现时,竟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黄生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狼狈,朝她的方向疾跑,还不住地回头望。等跑到沈文菲面前时,没看清眼前的台阶,竟然整个人扑倒在地。他脸上本来就有一片淤青,又摔破了额头,挣扎着起身时,后来追他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识相的就离惠子小姐远一点,我们先生说了,以后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那人上来就是一脚,他原本撑起了半个身子,又蜷缩地跪倒在地。

      “我可以去告你们,呸。”他朝着地上唾了一口,红红的血丝从嘴边流出。“只要我一天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们就没法在一起。”

      那人还想抬脚踢人,被他的同伙拦了下来,冷冷地瞥了一眼,说:“先生说了,不能搞出人命,这里毕竟不是红岛。走!”

      两个人刚一走开,沈文菲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马上前搀扶起黄生。看着同唐哲一样的面容,她总觉得十分别扭,也就没有直视黄生的目光。

      “现在的小混混简直不得了,大街上就敢打人,没有王法的呐!”她学着吴妈的语气,每个语调都刻意上扬,透着十足的乡土气味。

      “总有一天,等老子翻身了,会收拾这堆狗东西。”他撑着身子也坐到花坛边上,恶狠狠地说道。

      “我刚刚摸到先生的手骨,有几句话想赠给先生,不知先生有没有时间听我叨扰几句。”她本就寻思着怎么进入正题,见黄生坐在边上也没打算走,便正中下怀地说道。

      “我可没钱付给你。”他警惕地往边上挪了挪,语气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相遇就是缘分,你若觉得我算的好,给点小钱是随缘。你若觉得我算的不好,不给钱也是应当。”她把唐哲教的词都背了出来,神态表情和周边诓钱的神婆没有两样。

      “算吧算吧。”他把手递到沈文菲的面前,见她细致地从手掌开始摸起,又捏了每一根指骨,便不耐烦地问道:“算的出些什么?”

      “请问先生的生年属相和生月月份是?”

      “属猴,农历11月份。”他抽回了手,捂着被那群人踢得伤处,一个劲地倒吸气。

      “骨节如金石,耸起而不要……不要……横方,”她开始结结巴巴地背诵准备的词,却不想才说了几句就被黄生打断。“浑圆而不要粗,粗大……”

      “你到底,会不会算?”他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说些听得懂的,我这命好还是不好。”

      她竟被逼问的一时卡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手在背后一直摆着示意着唐哲来救场。唐哲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却突然被人给拦住,那人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说了句:“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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