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幸福》碌碌红尘

73、定情（修）

　　林语走进院子时，便看见门口有个人影，不过一晃神，人已经消失了。抿抿嘴，脸上也不知道什么表情，只是看了看手上的袋子。
　　客厅没有看见颜致远，倒是林言一个人在打游戏，音乐声音开得很大。林语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声音调小了一点。林语正打得兴奋，见声音突然小了，有些不高兴，嘴里也嘟嘟哝哝。
　　林语把药袋子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走过去拔了游戏手柄的线扔在地上，看着林言，语气不是很好，“说什么呢？”
　　“就是！”林言本来就郁闷，他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做的几个菜里面全有青椒，好不容易求了半天，才勉强答应待会再做个不加青椒的。这会见手柄也被拔了，好不容易要打破记录了，现在所有的功夫全废了，更生气了，“你刚刚还坐别的男人的车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爸爸刚才很不开心呢！妈妈你真坏，你脚踏两只船！”
　　林语有点头痛，真不清楚林言这么个小脑袋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的，这年头的小孩越来越早熟了，当年她这个年纪可是什么也不懂啊。
　　“林言，你妈我跟你讲清楚啊，以后别掺合大人的事，还有，没事少给我上网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不像个五六岁的小孩！”
　　“哼！”
　　林语也不理他了，转身进了厨房，颜致远正背对着她，案板上摆了一堆菜了，上面都还盖着一个碗，怕凉了。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呢，以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是直接就跳出来打一杆子，现在倒是什么都不说，只管沉默。
　　伸手环上他的腰，感觉他身体明显一抖。
　　“怎么啦，这会怎么撒娇了，饿了吧，把菜端上桌吧，等这个汤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声音带着笑，有几分戏谑，可是林语跟着他也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他是在装，心里明明是冷的，不然讲出来的话也不会这么干涩，而且以以往的情况他应该早就转过身来跟自己嬉皮笑脸了。
　　“喂，老公！”
　　林语声音很小，带点撒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平时也不喊名字的，就算有也是很自然的全名，颜致远三个字，她一吼就出来了。现在……她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肩膀，紧咬着嘴唇，只是环着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没有松动的痕迹。
　　抱着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林语有点忐忑，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躲开。只是手刚有点松动的痕迹，立即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抓住了，按着紧紧贴在他的腰间。手上有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先是手背，后是手指，一根一根的。林语脸有点热，再次埋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感觉手上一个凉凉的东西，心里有瞬时的念头一闪而过，然后莫名其妙的扑通扑通跳个不住，整个人按捺不住，待不住，就想跳开。
　　颜致远已经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举到她的面前，普通样式的白金戒指，在上面汇合处流转，镶着一颗小小的纯蓝宝石。林语说过，纯蓝是最宝石中最金贵的颜色，高贵繁华却不闪耀，自成琉璃婉转之色。
　　“老婆！”
　　“老婆，这个信够准吧，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安心一点？”
　　“老婆，这辈子我都待你身边！”
　　颜致远看着她呆呆的，低着头只是盯着戒指看，心里很舒服。头微微低下便凑到了她的耳旁，气息呼出来，白皙的耳朵一点点变红。
　　林语不住地抖动着身体，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又感觉被填的很满很满，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以前看电视时总觉得那些女主角被求婚时很矫情，不就是一个戒指一束花么，至于嘴角咧开花，泪眼朦胧么。现在，林语觉得自己真的就是这个感觉，嘴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上扬，鼻子酸酸的，眼眶胀胀的，很热很热。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手上会套上一个戒指，有个男人搂着她，说，“老婆，这辈子我都待你身边！”
　　总想象着，婚姻，不过是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绑着，一绑一辈子，最普通的生活，就像每天出门路过楼下的快餐店会买一杯豆浆，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习惯。可是，被搂在怀里，听着另一个人的心跳，感受着从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异常坚定充实。
　　两人在厨房矫情半天，林言在外面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中午在幼儿园就没好好吃饭，饭里面全是青椒的味道。不过倒也没浪费，他把饭全“送”给了另外一个小女孩，似乎叫“童童”，讲话奶声奶气地，竟然也可以上幼儿园，还跟他一个班，太掉他底了。想着童童当时接过饭特别开心的样子，还有放学时跟自己神秘地眨眼睛，林言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赚到，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一个特别的礼物。
　　想归想，没有到嘴地东西，林言兴趣还是没有那么大，拼命敲着客厅的杯子，“爸爸，我饿了，妈妈，我饿了……”
　　饭倒是随着林言撕心裂肺地叫喊终于出来的，只是林言看到他们俩在里面待了半天，出来的竟然还是他之前进去看到的几盘菜，他彻底怒了。
　　老师说了，这个时代最讲究的是效率，所以他以前必须一只手握两只铅笔，用一份力写两份作业。可是为什么在他家，两个人做一个人的事，而且花的时间还不比原来少。最主要的是，他爸之前做的菜里面全部有青椒，说好了后面做的菜会不放的，竟然不做了。
　　“我抗议！”
　　林言瘪着嘴，拿筷子在盘子上敲得“咚咚”响。
　　颜致远把盛好的饭递给林语，拿盛饭的勺子柄敲了一下他的头，“抗议无效！”
　　“妈妈……”林言可怜巴巴地转向他妈，不过他妈似乎有点像精神病人，一直看着碗里的米饭傻笑，白米饭就一会时间已经啃了不少了。
　　他似乎已经知道今天只能对着白米饭啃了，小心肝郁闷啊，为什么自从他爸招他妈待见之后，他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呢。
　　颜致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着林语两眼突然精光闪闪地投向他，在他来得及去询问什么事时他已经乖乖吃饭了。
