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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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林语对着坐在她床上的颜致远，还是觉得有些太过意外，不过生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你一个人过来，林言怎么办啊？”
颜致远顺势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对着天花板，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只慵懒的猫，口气淡不可闻，“走亲戚去了！”
“呃！”林语小小地思考了一下，似乎自己没什么亲戚啊，唯一算的上的易沛现在一个人养邓依依还忙不过来呢，怎么可能答应照顾林言。
忽然脸上一紧，眉头皱起来，牙齿也不由自主地咬上下嘴唇，颜致远把林言带回家了！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眉心的周围，指尖划过，缓缓按压，疏散着烦心和焦躁。一声极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林语感觉腰上一只手围上来，圈着自己向后靠，直到靠在他的怀里。
“林言始终也是我们家的，最终还是会回去的！”
林语挣扎着离开他的身体，转过头来对着他。她何尝不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刻意去忽略它，放在心上始终难以安心，还不如忘了，忘了好啊！
“小语，我不强迫你一定要答应嫁给我或者跟我保证，这一生一世非我默许。可是很多事你逃避不了，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林言是是颜家人，就算我们都不说，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知道的，我知道，你肯定会告诉他的！”
林语脸色有点难看，只是失神地看着他身后某一个点。颜致远伸手把她扯进怀里，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语，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有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有的人选择自己快乐的同时尽量不让别人伤心，还有一些人，把自己的快乐分一些给别人，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是个放大效应，你开心了，你让大家开心了，大家开心了，你开心了！”
怀里的人还只是静默，林语用脸蹭着他的脖子，那个地方暖暖的，有真实的触感，能感受到他最细微的变动。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却无法忽略。
“没有人会跟你抢林言的，相信我！”
林语觉得本来自己就是觉得他们会带走林言，心情蛮郁闷的，这会被他讲完，她觉得自己怎么就像个斤斤计较的人呢，明明没人抢自己的东西，偏偏搞得像全世界都不待见她好一样。
其实不是她的思想容易跟着别人走，在陌生的场合，林语还是很有主见一个人。在已经知道周围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身体会不自主有一种反应，就是全身细胞全都处于戒备状态，即使只是很平常的一个活跃气氛的笑话，笑得也没有这么开心。在颜致远面前，她可以不必这么累，不用时刻想着某句话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即使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想法，可能也就顺着走了，因为觉得原来这个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其实还可以有另一种方法。
“其实我不是不愿意林言见你们家里的人，只是一想到从此林言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心里很恐慌，我还有什么呢，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激情，世界突然就变成了一片空白，所有跟他有关的记忆不再唯我独享！”
林语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是的，她很怕，怕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被夺走了。她确实生命力很强，可是一次一次地被抽空，她该凭什么资本来熬过这一次呢！
没人会帮她，帮助不过只是一种假想的痛苦，再怎么真实，也无法跟当事人真正的感受相比。所有人都会说，你会熬过这个坎的，你自己也告诉自己，你一定会熬过这个坎的。可是，往往只是一个很小的意料之外的想法，也许，就永远被隔在了门之外，再也进不来。
颜致远知道她的恐慌，她可以相信她见到的一切，但是绝不会把自己交出去，她一直站在正常人的立场来看待事情，而她，却永远不会把自己归为芸芸众生中普通平凡的一个。
人喜欢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特化，宽余对人，严于律己，某些方面来看，古人这句话总结的还真是不错的。
她很自私，他一早就懂了，可是他却并不怪她，这条路是他自己坚持要走下去的，所以很多结果，他必须要承担。比如说，她的不冷不热。他只希望她能放开自己，勇敢地向前走，相信这个世界，起码，相信他。
她要多久才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点思想都没有，只是但愿不要太长。他要是比她先离开，她一个人，会生活得很累很累！
“别想了”，颜致远摸摸她的脸，顺带刮了刮鼻子，“我只是把他送到了我外公那儿，外公一个人住一边，挺寂寞的，让他亲孙子陪陪！”
林语听着林言没有跟他爸妈在一块心里倒是轻松了，虽然没跟他们家人怎么打交道，但是鉴于颜妈妈曾经还是做过一些不太善良的事，她心里是有疙瘩的。不过外公，林语倒是没听颜致远提起过，甚至那次他生日会也没有见着。
“喂”，林语拉拉他的袖子，皱着眉仰头看他，“你有个外公怎么我从来不知道？”
颜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头，他很早就是一个人在外面住了，偶尔会回家，他外公住外地，他似乎一年也就去那么几次，电话都打得很少呢。
林语瞅着他讪讪地表情，觉得这家伙竟然也有难为情的时候，装得跟孝子似的，估计也是一年上头联系不了几次。
“对了！”颜致远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很明媚，“其实你见过我外公的，而且他对你印象很好哦！”
