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味转流年》沈衾

25、第 25 章

　　等在饭馆厅堂的吕澜浅继续慢慢地吃饭，不急不躁，直到他一碗饭下肚，还没见着方素雅的影子，这才怀疑起来。
　　吕澜浅站起来，快步走到洗手间，一个人正从里头出来，吕澜浅叫住对方：“不好意思，小姐，请问有没有见着一个长发，脸圆的女人？”
　　那小姐看着吕澜浅，半天才回答：“额，哦，先生，没，没看到。”
　　吕澜浅朝她微微笑，一点头。走开后，翻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吕澜浅？”一个男音从电话里传来，吕澜浅长眉皱起。
　　“是我。”
　　“哈哈，吕澜浅，你的小秘书在我这儿，你要想保她平安无事，把并购合同一同拿到x街道。晚上十点之前，不许耍赖，听到没有？要是你敢耍赖，小心你的小秘书的命。啧啧，这么漂亮的小秘书，可惜了哟。”
　　吕澜浅脸一片铁青，只是平静道：“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你敢动她，我马上把合约寄回去。”
　　“有你这句话，我怎么敢动她呢。啧啧，吕总呐，想不到这秘书还蛮让你上心的么。”
　　吕澜浅挂断电话，又拨了个电话：“小张，把西夏公司的并购合约给我带到x街道，马上。”
　　方素雅瞪着那人，嘴巴被封住，压的她很难受，刚才听着吕澜浅打电话过来，她一下子明白，这人原是西夏的创始人，阮远西，他居然拿她来威胁吕澜浅取消并购协议。方素雅一时脑袋混沌，想着这人大抵是心智障碍了。有些心魔了。
　　半个小时后，吕澜浅拿着电话出现在x街道。这是一片废墟地，两侧都是废弃的建筑。
　　“你在哪？”
　　“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块黄色标记前，左拐的屋子。”
　　“吕总。”后头小张气喘吁吁赶上来，“怎么了，吕总？合约。”
　　吕澜浅拿过档案袋，朝他看一眼：“你去警局坐着，一会儿我给你电话叫几个警察来这里。”
　　“这，”小张吃惊地顿住。
　　吕澜浅摆摆手：“照我说的去做。”
　　吕澜浅一直都很平静，路灯下，见到阮远西拿着刀子抵在方素雅的脖子上，他长眉皱起，淡淡道：“合约我拿来了。”
　　阮远西大喜，手上的刀子离得方素雅的脖子越加近，方素雅倒吸一口气，这刀子在割她的肉呢。她斜着眼睛看向吕澜浅，一时间不知道该摇头说不要这样做，唔，还是可怜地希望他给点她希望。
　　“别动，你先把合约拿出来，让我看看清楚，要是假的，老子饶不了你。”
　　吕澜浅解开档案袋的袋子，拿出合约，走近几步：“看清楚了？这是公司章印。”
　　“你把档案袋扔过来。”
　　吕澜浅斯里慢条地拉好档案袋，皱起眉：“那你同时放人。不然，我怎么相信你会不会放人。”
　　“那怎么行？要是你外面叫了人，我还不是一样逃不掉。”阮远西到底还是商场上拼打过的人，“你叫人了？”
　　吕澜浅看他一眼，淡淡说：“我要是叫人了，你现在看到的不止我一个人。”
　　阮远西哼一声，厉声道：“你把合约给我撕了。”
　　方素雅听着大惊，好厉害的阮远西，居然拿这一招。方素雅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至极的人，一双眼睛盯着吕澜浅，想要说话，喉咙里如同被卡住一般。
　　吕澜浅低低一笑，慢慢说：“阮总还是不减当年风采，好，我就依你。”
　　阮远西一双眼睛顿时放彩：“还不快点，不想要你小秘书的命了？”他的刀子又死死逼近方素雅，方素雅憋着气，却面不改色，盯着吕澜浅，看着对方再次拿出合约，她忍不住开始摇头。
　　“别动，小心你的脖子。”阮远西警告着。
　　方素雅很想哭，但是又不能哭，她一哭，越加会让吕澜浅失了方寸。
　　“嘶”地一声，合约在吕澜浅手中成为两半，“那么，可以放人了？”
　　“公司回来了，哈哈，老子就说，老子的公司怎么会这么容易走？公司还是老子的。老子为了他吃了多少苦。”
　　“呸，老子还要用你小秘书出了这地方，你离我十米远，别靠近。”
　　吕澜浅手指一动，手中的电话微微发光。“好，我依你。”吕澜浅皱眉，“你也该答应我一个条件，至少不要把刀子离我秘书脖子那么近。”