　　“林言？”
　　“嗯？”
　　某人很乖巧地应了一声，筷子还没停住地在拨米饭，今天的米饭似乎格外香，好好吃啊！
　　“没有什么事情要跟你爸我说说么，比如说吃饭？再比如说青椒？”
　　“没有！”林言这一声答得很干脆，他妈跟他说什么来着，男子汉要能屈能伸。见他爸还看着他，一脸打探，赶紧又加了话，“妈妈说了，爸爸你上班很辛苦，现在还要给我们做饭，我不应该抱怨！”
　　说完眼神就飘向了他妈，还好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说明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果然很开心，马屁拍对了。
　　林言赏了自己一个难得在盘子边上夹到的没有沾到青椒的肉丝，还是有青椒的味道，不过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哦？”颜致远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随手夹起了不知怎么切到的一大块青椒，“来，儿子，都知道体谅你爸了！”
　　林言默默用筷子夹起来，准本扔出去，只不过看到他爸有点期待的眼神，还是小心翼翼地仍回了碗边上。
　　“对了，儿子，老师说你今天中午把自己的午餐全给一个叫童童的小女孩吃了，能说说怎么回事么？”
　　林言突然就记起了颜致远来接他时，老师在讲台上跟他爸讲话的情景，当时他爸似乎对着他还笑了一下呢。
　　于是乎，林言同学很悲剧地在一顿充满青椒的晚饭中，一颗一颗米饭地度过了他爸的盘查，最后在洗碗时按下决心，以后做事情保密措施一定要严，千万不能让他爸抓到把柄，不然，就不只是洗碗了，还有拖地，刷厕所……
　　房间里，林语坐在床边正拿起一本书无聊地翻着，等着林言刷完碗给他洗澡。翻开书的时候眼睛瞧上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心里感慨颇多，具体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想着自己突然就被套上了戒指，决定了要与一个人一生一世，原来所谓的婚姻，其实也可以很简单就搞定了。
　　想到婚姻，立刻就想起了易沛跟邓风，两人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却是倒在了婚姻这一关，各奔东西。
　　颜致远督促林言刷完碗进来，顺便把他赶到浴室洗澡，喊林语帮忙拿衣服，却半天不见回应。擦了擦手走进房，就看见林语左手撑在身上的抱枕上对着电脑发呆。
　　“怎么了？”
　　颜致远站在她身边，瞅了瞅对话框，再看看林语的表情，伸手就搂住她，左手只是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了啊，为什么我偏偏自寻烦恼？
　　我欠虐吧！
　　我他妈就是有病啊，有病有病，神经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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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隔有半秒，易沛暴力的话没了，只是很弱地问了一句，“你当年离开是不是很苦很苦啊？”
　　“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了！”
　　颜致远只当她看到最后一句想起了以前的事，觉得难受了。
　　林语摇摇头，“不是的，其实我并不苦，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复，我……没有这种感觉！”
　　颜致远有些奇怪，不过想想易沛彪悍的作风，再想想林语，这么露骨地自我批评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刚离开那一会，心里其实很平静的，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没事研究菜谱，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方式其实还是很多，而且我还深谙其道。只是到后来，我发现了林言的存在，去医院检查回家的那一天，我抱着熊在床上坐了很久，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似乎很少真正地笑，一直很勉强。也许当时我其实也是知道的吧，只是刻意忽略了而已。我决定生下林言，也只是想着，一个人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腻的，林言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他身上而不必害怕有一天它会一去不复返。”
　　“怀上林言之后，时时就会想起你，你哈哈大笑的样子，系围裙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忸怩的，局促的，想着整个人就不自觉安静下来，看什么都是淡淡的阳光，淡淡的笑。”
　　“我……”
　　“妈妈，我要衣服……”
　　林语还在努力想要表达自己，林言可怜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她，颜致远其实听着有点懵懂，但是听到她说想起自己会笑，整个人就兴奋了，也不管浴室里林言还在吼，对着林语就是狂亲了几下，“老婆，我记着！”
　　林语一时也找不到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起身出房间去给林言找衣服。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说出来不过是徒添心结而已。
　　看向身后粘着的男人，三十好几了，还像个愣头青的小伙子一样巴着她不放，他心结很多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跟他在一起，以前的，就这么过去好了！
　　“给，给林言送过去！”
　　身后的男人趁着接衣服，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林语回到电脑前，把对话框往上面调了一下。
　　“我现在竟然矫情到对着周围的空气也能想到他，原本没有搬走之前，我说服自己要镇定，不去想他，也还好，可是当我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着陌生的人，竟然会害怕，想他到无法控制。也许是知道他不可能在身边了，所以才会这么放肆吧！”
　　“我一直觉得爱情这东西很虚，很不现实，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要老不老，偏偏又不年轻的人，爱情更不真实。可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而这该死的现象，竟然就是爱……”
　　“这个时候，我能想到的竟然只有“我爱他”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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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再打，再删除，最后只剩下四个字。
　　“随遇而安！”
　　她没有易沛说的那种复杂的感情，应该说是她对颜致远没有易沛对邓风的那么浓的感情。事实上，她很平静，最平静不过了，即使某天夜里出去给林言买药，遇到一个醉汉，硬是拉着她不放，她当时吓得要死，好不容易逮着空隙抢了他的酒瓶子往他身上砸，趁他摸伤口的时候赶紧跑了。回到家她心里想的也只是以后练点防身术，从没想过要是颜致远在身边该多好。
　　爱情，很重要么，她其实已经不在乎了，平静安宁就好。

作者有话说

　　话说JJ抽了，所以不知道这章发上去会有什么效果~~~~
大家淡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