呃，林语有些懵了，想着自己似乎除了那次生日宴会根本就没正式见过她家里人，什么时候还把他外公给见了。募地一震，看着颜致远，对方笑得特别奸诈地看着林语脸上花花绿绿的表情。
“你是不是借什么名义让他偷偷见过我？”
颜致远感觉到腰上被掐了一下，有点吃痛，倒是还笑嘻嘻地，指引着林语回忆，“你记不记得在你被徐谦刺伤出院后不久，我让你去见一个很古怪的客户，叫叶老先生？”
见林语没印象，颜致远又稍稍往前面提了一点，“你第一次在应酬上喝酒，还醉了！”
这下林语总算想起来了，是的，姓叶的多了去了，让她喝酒还真只有那么一个，她当然印象深刻了。颜致远当时央求着她来着，她就觉得奇怪，什么客户非得她见不可，而且基本上是他们两个待一块，感情是考察人来了。不过……
林语歪着头看向他，有点疑惑，“我们那个时候有在一起吗？”
“没有啊”，颜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一直想着表白，只是又不想先跟家里人说，以他妈的性格，绝对会搅黄的，想来想去，最后就打电话给他外公了。老头子倒也闲着慌，立马就要求见人，他只好来了这么一出。
林语倒也没有什么坏印象，估计是当时也就把他当一个古怪的客户了。不过想着林言在那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排斥感。人就是这样，对陌生人永远比对不喜欢的人要亲切！
既然颜致远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两个人少不了要去周围玩一圈。林语没存着过来玩的心理，什么也没有准备，本来打算上网搜几个名胜四处看一看，颜致远直接就关了电脑，拖着她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撞见了阮秋阳坐在大厅靠出口的地方看书，林语还思考着要不要打招呼，阮秋阳倒是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她，一直到她纠结着走过他出了门。她偷偷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颜致远却明显地没这么开心了，眉头皱起来，盯着自顾自深呼吸微笑的林语，觉得有点堵得慌。于是半开玩笑地问她，“不就是见面打个招呼么，至于吗？”
林语咬咬嘴巴，眼睛转了两转，还是没有说出个什么来，“不知道！”
“不知道”是个很好的词，可以是无辜的，可怜的，小心翼翼的，谦虚的，狡诈的……很多种情绪掺杂其间，互相变换，我不知道诶，怎么办？
颜致远叫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名就出发了，林语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变稀薄，房子很快就远离，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东西都消失在视野，映入的是隔着小河的很宽阔的路，再远一点就是绵延起伏的山脉了。
车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颜致远领着她一径往深处走。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树，显得特别空旷，深秋了，原来绿绿的草都荒芜了，与昨天见到的山上之景完全不同。如果说那是一种刻意的凋零，渲染出荒凉的气势，这个场景像是居家过日子的，平静，极自然的一种衰落，只不过是另一种色彩的演绎。
两人就沿着小路一直走，林语本来只是跟他伴行，走着走着，不自觉手就挽上了颜致远的胳膊，身子也就越发靠得近了。她自己本来是没觉察的，倒是颜致远嘴角越扬越高，林语顺着某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这人抽风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估计是天气不错，竟然难得的看见了一抹黄昏的影子。等他们走了一段，天空的颜色已经愈染愈深，周遭万物都镀上了橙红色，然后橙中带上火红，在山的另一边变幻着。太阳带着不同于周围的光亮渐渐靠近山脉，一点一点落下去，林语竟然真的看见有两只鸟飞过夕阳，两抹黑色影子转瞬即逝，像是梦中的画面。
归家了，鸟儿归家了，林语已经站定，对着前方的浓烈色彩目不转睛。浓烈到极致，往往就是无限的苍凉，人在面对自然这么强势的创作下总会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想蹲下来，把头搁在膝盖上，就这么随着它的逝去而逝去。只是太阳第二天还是会照常升起，很多东西，走过这一段，就再也没有了。
“颜致远，我累了，是真的累了！”
林语坐在草地上，呆呆看着红色渐渐变淡，变黑，把头靠在随着她坐下来的颜致远肩上。她就是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了，现在她只想着有个人人养她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她操心。
“小语，让我来当你的依靠吧！”
颜致远没有动，维持着林语靠这他的姿势。气氛很安静，没有一点兴奋或者激动，平淡得像是在说，哎，今天下雨了，多加件衣服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语倔强起来执拗的很，可是真要变起主意来，速度也是快的很，完全让人跟不上速度和节拍。可是此刻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软弱，她卸下了防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愿意做她随时的依靠，就像现在一样，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安心。
肩膀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抖动，颜致远虽然表面上没吭出来，心里还是紧张的。他不知已经跟林语讲过多少次这个话了，林语真真假假地听着，却从来不会往心里放，一笑就过了。现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直觉她很平静，像往常一样，心里慢慢冷下来，结果还是一样吧。
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面对她怎么就学不乖呢，每一次都撞上去，然后失望，然后隐藏，然后下一次再继续。
肩膀突然松了，颜致远没来及转过头来看林语，感觉腰上一紧，怀里有个东西撞进来，隔着衣服蹭着他。
颜致远呆呆地半天没有反应，林语一咬牙，又用头在他怀里蹭啊蹭，瘪着嘴，软软的声音，“我冷！”
石化的某人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用大衣把她裹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笑意飞扬。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我答应你
，还差 