　　方素雅如同木头人，看着吕澜浅撕了合约，又看他十分平静，心里头顿时发觉自己大概欠了吕澜浅一份人情。他们在这儿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是为了这事儿。
　　吕澜浅一直很平静，平静地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阮远西架着方素雅慢慢退出屋子，不远处停着他的车。
　　“近了，近了，再离我远点。”阮远西一直在笑，笑的十分开怀，只是一双眼睛照样凌厉，盯着吕澜浅。
　　“老子就说，老子的公司，怎么会说垮就垮。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他嘴里来来回回一直唠叨着这几句话，时不时蹦出一句“别靠近！”
　　吕澜浅慢慢地跟着步子，不紧不慢：“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的秘书？我已经遵守若言，阮总，你也改放手了吧？”
　　“别过来，别过来。”
　　“阮总，我明白你不舍得你的公司，其实，西夏并购不并购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关系。既然阮总不愿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吕澜浅慢慢说，语调不高不低，十分稳然。
　　“你说真的？”阮远西一脸怀疑，吕澜浅微笑：“要是我非要西夏不可，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阮总，你说是不？”
　　吕澜浅趁着时候走近几步：“你放了我秘书，我也不想追究，商场上讲究的是和气，阮总，你打拼了这么长时间，也是知道的。”
　　“我们吕氏与西夏还有往来，这和气生财的事儿，我吕澜浅怎么会去破坏？阮总，你可以想想。”吕澜浅再次笑的温和，十分友好。
　　方素雅能感觉到那把横在自己脖子的刀子微微松了松，她觉得脖子很疼，看向吕澜浅，见他朝她打了个手势，方素雅立即明白过来。
　　“算你识时务。”阮远西冷哼一声，“要不是公司发展需要增发新股，只要我的股份在，哪里有人敢动西夏？”
　　“阮总一直是我佩服的人，白手起家，不容易。”吕澜浅笑。
　　阮远西冷看他一眼：“你也知道白手起家不容易？我还以为你们富二代都是拿着金山银山当做粪土。”
　　阮远西放松了些警惕，方素雅鼓足了勇气，趁着时候，一把推开对方的手臂，飞快踏出步子，与此同时吕澜浅疾步过来，一把抓住阮远西伸出的手。
　　“他妈的，姓吕的，居然敢耍老子！”他手里拿着刀，一手劈过来。
　　吕澜浅冷哼一声，抬手挡住对方的手，低声说：“阮总，你真让我失望呢，我以为阮总是光明正大的人，想不到也喜欢施小伎俩，不过，我看阮总还不大适合做这样的活儿。你一个人，怎么说也得找个帮手。”
　　他声音极冷，阮远西听着气红了眼，力气极大，吕澜浅几乎被他拉倒，好在后头小张及时赶到。
　　阮远西破口大骂：“好你个吕澜浅，你他妈的竟然耍老子，老子要你不得好死，姓吕的……。”
　　吕澜浅的手臂上被割了一刀，方素雅一把抱住对方：“你好么？对不起，对不起。”
　　吕澜浅微微吸气，好笑的说：“你压到我的手了。”
　　方素雅一下子跳开：“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吕澜浅微微笑，突然看着她脖子上的刀口，不由地脸色微沉，拉过方素雅：“给我看看。”
　　有些刀口，好在不深。
　　“我们去医院，你的手要包扎一下。”方素雅有些思绪混乱，抓着吕澜浅的一只胳膊不放，“得快点，你的伤口有些深。”
　　吕澜浅还头一次见着这样的方素雅，忍不住温和道：“没事，小伤口。”
　　方素雅摇摇头，只是觉得眼睛里涩涩的：“我只是难受，看着你的伤口……。”
　　吕澜浅一怔，随即唇角扬起几分笑容。
　　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吕澜浅手臂上做了包扎，方素雅才放下一颗心，倒是一时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吕澜浅见着，不由地纳闷这算是他被人绑架还是方素雅被绑架。一个女人自己被绑架后，居然连后怕都没有露出几分。
