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切个萝卜拔颗葱》蓝珑琼

6、切五下萝卜

　　时光荏苒，火烧火燎两年过去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在彭格列驻留这样长的时间。从前她习惯于流浪，不曾停止过脚步。这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而驻足。这就是亲情吧，真是奇妙的体验。不自觉的惦记着谁，默默的付出些什么，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也无需感激。
　　可是两年过去，她还是没看到XANXUS的笑容。这个逞强的孩子，究竟独自背负着什么呢？
　　总有种不舒服的预感，这几天XANXUS回来的很晚，甚至在外留宿。就算在大宅，也有些刻意的避开她们。她有知道XANXUS这段时间一直在巴利安跟弟媳过甜蜜的蜜月生活，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心情愉快的样子。是新婚生活遇到什么问题？（<=喂，喂！你又想偏了！）
　　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小罗！巴利安叛变，目前正在进攻彭格列总部！”
　　她异常震撼，巴利安的真正统治者正是XANXUS，一直以来他都是呼吁最高的彭格列继承人，为什么突然叛变？难道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影响那孩子的事？
　　以她这些年来的了解，XANXUS是个看似冲动暴躁，其实却冷静压抑的少年。无论是怎样的事，他都喜欢压在心底一个人承受，这也是他容易被一些小事所挑衅，看起来喜怒无常的缘故。
　　“小北，你先回去，将消息告之切尔贝罗总部。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小北点头，她知道小罗对于XANXUS很照顾，肯定很担心如今的局势。于是小罗朝前快走几步，随即身形如风中的薄雾消解在空气中。
　　***
　　疲惫不堪的斯夸罗终于来到主屋，他躲在柱子后，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此时一对父子正在激烈的争执。
　　他不明白为什么XANXUS反叛，领导巴利安发动此次的摇篮事件，要知道一名剑士的本能就是服从持剑之人。如今他们要推翻的对象正与他的BOSS交涉，作为一个暗杀者部门的上层人物，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隐藏自我伺机行动（简而言之就是找机会干掉这老头）。
　　“为什么，XANXUS，”比起被背叛的愤怒，九代目的脸上更多的是不解与悲伤，“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问我为什么，老头儿？”
　　回答他的是青年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该问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儿子！”
　　躲在柱子后的斯夸罗呼吸一窒，随即因伤口裂开的疼痛身躯松软，顺着柱子靠坐下。
　　怎么会是……这样！
　　“看着我自以为是好玩吗？看着将彭格列当成未来责任，拼命努力的我，是不是很像耍猴戏！看着我嘲笑别人是低人一等的杂种，你也在想其实他才是来路不明杂种是吧！”
　　“XANXUS……”
　　“闭嘴，你这个伪善者！既然不是我的亲人，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认下我！那个女人……最终竟将我卖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拿到一个拥有死气之火的工具，你自打心底嘲笑着吧！”
　　“XANXUS！我没这么想——”
　　“住嘴，住嘴！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原谅你！”
　　离开了亲人身边，留在你的左右，自以为拥有的一切全部是谎言，一场可笑的虚假骗局。
　　“——我一直将你当做我自己的儿子。”
　　XANXUS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谁稀罕，老头子！你那虚伪的亲情，我不稀罕！对我来说重要的只有彭格列的继承权！”
　　九代目抬起手里的权杖。
　　原谅我，彭格列的诸位，我还是无法对这孩子下手。
　　原谅我，XANXUS。
　　“零点突破！”
　　突然燃起的死气之火朝XANXUS的方向覆盖过去。瞬即青年的身躯被结冻的寒冰所包裹。这就是零点突破，初代彭格列所有的技能，利用死气之火将人的血液跟身体瞬即凝结。被高度能量所包裹的人不会死亡，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对不起， XANXUS。”
　　对不起。我的儿子。
　　忽然，老人再度举起持手杖的手，警惕的看向XANXUS身后的方向。
　　“什么人？！”
　　一直躲在柱子后面，没有来得及动作的斯夸罗浑身肌肉紧绷，他以为自己的位置被暴露，可他很快察觉九代目所说的人不是自己。
　　有个人影自空气中走出，就像分散在周围不存在的物质汇聚成人形。这个人是——
　　“切尔贝罗？”九代目也很惊讶，没想到本应直属他的切尔贝罗出现在这里。
　　对方却完全忽略他的存在，直接走到被冰封的XANXUS跟前。
　　她伸出手，划过他面颊的位置。可惜隔着厚厚的冰，无法实际接触。
　　“我从没想过，原来你知道。”
　　她将脸贴于冰层之上。
　　“抱歉，我以为比起一无所有的我，彭格列九代能给你更多。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这里。忘记了你其实是个怕寂寞的孩子。”
　　再度抬手划过他的轮廓，心中莫名悲痛。身体停止了活动，意识呢？思考呢？这孩子，该不会一直都这样下去？
　　与其以这个样子活下去……
　　“姐姐这就带你走，” 轻轻的落下一吻，只有没有温度的冰冷，“在地下的世界，你不会再独自一人。”
　　其实，你真正的姐姐已经死了。
　　去寻找她吧，她一定等了你好久。
　　“住手！”彭格列九代目忍不住喊道，“请等一下，他没有死！”
　　“但是，选择死亡更轻松一些。”切尔贝罗终于回应他的话语，“果然是残酷的惩罚，比起死亡，更加痛苦的就是永远活着。为了满足内心虚伪的仁慈，你将他置身于地狱之中。”
　　“不可以！”彭格列九代目再次阻止，“我将他冰封……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指责中保住这孩子。五年，最多十年，我一定放他出来。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啊。”
　　得到了承诺的切尔贝罗明显犹豫。九代目赶紧乘胜追击。
　　“XANXUS还不知道自己有其他的亲人。你不想见见他吗，以姐姐的身份。”
　　“不需要。”
　　切尔贝罗这样的回答。
　　“他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因为我跟你一样，其实是和他没有血缘的人。我那敏感的弟弟呀，与其再度被骗，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将这最大的谎言持续到最后。
　　“九代目！！”
　　彭格列九代的守护者们已经陆续的赶来。切尔贝罗转过身，不舍的看着她弟弟最后一眼，这才离开。
　　“十年后再见，彭格列。”还有我亲爱的弟弟。
　　也许用不了十年，只要知道将你放出来的方法。
　　对吧，我躲在柱子后面的弟媳。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算是夫唱妻随？
　　只要想到还有你留在这里陪着他，我就可以放心了。
　　“拦住她！”
　　九代目的命令下达，可是无人能够实现，因为那名只留给他们背影的女子，已经溶解在空气中再无一点痕迹。
　　……十年之约，记住了哟。
　　我会回来看你。只是短短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