　　“吕总，这合约…。”
　　“你不用操心，我有分寸，现在的西夏也不是阮远西一个人说的算。”更何况现在又犯了罪。
　　方素雅顿时明白过来，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阮远西怎么会不明白？合约没了有什么用？大多数股权还在赞同者的手中。大抵是阮远西不愿放手，毕竟西夏是他一手创立的。雅难怪，吕澜浅这么小小的调开他心思的手段，也没逃脱成功。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吕澜浅问。
　　方素雅不由地摸摸脖子，还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子，不由地胆颤。“现在没事。”
　　吕澜浅不由地惊讶：“怎么这么镇定？被挟持的时候不害怕？”
　　方素雅老实地回答：“很害怕。”怕得要死。她天生就怕死，更怕被人威胁。
　　“现在回想还很后怕。”方素雅说，“我很怕死的。”
　　吕澜浅不由皱眉，招手让她坐近些。方素雅挪着坐过去，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两人一下子靠近，方素雅几近能闻到对方沐浴后清晰的薄荷味，很是好闻。
　　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方素雅的身子很僵硬，吕澜浅伸手碰碰她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声音低缓：“是我大意了…。”
　　方素雅听着微微一笑：“这也不能怪吕总，阮先生只是心里急了，一急就成了心魔，失了理智才会这么做。大概也是过于在乎了。”她微微侧头，几近碰到对方的脸，倏然有几分不自在，声音略低，“我只是怕自己又给吕总闹事了。”
　　她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开口：“说实话，吕总，被胁持的时候，阮总要你撕合约，我心里头很漂浮不定，既想着你能答应，又怕你答应。”
　　“要是我当时不答应呢？”吕澜浅突然问。
　　“这个，我好像没想到…。”她还是回答地很老实。
　　吕澜浅看着她，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你是确定我会答应。”
　　“我只是觉得，那个，吕总是个不会对员工不置一词的人。”
　　方素雅说着话，总觉得两人挨得太近，一不小心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吕澜浅这张漂亮的脸让她有些炫目。
　　“好吧，时间不早了，今晚就睡我这儿。”吕澜浅放开她。
　　方素雅啊一声，咽咽口水：“这个，吕总，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你今晚惊吓过度，我还是有必要照顾一下。”吕澜浅站起来，慢慢走回房门前。他定的是套房，虽然客厅俱全，不过只有一个房间呐。
　　睡一个房间？一张床？经理和秘书？那个啥啥？
　　吕澜浅的身材很好，方素雅皱起脸，很是苦恼，她虽然说不上是色女，总归还是对美色带着十分兴趣的。
　　“那个，吕总，孤男寡女，”方素雅眼神有些游离，不断地咽口水，“恐怕不太妥当。而且，吕总，您这儿只有一张床…。”
　　“恩？”吕澜浅挑眉，见着她不断地后退，不由地失笑：“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方素雅一听，脸更加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吕澜浅开始脱衣服，一边说：“你睡房间，我睡沙发。”
　　一句话立马将方素雅的神智拉回来，不过，现在还是刚入春，外头还是有些冷。“那个，睡沙发很冷的。”她一出口，就想咬自己的舌头。
　　“这么说，你是想我和你一同睡房间？”吕澜浅说的斯里慢条，面上依旧惑人。
　　方素雅连忙摆手，跳起来：“那吕总，您早些休息，我也累了，我先睡了。”
　　吕澜浅轻轻笑，只是眸间透出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